穆眠眠道:“我自己来就好了啊。”
但她还是伸手接了,道:“多谢舒大哥。”
舒儒声色淡然道:“不谢。”
鸢尾故意酸道:“木棉弟弟,舒大哥对你可真好。他对你的好那是得心应手,也不见他对哪个女子有这般好。啧啧,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穆眠眠道:“你要吃梨吗,我给你削一个。”
鸢尾道:“算了,我要吃还是自己削吧。”
随后穆眠眠啃梨时,舒儒就拿过她的剑,替她擦拭。
擦好了剑身,他又用巾子把剑鞘上雕花的部分细细擦过,鸢尾便问:“这剑鞘上的宝石是真的吗?”
穆眠眠道:“是真的。”
鸢尾道:“剑就是剑,弄得这么花哨干什么呢?”
穆眠眠道:“大概就是为了给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万一没钱了,可以把它抠下来应个急吧。”
鸢尾点点头,道:“你这想法很实在。剑是你自己打的吗?”
穆眠眠道:“长辈送的。”
鸢尾道:“送你这剑的长辈也是用心良苦。”
一看这剑的长短就像是给小孩子家玩的,应该木棉弟弟小时候就拥有了它,大人怕他伤着所以才没开锋。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木棉弟弟现在带着它行走江湖。
舒儒擦完剑后,穆眠眠就把剑归入木匣子里,鸢尾见状问道:“木棉弟弟还会弹琴吗?”
穆眠眠道:“会一点。”
鸢尾笑道:“以后要是有机会,希望能够一饱耳福。”
穆眠眠真诚地劝道:“最好还是不要听吧,因为它不一定好听。”
后来穆眠眠晚上也出去了一趟,宿七在老地方等着她。
见面宿七就给她一只竹篓。
穆眠眠探头一看,沉默了。
又是一篓子梨。
宿七道:“我见那舒儒的暗随搞来一篓梨,小姐不要羡慕别人,别人有的我们也有。”
穆眠眠道:“可别人已经分给我吃了。”
宿七道:“无妨,小姐也可以分给别人吃。”
穆眠眠道:“好吧。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宿七道:“查清楚了,杜聪用的醉狐仙不是在黑市上买的。”
穆眠眠道:“那他是在哪里弄的?”
宿七道:“杜家明面上自诩正派世家,自然不会在江湖上弄这种东西。经查,他背地里,与山贼有所牵连。”
穆眠眠道:“就是那个十八里寨子?”
第1835章 小姐你的梨
宿七道:“那里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贼窝,他们山连山,寨连寨,起初官府屡次剿匪没有成功,后来不得不招安。
“十八里寨子既没接受也没拒绝,但没再与官府作对,也没烧杀抢掠普通老百姓,干的多是江湖上的勾当,所以官匪一直维持着互不相犯的局面。”
穆眠眠道:“你的意思是,杜聪的醉狐仙就是从他们手里拿的?”
宿七道:“其他的都排查了,就只剩这一条路子。”
穆眠眠问:“你对那十八里寨熟悉吗?”
宿七道:“他们是近两年才发展壮大起来的,一直游离于江湖边缘,不参与江湖门派争斗,也没惹多少是非,我无回门还没对他们仔细查探过。小姐若是需要,我这就叫人去。”
穆眠眠想了想,道:“过几天我要去一趟,你们要是能先摸清他们的地形和布局,当然最好。”
宿七道:“没问题。”
穆眠眠走的时候,宿七把竹篓递给她:“小姐你的梨。”
于是穆眠眠也拎着一竹篓梨回医馆了。
彼时舒儒和鸢尾看见穆眠眠提着梨回来,都沉默了。
然后鸢尾就道:“舒儒不是才带了梨回来吗?”
穆眠眠道:“我路上也遇到个卖梨的小子,所以就买了点啊。”
鸢尾纳闷道:“这个卖梨的小子大半夜还在外面卖梨吗?”
穆眠眠道:“可能是要卖完才肯回家吧。”
这两天,穆眠眠早晚一个梨,要不是舒儒劝她不要多吃,她能早中晚各一个。
她还问鸢尾:“你要吃梨吗?”
