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喜欢吗,她做的都是他爱吃的。
正想着。
盛丰一转身,自然而然道:“早点回来还能和刚才的碗一起洗,这又得跑一趟了。”
说罢,盛丰提着食盒就往厨房去。
家中洗碗一事一向是他包揽的,而女儿带出去招待朋友的空盘空碗,自然也得归他洗。
以往便是如此。
但今日!
“不!爹爹!”盛瑶霎时惊呼出声。
要命了。
那才不是她的朋友吃的。
是厉峥吃的!
她爹,要给厉峥洗碗?!
盛瑶只是想着这个事实,心头就直发慌。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洗的?”
容云终是察觉些许异样,但也没多想,只诧异道:“你这孩子,今日老是走神便罢了,怎还一惊一乍的,还有什么要洗的,赶紧让他去洗了,我这儿还有好多事要你爹做呢。”
盛瑶:“……”
见盛瑶怔着不说话,盛丰也没了耐心。
“我这就去这就去,洗完马上就来帮你。”
盛瑶:“……”
直到盛丰的身影再次走进厨房,厨房内传出哗哗水声,证明着盛丰已是开始洗碗。
盛瑶这才泄气地垂眸继续擦起了桌子。
要是让她爹知晓,今日洗的碗是厉峥吃的,只怕她和厉峥这事又得增加不知多少难度。
家中亲戚散去,厅堂重新收拾整洁。
忙活了好一会,整个宅子终是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容云站在窗前抬头看了眼天:“好像要下雪了,这该是冬日最后一场雪了吧?”
“嗯,快开春了,今日雪下不大,不到明早就会停的,放心吧。”
容云点点头,回过头来又对盛瑶嘱咐道:“瑶瑶早些去睡吧,明日还得去你姥姥姥爷那儿拜年,得早起的。”
“好。”盛瑶乖巧应声,垂着头快速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
直到她身影消失,夫妻俩才后知后觉地嘀咕着:“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她怪怪的。”
“谁知道啊,这小孩一天个心思,搞不懂。”
“都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还小孩呢,我像瑶瑶这会岁数时,都和你成婚了。”
“那可不,到再过一年,瑶瑶就出生了。”
“跟你说瑶瑶的事呢,你倒炫耀起来了。”
“没有啊,没有啊,我搞不明白啊,我连你都搞不明白,哪还搞得明白瑶瑶。”
*
盛瑶回到自己屋中,才终是松了口气。
四下无人,她也能放任自己的紧张和心虚不满脸庞。
周围很静,屋内烛火摇曳。
盛瑶本该趁此好好想想自己和厉峥要如何向爹娘坦明他们的事,得到她爹的同意。
可思绪飘散着,想着想着,她便想偏了题。
这会厉峥睡了吗?
他方才怎可以直接冲上来。
是吃醋了吗?
他认出那是李征了?
他也太冲动了,她又不会和李征说什么。
不过还好有他,她也不用收李家送来的礼盒了。
那他现在可还在气恼?
估计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吧。
待明日去过姥姥姥爷那,回来给他做点好吃的哄哄他吧。
做什么好呢?
……
突然,一声古怪的声响从窗外传来。
盛瑶眸子一颤,惊愣转头朝窗户的方向看去。
冬季晚风寒,盛瑶房间的窗户紧闭,自是瞧不见外面是何情况。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很快,那声响又再一次传来。
轻微的,诡异的,在本该沉寂的夜色中显得极其可怖。
盛瑶倒吸一口气,当即害怕起来。
可下一瞬,窗外咚咚轻敲了两下,传来了熟悉的压低的嗓音:“瑶瑶?”
厉峥?!
盛瑶急忙跑到窗边,一打开窗户,果真瞧见厉峥站在自己窗外。
“你你你,你怎会在这里?!”
厉峥也被她的惊愣吓到了,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指了指她窗外的围墙,示意自己是从那儿翻进来的。
翻进来?
盛瑶看
了眼自家围墙。
虽在村子里的院墙并非为了防多大个贼,但总归是将宅子围起来了。
院墙高过人身。
那高度。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翻进来了?
盛瑶收回视线,上下将厉峥打量了一番。
他衣衫整着,面上含笑,甚连一点灰尘褶皱都没瞧见。
他不说他是翻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大光明从宅门进来的。
盛瑶压低声,还是紧张急切地又一次问:“你怎么来我家了?”
不对,盛瑶很快又改口:“你方才没回家吗?”
不对,她应该问:“你怎么知晓我的屋子在这?”
不对,还是应该说……
厉峥沉沉地轻笑一声,伸手探进窗户拉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问话:“问题太多了,再问我就答不上来了。”
盛瑶抿着嘴不说话了,皱着眉头看着他,等他一一回答。
厉峥却是不答反问:“他怎么阴魂不散的,明日他该不会还来找你吧?”
“谁?”
“哦。”
盛瑶焦心厉峥出现在她窗外的事呢,他却在问她险些都快抛之脑后的李征。
盛瑶瞪他一眼。
厉峥才不情不愿先回答:“本想一路送你回家,看着你进家门,怎知瞧见李征半道出现,把他赶走后,我自然继续方才没做完的事,送你回来了。”
“你赶他走了?你和他说什么了?”
“紧张什么?”
“没紧张啊,可是你不会……”
“不会。”厉峥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盛瑶的手指,以示惩罚。
虽是知晓她的紧张都是因着害怕暴露,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开口时,嗓音闷闷的,“我没搭理他。”
“……哦。”盛瑶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她一点也没在意李征的出现,反倒是一直在想着厉峥。
自己方才本就在想关于他的事,结果下一刻他就出现在自己窗前。
后知后觉的惊喜在这时逐渐涌上。
盛瑶柔和眉眼,讨好似的挠了挠厉峥的掌心:“然后呢,你怎还敢翻进我家啊,要是被当成贼了,你这辈子也别想让我爹点头同意了。”
厉峥对掌心里的小动作很受用。
他哼笑一声,心道,有没有被当成贼,他在岳父心里也已是和贼差不多了。
他来不偷别的,专偷他女儿。
厉峥:“我看你进家门后,是该离开来着,不过又忍不住在你家宅院外逗留了一阵,院外可以瞧见你家厅堂亮着灯,虽然看不见里面,但也好像和你一起回家了似的,我便又多站了一会,待到厅堂烛灯熄灭,我想你或许是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