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钰这样高傲冷淡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致歉了,不过沈椿一点也不想原谅他,调开视线不看他,回话也是硬邦邦的:“用不着。”
她这样的态度,把谢钰原本想好的安抚言辞掐断在了腹中:“那便罢了。”
他面色重新归于冷淡:“既然醒了,那就过来吃饭。”
他原来只觉得她乖顺良善,这些日子细看下来,才发现她不止性子倔强,脾气也大得很。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和她同房的,并不是她心中所想之人,所以心里才格外恼怒?
沈椿警惕地用被子把自己裹好:“你给我拿一身衣服过来。”
谢钰瞥了她一眼,取出一件居家常穿的衣裙递给她。
沈椿好像怕他再次兽性大发,谨慎地放下床幔,缩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穿好了衣服。
谢钰见她防贼似的动作,一时气结。
这次可以说是自从两人同房以来,折腾的最厉害的一回,她的身子现在还是抽了骨头一样的酸软,别说下床吃饭了,就连坐起来都费劲。
沈椿又不想开口求助他,披好衣服,勉强两手撑着爬起来,谁知脚尖刚沾着地面,膝盖便打着晃,两条腿更软的跟面条似的。
眼看着她要栽倒在地,谢钰揽住她的腰:“小心些。”
昨晚上他那样发性,逼着她做了很多羞人的事儿,着实给她留下了小小阴影,谢钰手指堪堪触及,沈椿便反应很大地推了他一下:“你别碰我!”
谢钰正要弯腰把她抱起,不料被她指甲划过,从下颔到唇角,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很快,血珠子一颗一颗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空气一时凝固住,沈椿被吓呆了。
俩人之前也争吵过,但动手是绝对没有的,更别说她主动向他动手,还让他见了血——做妻子动手打丈夫,这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何况行走官场之人,最看重的便是颜面仪容,这大喇喇的一道口子正好杵在谢钰脸上,他还怎么出去当差?
不用人说,沈椿都知道自己闯大祸了,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平常她跟人吵几句嘴,谢钰都能给她禁足好几天,现在她惹出这样大的乱子,岂不是要被关上一年半载?!
她火气也全没了,慌乱到嗓音轻颤:“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里有药...你要不要叫大夫来?”
谢钰凝眉看了她一会儿,手指抹了下伤处。
伤口不大,也不怎么疼,这会儿都快自己凝结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这么娇气。
倒是沈椿的反应让他颇为在意,明明在他看来很小的事儿,她却慌得像是天要塌了似的——还有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又怯又怕,如同一个畏惧责罚的稚童。
他对她有这么严苛刻薄吗?
他自认对沈椿并无亏欠,衣食住行,无一不是上乘,哪怕是她的一件小小陈设,都是外面万金难求的珍品,可她不但没和他更为亲近,两人反倒是越行越远了。
谢钰压下浮动的心绪,回过神:“没事,涂了药就好了。”
沈椿才不相信他有这么好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等他给出处罚结果。
面对她这幅表情,谢钰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不说话,她反倒先沉不住气,一张小脸如丧考妣,主动问:“你打算怎么罚我?”
谢钰垂眸看她一眼,方才道:“手给我。”
沈椿纠结了下,犹犹豫豫地伸出手。
昨天两人欢好的时候,她手指抓着床柱,食指的指甲劈开了小小一块,另一半陷在肉里——方才抓伤他的,也是食指的这枚指甲。
谢钰一眼扫过,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柄珐琅剪子,帮她剪掉了劈开的指甲尖。
最开始,沈椿吓了一跳,惊叫了声想要抽回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逃脱。
她两双手生的精巧细长,指尖呈现一种健康的淡粉色泽,犹如珠贝一般。
他想了想,顺道儿帮她把另外九根手指的指甲也一并修剪整齐了——这是他第一次做伺候人的活儿,开始还有些生涩,险些剪到肉,到最后越来越熟练,帮她修出了漂亮圆润的十个指甲尖。
沈椿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到最后跟见鬼了似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谢钰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若无其事地道:“你吃完饭好好歇着吧,我忙完公务就回来陪你。”
头一次,他主动交代了时间:“大约需要一个时辰。”他甚至补上了具体时间:“约莫是申时过两刻。”
交代完,他冲她微微颔首,撩起衣袍出了门。
经过昨夜的发泄,谢钰的心境逐渐恢复平和,迫使自己尽量客观地,理智地看待这件事。
在昭昭小时候,谢无忌对她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昭昭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如果按照话本子发展,两人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但现实毕竟不是话本子,并不是有了救命之恩,两人就一定要在一起的。
救命之恩或许意义重大,或许昭昭因此对他有一些好感,但毕
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几句童言稚语又怎么作数?谢钰并不相信,她会对这事儿有这么深的执念,等时日久了,他和昭昭有了自己的孩子,年少无知时的朦胧好感自然做不得数。
至于谢无忌那边儿,那就更好办了,他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儿,知不知道昭昭就是当年那人都是两说,这种事情上,男人总是比女人更现实,就算他知道,难道他会为了童年时的一点缘分,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自己的弟妹搅合在一起吗?
谢钰很了解自己的长兄,谢无忌选择走了那样一条道路,更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左右。
谢钰垂下眼,安静思量片刻,忽的撩起车帘唤来长乐。
长乐:“小公爷,您有什么吩咐?”