鸢尾道:“吃伤了。”
但很神奇的,有时候看见穆眠眠吃,鸢尾偶尔也会想来一块。
舒儒平时不怎么吃,可穆眠眠递给他的时候,他也会接受。
朝廷的兵马把杜家做为临时的官府衙门,朝廷派来治理武城的若干官员,也在调派的路上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鸢尾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不过经过一阵悉心调理下,已然好了许多。
她不能有大动作,但下地行走不是问题。
舒儒去弄了一辆马车来,三人改乘马车而行。
舒儒驾车,穆眠眠和鸢尾坐车里。
穆眠眠道:“你在医馆里休养不好吗,我和舒大哥去寨子就行了。”
鸢尾坚持要跟着一起出城。
鸢尾摇摇头,道:“你们是被我带到这个地方来的,也是因为我说了寨子的事才决定要去的,我必须要跟你们一起。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会尽最大努力不给你们拖后腿。
“再说了,那个地方地势比蒌家堡险峻多了,而且地形十分复杂,到处都是陷阱和暗哨,不熟悉路线和环境的,很容易栽在里面。
“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我比你们更熟悉一点。有我带路,至少更稳妥些。”
也正因为如此,舒儒才没阻止鸢尾上马车。
穆眠眠知晓她坚持,便道:“那好吧,等我们上了山,你可以在山下等。”
鸢尾道:“等到了地方再说吧。”
他们不赶时间,马车白天行路,到了晚上就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
那十八里寨子离武城不远也不近,照马车的速度,约摸有几天的行程。
路上鸢尾也可再有几天休养的时间。
她用的药,都是舒儒给的,不得不说,相当有奇效。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也没什么痛感了。
第1836章 住宿安排
到天黑时,穆眠眠三人有时候是住树林子,有时候运气好能遇到山野农户,便去借宿。
他们也不是空着手去的,舒儒打了猎物,穆眠眠再给了借宿的钱,农户便十分热忱地招待他们。
晚上吃些农家小菜,再将猎物用来烤着,农户也不吝啬地将自己存的老酒拿出来喝两盅,三人和农户一起围着火堆而坐。
晚风惬意,头顶的苍穹星辰遍布,难得的悠闲。
农户是一对夫妻,家里屋子有限,就一间卧室,一间杂物房和一间柴房。
因着鸢尾身上有伤,农户妇人就让她晚上和自己一起歇,农夫去把杂物房收拾出来,草草铺了些谷草和棉絮当床,对穆眠眠和舒儒道:“你们哥俩儿就将就着歇吧,我这地方简陋,不嫌弃就好。”
舒儒点头,道:“不嫌弃,多谢。”
穆眠眠问:“老大哥,我们睡这屋了,你睡哪里呢?”
农夫笑着道:“我啊,抱着狗睡柴房得了。”
正在院子里埋头啃骨头的黄狗抬起头来,甩甩尾巴汪两声,表示同意。
穆眠眠道:“要不我抱着狗睡柴房吧。”
妇人就跟着笑道:“小兄弟,你别理他,他有时候喝多了,可不就跑去柴房跟狗睡了,早就习惯了!”
入乡随俗,在农户夫妇俩看来,这样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
毕竟就鸢尾一个姑娘,另两个都是男儿,男儿挤一晚完全不是问题。
鸢尾被农妇带着回卧房时,回头看了看穆眠眠,似笑非笑地拍拍她的肩膀,玩笑道:“木棉弟弟,要保护好自己啊。”
话虽这么说,但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了,鸢尾还是相信舒儒的为人。他虽然对木棉弟弟很感兴趣,但也绝对不会乱来。
两人又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谁也勉强不了谁。
农妇和鸢尾进房去睡了,农夫也喝得醉醺醺的,去抱他的黄狗一道回柴房。
黄狗挣了两挣,低哼两声:急什么,我骨头还没啃完呢!
但架不住农夫蛮力,把它拖拽着去了。
黄狗眼巴巴看着地上的骨头离自己越来越远,急得又汪两声:谁都不许动,等我明天再来啃!
而后,穆眠眠和舒儒在快烧透的火堆前又坐了一会儿,舒儒忽然开口道:“你进去吧,一会儿我去马车里睡。”
穆眠眠抬起头,望着他道:“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