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她身上的味道。
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本也是诱.人的,此刻更是悄无声息牵动了他的感官,刺激了他的呼吸。
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
厉峥感觉自己的眼睫在颤动。
索性,他闭上了眼。
呼吸倾洒,交缠混杂。
直至双唇触及一片温热的柔软。
心跳声好似要将睡梦中的人不吵醒不罢休。
但厉峥克制不了它,也克制不了自己。
贪婪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包裹,蒙蔽其中。
想品尝更多,索取更多。
他含住她挺润的双唇,让她的呼吸沾染自己的气息。
贝齿被探入的舌尖撬开,引得她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呢喃。
厉峥一怔,蓦地睁眼,下意识的退开在双唇间拉出细长的银丝,直至消散。
厉峥迅速拉过被褥将她身子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小脸。
盛瑶好似感觉到了温软的安全感,裹着被褥猫儿似的蹭动了一下。
呢喃后,便是毫无转醒迹象的继续沉睡着。
厉峥呼吸不顺地上下起伏胸膛,嘴唇分明是湿润的,喉间却是更加干涩难耐。
他重重地滚动喉结,方才放在桌上的热茶变凉,成了他此刻唯一能寻求的缓解。
一杯凉茶入喉,厉峥呼出一口气来。
视线一转,他仍旧灼热的视线直勾勾地看向床榻上的睡颜。
他轻舔下唇,唇角好似留有余香。
忽的一声轻笑。
厉峥恶劣且不知悔改地反省着。
他不该在她入睡时吻她的。
若她醒着,他就能瞧见那颗红苹果瞬间熟透的模样了。
第30章
厉峥替盛瑶掖好被子后便出了房间。
眼下已过酉时, 因着雨天阴沉,客栈已点燃烛火,好似入了夜。
厉峥下到一楼厅堂, 往客栈门外看了一眼。
雨势相较方才小了一些,虽是还未有停歇的迹象,但也不影响赶路了。
盛瑶还睡在屋中。
厉峥向掌柜的吩咐要了两碗姜汤, 又打点了一名小厮前去他们之前停放马车的地方唤马夫过来接他们。
兜兜转转做完这些, 待姜汤备好时, 厉峥才回到屋中把盛瑶唤醒。
盛瑶迷迷糊糊揉着眼醒来:“我怎突然就睡着了。”
“无妨, 不过睡了小半个时辰, 可有感觉身子有何不适?”
不适倒说不上来,盛瑶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 或许是因着沉睡刚醒,她便没太在意地摇了摇头。
“把姜汤趁热喝了。”厉峥将温热的姜汤递到盛瑶手里。
盛瑶靠坐在床榻上,双手接过姜汤,掌心一片温暖。
这副场景, 好似她以往在家中生病时, 爹娘照顾她那般。
离家许久,盛瑶难免触景生情。
她鼻尖有些发酸,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才埋头喝起了姜汤。
厉峥看去一眼, 问:“怎么了?”
盛瑶将姜汤一口饮尽, 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在家时,我爹娘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她从碗里抬起头来, 眸子水灵灵地看向厉峥:“厉峥,谢谢你照顾我。”
厉峥崩起唇角, 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空碗,心情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烦闷。
又是一种古怪且没有缘由的思绪。
不过是给她递了碗姜汤,区区小事,哪值得她惦记。
莫不是谁人一碗姜汤就能将她的心收买。
厉峥胡思乱想,但盛瑶心里却是门儿清。
她的感动源于厉峥,也源于他是她未婚夫这个身份。
想当初,她刚过及笄时,村里便开始有人家上门向她提亲。
盛瑶那时也不知成婚究竟是什么,只知若是她嫁人了,就要离开家中,和一个陌生人重新开始一起生活。
她当然是担忧的,也是不舍的。
而爹娘时常在她身边念叨着,若是她去了别人家遭了欺负等言论,便叫她更难放心得下了。
盛瑶家中在花溪村名气不小,且因着家中富足,也不乏受同乡奉承讨好。
盛瑶的身子,盛瑶的性子,都注定她的婚事得精挑细选。
盛家在村中挑选了大半年,因着种种原因,都没能在村里寻得合适的人家。
远嫁城中本是下下策。
但村里姑娘少有过了十六还未许人家的,又正巧张媒婆介绍了原是花溪村人,如今为考取功名和全家一起入了城中的“厉峥”。
一番考量下,盛家便为盛瑶定了这桩婚事。
这次盛瑶她爹若不是因着不慎摔伤腿,这会也该是随着盛瑶一起进城,陪着她与未婚夫完婚的。
盛瑶独自一人,担忧更甚,不安更甚。
一路上,她都是靠着她爹三个月后就会进城来,她只需自己一人坚持三个月就好的信念,才勉强支撑自己鼓起勇气去到陌生的地方。
可是,她遇见了厉峥。
比她贫瘠的想象还要好数倍的厉峥。
和他相处时常感到幸福的厉峥。
盛瑶好生庆幸,自己的未婚夫是如此的符合心意。
或许是上天的眷顾,也或许是他们命中注定。
这样的缘分,怎能叫人不为之珍惜。
厉峥一声轻咳将盛瑶思绪打断。
他放下空碗,道:“既是醒了,那便收拾一下,我方才让人去唤了我们的马车,应是过来了,我且下楼看看。”
盛瑶乖巧地点点头:“好,我这就起身。”
厉峥再次走出房间下到一楼。
果真正碰上被他吩咐前去唤马车的小厮。
但那小厮一见厉峥,便慌慌张张迎上来,道:“客官,小的方才去了您所说的地方,可那儿并无空
闲停靠的马车,小的还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
厉峥眉头一皱:“没找到?”
“是啊。”
厉峥视线往门外看去一眼。
不知何时,本是小了一会的雨势又猛烈了起来。
还只是黄昏时分,天色却已完全暗沉了下来。
黑灯瞎火,雨帘遮蔽,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
厉峥转而向一旁的掌柜的问道:“掌柜的,这儿可还有别的马车可雇吗?”
“客官,咱这儿只是个小客栈,没有自家的马车,况且天都黑了,今日又是这般大雨天,外头怕是找不着马车了。”
厉峥默了默,脸色微沉,显然对这预料之外的情况感到烦闷。
他沉默思索着,若是没有马车,怎也是没法在这般大雨天回去的。
天色已晚。
难不成得在此处将就一夜。
片刻后,厉峥开口道:“掌柜的,那便再多要一间房。”
掌柜的一愣,自然不会记不得频繁出现眼前的这位客人。
方才,他不是和一姑娘牵着手来的吗,怎又需得多一间房。
但无论如何,掌柜的还是如实道:“不好意思客官,今个儿不赶巧,你们方才刚来时还有几间空房,但这大雨一直不停,这会我这小店都住满了,已经没有空房了。”
厉峥一怔:“没有空房了?”
掌柜的狐疑地观察了一瞬,不由道:“客官,可是您现在这间房出了什么问题吗?”
厉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