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哥哥……”她红着脸唤,声音细若蚊呐:“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就…就那里。”
“感觉到了?”
“.......!”
明婳惊愕, 他竟没否认。
所以那奇怪的触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我第二条约定。”
裴琏单臂撑在她的身侧, 头颅微低, 嗓音也透着一丝沉哑:“你若不想在十七岁前怀嗣,便得用些手段……”
说话间,劲瘦的口口动作不疾不徐, 气息却明显粗重了:“孤翻过医书,虽有性温的避子汤, 然是药三分毒, 用多了仍会损伤身体。最好的法子还是……”
他喉头微滚, 薄唇贴在她耳侧,道:“男子用羊肠衣, 不弄进去便不会怀。”
明婳本来就羞得不行, 听他边弄边解释,更是羞得脚指都蜷起,忙偏过脸道:“你…你别说了。”
帷帐内昏暗, 裴琏看不清她酡红的脸,却能清晰感受到她此刻的羞赧与紧张。
大抵男人在床笫之间总是恶劣的, 见她缩成这般, 蓦得也生出几分逗弄心思。
“为何别说了?”
他亲着她的耳垂, 嗓音放低:“方才不还追着要问?”
“我现下不想知道了。”
明婳想躲开他炽热的鼻息, 身子却被牢牢扣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不该去想, 可脑子就是忍不住去想,羊肠和男人的那个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
她七八岁时曾随肃王妃去乌孙拜访太外祖母与舅公, 草原上的厨娘们杀羊都是在帐篷外现杀,她也曾见过羊肠,细细窄窄的,可他那个却……
“在想什么?”裴琏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握着那把细腰,重重碾了下。
明婳霎时惊呼出声,待反应过来刚才那妩媚动静竟是自己发出来的,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边去扯被子遮脸,边握拳去锤他:“你怎么这样!”
“是你先分心。”
她太羞赧,他也不大好受,亲了亲她的脖子让她放松,又道:“还没回答孤,方才在想什么。”
明婳哪好意思说她在琢磨烧火棍和羊肠的事,只含糊哼唧道:“就是觉得……很奇怪。”
十六七岁正是对这些好奇的年纪,再加之每次做夫妻事,他都是睁眼的那个,在紫霄殿汤池那回,他早就把她看了个遍。
而她至今都还没好好看过他。
想看,又不敢,且他也不让。
在这事上,她一向全由他主宰。
可今日,她实在很好奇……
只是不等她提出,脸颊就被男人捏了捏,他道:“别瞎想,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也不给她半点瞎想的机会,握着纤细的双蹆压于身前,窄腰沉下。
一阵疾风骤雨,青丝缠玉团,露滴牡丹开。
夜越发深了,当月亮缓缓从云层露出头,昏暗的帷帐里也散开一阵幽幽兰麝香。
明婳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般,双颊通红,鼻尖也沁出一层薄薄细汗,柔若无骨地倒在衾被里,如一条搁浅缺水的鱼儿。
裴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便掀帘下床。
明婳虽累得不行,但好在是第一回 ,还有些气力,见他起身,忍不住睁眼往下瞟去。
刚扫个余光,坐在榻边的男人冷不丁侧过脸。
“在看什么?”男人微哑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明婳心下咯噔一下,仿若被抓了现行的小贼,连忙避开目光,“没、没什么。”
说着便裹着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去。
见她娇怯怯的慌乱模样,躲避间反倒露出一截白晃晃的肩膀和藕臂,裴琏只觉才将平息的气血再次翻涌。
是她自找的。
他眸色幽深,取下那物,掷入水盆。
帐子里,明婳还躲在被子里兀自懊恼,她不过才瞟一眼,怎么就那么快被发现了呢?难道他脑袋后面长了眼睛?
不过就方才那匆匆一瞥,她隐约看到个轮廓,耳根不由得滚烫起来。
他外表瞧着温润斯文,如何却是那般骇人,更不可思议的是那骇人之物她竟然能容下,难怪初次时那般疼……
脑子里正绮念纷飞,忽的听到帐外脚步声,似离去,又折返。
明婳满心困惑,撑起身子爬到床边,刚要掀帘去看,男人也正好掀帘。
一时间,一站一趴,一上一下,四目相对,明婳看到那双黑眸之下灼灼涌动的慾念。
危险。她下意识就要往床里钻。
才转过身,脚踝就被一只修长大掌叩住。
她愕然回头,嗓子也轻颤:“殿、殿下?”
