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药在当年有效,十几年过去,药效越来越弱,太后娘娘的头风症也因此重新开始病发。”
难怪程雪寒可以成为太后娘娘的心腹,头风这种病,疼起来非常要命,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程雪寒能提供这样一味药方,让太后娘娘平静度过十几年光阴,已经殊为不易。
程尚宫能走到今天,运气和心智都至关重要,
这样说来,程尚宫跟太后之间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十几年,难怪如今宫中的大事小情,庄懿太后还是会放心交给程尚宫。
这是十几年的情分累积下来的。
回忆到这里便结束了。
沈初宜看向舒云,倏然开口:“你说,程尚宫同太后可还有其他的交情?”
舒云有些疑惑:“娘娘的意思是?”
“之前有人说过,太后娘娘的手早就不干净了,”沈初宜道,“作为皇后,她膝下无子,却屹立多年不倒,这本来就很耐人寻味。”
尤其先帝虽然尊重她,也看中定国公府,但那时候先帝真心爱护的是慧贵妃。
慧贵妃曾经膝下有两子,在朝中呼声很高。
何种情况下,庄懿太后的后位却十分稳固。
“处于劣势的时候,没有人能一直赢下去,”沈初宜声音很低,“她既然能赢,就肯定用了手段。”
“这皇宫里,不存在幸运,只有胜者为王。”
“她自己手里若真的干净,就肯定有人替她做了脏事。”
舒云心中一紧,也明白了沈初宜的意思。
“奴婢明白了,”舒云道,“但年姑姑和徐姑姑虽同程尚宫关系尚可,却并非程尚宫的心腹,对于程尚宫的事情并不太清楚。”
沈初宜颔首,道:“让甄顺去同姚多福说一声,让姚多福低调查一查,问一问皇庄的老宫人们,他们或许知道早年事。”
舒云道:“是。”
沈初宜舒了口气:“慢慢来吧。”
“不急。”
“对了,”沈初宜道,“另外,你亲自告诉徐姑姑,让她看着尚宫局,看尚宫局是否有异常。”
这几日,沈初宜一直在想之前萧元宸的话。
她自己思索出来一个疑点。
无论是中秋宫宴的纵火,还是红豆樱桃的事情,无论哪一样,动手的人,或者是一群人对宫里的关系和人情都很清楚。
要想做到这一点,他们这些刚入宫的宫妃是不太可能做到的。
需要这几十年都在宫中,经手人员调度,熟悉人情往来,才能如此得心应手。
当时沈初宜就把心思放到了尚宫局。
作为宫里掌管所有宫人女官的庞大司部,尚宫局中有所有宫女的档案,这其中侍奉的宫人们,对其他宫事的情况都更熟悉。
他们侍奉的并非一宫,而是整个长信宫。
要想动手,尚宫局的宫人是最合适的。
她们先天就有优势。
娘娘们身边宫女比黄门多,也更信赖宫女,所以即便尚宫局伺候不到陛下身边,在长信宫中也同样重要。
不过之前萧元宸已经仔细查过尚宫局和司礼监,没有查到端倪,所以此事也就搁置了。
但沈初宜总觉得还可以再查一查。
主要是庄懿太后的心思,实在难猜。
也多亏之前庄懿太后随意说了一句,沈初宜才把视线放到程雪寒身上。
不过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复杂,也没有其他事情能查出。
想要找到最终的真相,还得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急不得。
舒云就笑了,道:“之前已经同徐姑姑说过了,娘娘竟是忘了。”
沈初宜无奈地笑笑:“也是关心则乱。”
这边景玉宫搬完家,沈初宜歇了一下午,等到晚膳之前,她去了一趟乾元宫。
她不太放心萧元宸,怕他刚痊愈就又废寝忘食,还是要亲自盯着才放心。
果然,她到乾元宫的时候,萧元宸还在召见朝臣。
沈初宜叹了口气,同刘三喜道:“你去同姚大伴说一声,就说晚膳已经备好了,本宫在这里等着陛下一起用膳。”
果然,略等了两刻,萧元宸就匆匆而来。
沈初宜起身,仰头看他面色,见他精神尚可,没有虚弱之色,这才放心。
沈初宜笑着对萧元宸行福礼,道:“陛下晋封臣妾份位,臣妾十分感激,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特来谢主隆恩。”