谢钰拿定了主意,淡道:“帮我把最擅妇科的江大夫找来,我要为夫人调理身子。”
他虽然想让昭昭有孕,但也得先帮她调养好身子,毕竟孕育子嗣对于女子来说负担颇大,这也是他昨日为什么轻易放过她的原因。
长乐一愣,很快点头应是,谢钰又道:“帮我送一封信给长公主。”
他指节轻敲案几,一字一字道:“我想请母亲为长兄择一高门淑女,尽快成婚。”
第059章
沈椿不知道谢钰又在搞什么鬼, 派了个大夫过来对她望闻问切一通,说她身子虚寒,需要静养,所以给她开了不少食补的方子, 就连沐浴的浴池都变成了药池。
她确实有手脚冰凉的毛病, 大夫开的那些方子也的确都是补身子的, 沈椿便按时服用了。
除了这个, 她最近照镜子都觉得别扭, 特地把所有镜子都换成了普通铜镜,还让人把那面最大的立身镜搬到其他房间。
那夜谢钰说要她给他生个孩子,着实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吓, 她这两天见着谢钰都躲着走,要么就是装睡应付过去——她和谢钰实在过不到一处去, 她心里还记挂着找谢无忌验证,所以她当然不想和谢钰要孩子。
谢钰不知道发没发现她拙劣的小把戏,但她每次睡觉的时候,他总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床边瞧她片刻。
这天,谢钰回来的有些早, 沈椿还在屋里练字,见到他突然回来,她吓了一跳, 脱口问道:“你这么早回来干嘛?”
她说完才发觉不对,心虚地抬头觑着他。
谢钰盯了她片刻, 所幸没有多说什么,淡道:“你过来。”
沈椿脚下不动, 问他:“你要干什么?”
谢钰看了她一眼,声音居然透着几分疏懒, 他吩咐道:“帮我更衣。”
沈椿迟疑着问:“你不是一向自己更衣的吗?”
谢钰指节揉了揉眉,有几分倦怠:“今日应酬,薄饮了几盏酒。”
他边说边折腰坐在一边的榻上,鸦羽一般的睫毛低垂着,眼底朦胧流波,当真是一副醉玉颓山的美景。
沈椿鼻子嗅了嗅,果然闻到他身上一股清冽的淡淡酒香。
只要俩人还是夫妻,谢钰提出的这些要求,她就无权拒绝,她搁下笔就走了过去,没等她走近,他就配合地展开双臂。
他穿的是官服,衣上缝了一排暗扣,她费力地一颗一颗解开,又脱掉中衣,只留下亵衣和亵裤。
她正要起身,就听他道:“亵衣也脱了。”
他又慢吞吞补了句:“热。”
沈椿光解扣子就解了一头的汗,她边擦汗边没好气地道:“要不要顺道给你把裤子脱了?光着腚就不热了!”
她这话就是故意臊他,按照她对谢钰的了解,他听了这话肯定要冷脸走人。
没想到谢钰目光移到她脸上,唔了声:“也好。”
沈椿:“...”
她被自己的话撅住,迫不得已,弯腰去解他亵衣。
两人每次合房,都是谢钰主动的,换句话说,要宽衣解带也是谢钰给她宽衣解带,这还是她第一回 一件一件剥去谢钰的衣服,明明他们已经合房过很多次了,她脱他衣服的时候还是脸上发烫,隐隐羞耻——谢钰这不胜酒力的样儿,好像在勾引她似的。
她忙拍了拍脑瓜子,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拍散。
谢钰要是想要她,像往常直接要就是了,她心里再不情愿也拒绝不了啊。
她又看向亵裤,目露迟疑,谢钰适时地轻声提醒:“昭昭,你脸红了。”
他这么一说,好像沈椿对他的身子有反应似的,她头脑一热,大声反驳:“你看错了。”
她边说边一把拽下他的亵裤,猝不及防的,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怪叫了声。
——谢钰光溜溜的一片。
他本来就不是须发旺盛的类型,为数不多的体 毛也被尽数刮了去,悍物赤条条地展露出来,瞧着居然比之前更吓人了。
沈椿表情惊恐:“你吃错药啦!”
完蛋啦,谢钰疯了!
谢钰见她这般反应,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声调却冷清如常:“上回同房的时候,你不是总说毛刺刺弄得你不舒坦吗?所以我剃...“
他猛地顿住,冷着脸:“这下你应该能舒坦了,不必再用装睡来躲着我了吧?”
沈椿:“...”
她彻底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腕被他轻轻一拽,整个人就跌到了他怀里。
谢钰冷着一张脸亲了下来。
沈椿终于反应过来,慌忙伸手推他,他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压过头顶。
她想要反抗,他挑起地上的披帛缠住她的手腕,一圈又一圈,那披帛是软绸织就,虽然不疼,但她就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轻咬住她的唇瓣,绵绵亲了会儿,停顿了下,亲吻沿着她的脸颊向上,咬住了之前不曾碰过的耳珠。
她反应大的超乎他的想象,克制不住地低叫了声,整个身子都软了。
谢钰舌尖卷住那小小一点耳珠,耐心伺弄了会儿,趁着她失神的时候,再次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