“喊错了。”
那手掌陡然发了力,一把将她拉向床边,还未等她反应,便被抵在雕龙刻凤的床柱旁。
“得罚。”
夜色漫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明婳已记不清这一夜她喊了多少声子玉哥哥,喊到后来嗓子都哑了,还是裴琏将她抱去沐浴。
于是又被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她心里羞恼,但累得连争辩的气力也没有,只得破罐子破摔的想,反正早被看过了,看十遍和看二十遍没区别。
她累得不轻,这一觉睡得也沉。
熹光朦胧时,迷糊间好似又被拥入那坚实的怀抱中,细微摩擦后,膝盖再次被抬起。
她半梦半醒地都快哭了,嘴里委屈得直哼唧,只觉这人实在太混账,昨晚罚得那么狠,怎么还来。
似是也知过分,他细细亲着她的后颈,低声哄道:“快了。”
一句快了,却好似一辈子那么漫长。
待到终于结束,男人亲了下她的眼角:“睡罢。”
明婳知道他要上朝去了,撇撇嘴在心里骂了句坏东西,也懒得理他,卷起被子继续睡了。
这一觉睡醒,已是晌午。
用过饭食,采月欲言又止地看了明婳好一阵。
明婳鲜少见采月这般期期艾艾的模样,干脆直接问她:“出了何事吗?”
采月红着脸摇摇头,又环顾左右,点点头。
明婳一下懂了,单独带她进了内殿。
哪怕没了外人,采月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窘迫地问起水盆里的羊肠衣来:“如何就用上这个了?”
今早听到收拾寝殿的小太监提及此事,采月第一反应便是太子殿下见世子爷和大娘子走了,就开始轻视主子了,不然怎会用上此物!
这些东西一向是给妾侍通房之流用的,就没听说过哪家刚成婚的小夫妻要用这个。
采月心里为自家傻娘子委屈,明婳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道:“是我提的呢。”
采月怔住:“啊?”
明婳便将肃王妃的叮嘱说了,只避子丸的事她并未提及。
弄清原委,采月恍然大悟,口风也变了,眉眼含笑道:“这般看来,殿下心里是爱重主子的,不但答应您晚些怀嗣,还顾及您的身子,不叫您喝那些凉药,当真是体贴极了。”
采月不提,明婳还不觉得有什么,这般一提,她忍不住疑惑:“既有这种不伤身的东西,我自然就不用喝凉药了,这也算体贴吗?”
“怎么不算呢。”采月叹道:“时人避子,皆是叫女子喝药,少有男子愿用那个……咳,肠衣。”
“为何?肠衣很贵么?”
“贵应当不算贵,但……”
采月虽未经人事,这些事却是听得多,凑到自家主子耳畔低低道:“奴婢猜,应当勒着不舒服?”
明婳眼睫颤了颤,雪脖忽的透绯色,大白天说这种事总是羞人的。
脑子却克制不住地回想昨夜,一开始的确很古怪,后来适应了倒还好,至于勒不勒得慌,这得问那人。
但她估摸着,应当是勒的?毕竟差距那么大呢。
有些事不提还好,一提起就如怨鬼索命般,在脑中纠缠不休。
又一日夜里,沐浴过后,躺在床上。
当裴琏揽过她的腰时,她脑子一热,没忍住问了:“子玉哥哥,那个羊肠衣,你会不会不舒服?”
搂在腰间的大掌顿了下,而后男人略显喑哑的声音随着热息钻入耳廓:“你不舒服?”
那热意让明婳身子发軟,小声道:“没、没有。”
裴琏:“那为何这样问?”
明婳咬唇:“就是想知道嘛。”
身侧男人沉默两息,少倾,咬了下她的耳垂:“若是将这些好奇放在正事上,高低也能做出一番成就。”
明婳被他咬得身子变得奇怪起来,等意识到他在拐着弯说她不学无术,衣带也早就被他解开,连着兜衣都被拨到了一旁。
“裴子玉,你骂我!”
她羞恼地去推他,一只手掩着身前,尽管什么也没遮住。
“孤何时骂你了?”
“就刚刚,你阴阳怪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