萧元宸伸手扶起她,直接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来到桌边落座。
“淑妃娘娘真是兴师动众。”
沈初宜就眯着眼睛笑了。
“臣妾能升为淑妃,全赖陛下垂怜,心里自然最感谢陛下。”
“如何都不算兴师动众。”
“再说,臣妾也没能为陛下做什么。”
萧元宸忙了一整日,此刻见了她,只觉得疲累和倦意瞬间散去,只剩下满心欢喜。
沈初宜是很真诚的人,她说感谢,就是发自内心感谢,不是嘴上说说的虚伪。
他为沈初宜着想,沈初宜也都记在心里,时时刻刻为他打算。
若非为了他的身体,沈初宜是绝对不会让姚多福打搅他的政事。
知不足斋中还有朝臣,若是传出去,被人说成是祸国妖妃,那才得不偿失。
“朕这几日真的病愈了,”萧元宸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感受自己的体温,“晚上也没有熬夜,都是按照淑妃娘娘的叮嘱早早入睡。”
萧元宸笑着说道,神情很是放松。
沈初宜伸手触碰他的额头,片刻后才舒了口气:“陛下能好好保重身体,对于臣妾来说,就比任何事情都强。”
如此说着,沈初宜取来筷子,跟萧元宸一起开始用晚膳。
“陛下,”沈初宜轻声细语地道,“今日臣妾已经搬去了景玉宫,景玉宫中样样都很好,尤其是正殿里的家具,臣妾都很喜欢。”
她细碎地说着,让萧元宸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多谢陛下的用心,臣妾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萧元宸笑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沈初宜点点头,很认真说:“臣妾真的很喜欢,景玉宫一草一木,一景一物都是那么好。”
“臣妾觉得,住在景玉宫的自
己很幸福。”
萧元宸就说:“幸福就好。”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站得很远的姚多福,侧过头在沈初宜耳边低声道:“不过景玉宫再好,也不如朕的乾元宫。”
“淑妃娘娘。”萧元宸的声音都染着笑。
又如同带着诱饵的鱼竿,一直陷入沈初宜的心湖里。
“淑妃娘娘,今日可否留在乾元宫,”萧元宸声音低沉醇厚,“朕来好好告诉你,乾元宫的拔步床究竟好不好。”
第127章
乾元宫的拔步床自然是极好的。
用得都是百多年的黄花梨,木料结实耐用,花纹细腻古朴。
尤其是四角都很稳固,无论怎么折腾都屹立不动,甚至就连吱嘎声都没有。
夜半时分,寝殿里叫了一回水,等沈初宜终于歇下,留灯都暗了三分。
沈初宜伸出手,仔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
她肌肤细腻,雪白莹润,天生就不容易晒黑,尤其是衣裳之下的肌肤,端是娇嫩赛雪,稍微用力就是一道红痕。
今日萧元宸有些肆意,一不小心就把沈初宜的胳膊捏出了一片片指痕。
不光手腕上,肩膀处,腰肢上,那红痕就如同春日里盛开的野花,遍地都是。
沈初宜这会儿正在穿中衣,看到细白腕子上的指印,不由红了脸。
“陛下。”
沈初宜压低声音道:“这要是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
萧元宸一瞬不瞬看着她的腕子,轻声笑了,在她耳边道:“谁敢看淑妃娘娘的手腕?”
“陛下!”
沈初宜嗔怪地唤他,低声道:“陛下,以后可不能如此了。”
“若是叫外人知道,还不知要如何说嘴?”
萧元宸一把揽过她。
沈初宜的中衣还未曾穿好,他这一动作,衣襟又散了开来,露出里面水红的肚兜。
沈初宜身上的肌肤很容易留下红痕,所以肚兜上几乎没有绣纹,用的都是最金贵的软烟罗,又轻又软,薄薄一层贴在肌肤上。
随意一瞧,就能看到那一团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