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陆府门口,陆埕伸手去抱萧婧华。
她拒绝,“我不要……”
冰凉的手触碰到手背肌肤,她打了个激灵。
陆埕抱她出了马车,这才问道:“什么?”
萧婧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热意窜到全身,烧得她神志不清。
脸颊贴着陆埕侧颈,她追逐着那股凉意,勾着他脖子的双臂不由收紧。
恍惚间,她听见陆埕的声音。
“去煮碗醒酒汤。”
紧接着,她的身体陷入松软中。
凉意离她而去,萧婧华心里一慌,紧紧抓着他不放。
陆埕蹙眉,看着她闭着眼,小脸通红地环住他的颈子,放低嗓音,“很难受?已经让人去煮醒酒汤了,喝了就好。”
萧婧华喃喃,“热。”
灼热气息打在颈上,陆埕手一抖,附耳去听,“什么?”
下一瞬,他整个人被扑倒在床上。
萧婧华压着他,一手拉扯领口,一手去拽他的衣裳。
“热,我好热……”
陆埕震惊,“婧、婧华?”
他攥住萧婧华两只腕子,制止她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萧婧华睁开迷蒙的眼,“什么?”
少女的发髻微微散乱,两绺长发垂在脸侧,双颊绯红,眸含水光,媚眼如丝。
衣领大开,脖颈白皙修长,半个肩头裸露,挂在上头的衣衫摇摇欲坠。
陆埕慌乱间将目光移向她眉间,终于发现了不对,“你吃了什么?”
他急急起身,“我去给你请御医。”
萧婧华猝不及防被他甩在床上,气急败坏道:“给我回来!”
陆埕头也不回,埋头就走。
身后传来低低一声呜咽,在寂静的室内分外清晰。
他僵住。
哭声渐大,陆埕僵硬折回去。
萧婧华咬着食指,哭得梨花带雨,双腿在床上乱蹭。
“……难受……我难受。”
陆埕站在床榻边,不敢触碰她,也不敢乱看,垂在两侧的手握紧,梗着脖子哄她,“御、御医来了就不难受了,婧华乖,你忍忍……”
温柔诱哄轻响。
泪水没入鬓间,萧婧华泪眼朦胧地注视着他清隽的脸,心里倏然生出一股恨意。
凭什么他永远不染纤尘,凭什么他永远冷冷清清的似云巅霜花,不下凡尘,不入俗世。
好似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饱受折磨。
身体热得她快要炸了,有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可萧婧华的思绪却越发清明。
她要让这朵霜花染上她的气息,她要看着这张玉似的脸填满欲色,她要亲眼看着他,在她裙下沉沦。
重重喘了口气,萧婧华抬睫直视陆埕,嗓音沙哑到极致,“我不。”
她若不想,无人能让她忍。
“啪嗒——”金簪步摇珠花齐落地。
墨发披肩,轻衫拂落玉身,少女身子后仰陷在被中,似一抹冬日初雪,雪白无暇。
“我要你。”
萧婧华喘着气望着上方之人,琥珀似的眸中水光潋滟,眼尾红意旖旎。
最后一层衣衫尽褪,她撩起眼皮看他,神色睥睨,红唇张阖。
“取悦我。”
第92章
树影婆娑,落花被凉风吹落窗台。
帷幔轻扬,榻上两道人影若隐若现。
萧婧华出了一身的汗。
她仰头闭眼,汗珠顺着雪白长颈下淌,脸颊遍布红潮,脑中浑浑噩噩的似一团浆糊。
陆埕是个悟性极佳的学生,方才那回短暂又磕绊,现下却已渐入佳境。
力道一重,萧婧华两道长眉紧蹙,双睫颤抖着睁开。
琥珀色的眸子水光潋滟,姝色无边。
天色渐暗,屋里未点灯,她喘气抓住身上人的长发,斥道:“轻点。”
那人抬头,眼尾泛红,眸如墨云翻涌。
嗓音低哑,尾音似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拨弄。
“……难受?”
白浪无边,无穷无尽,萧婧华搂着他,摇头哑声道:“继续。”
陆埕动了。
萧婧华忍耐着,紧紧咬住唇。
“陆大人,醒酒汤熬好了。”
门外忽然想起箬兰的声音,他骤然停下,萧婧华指甲用力在他颈后留下几道红痕,唇边嘤咛险些溢出。
陆埕哑声回道:“不用了,你去歇着吧。”
箬兰疑惑,“郡主没事了?”
“她睡……嘶……”
陆埕额上青筋直跳,怕伤着她,他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硬是忍着没动。
偏生身下那人似是忍耐不住,一个劲地缠着他。
陆埕抓住她两只腕子,止住她的动作,“她睡下了,今晚我守着她,你们都去歇息吧。”
勉强说完,姑娘温热的手臂紧紧缠住他,柔软腰身猛地用力,将他压下,与他共赴巫山。
箬兰皱着眉,附耳在门扉上。
箬竹走来,见她停在门外,不由问道:“怎么在这儿站着?”
箬兰迟疑,“陆大人说郡主睡下了,让我们今晚不用伺候。我听着屋里好像有动静。”
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箬竹凝神听了片刻,似是明了,雪白脸颊渐渐染红。
她面红耳赤退后,拉着箬兰离开,“既然让我们下去歇着,那就走吧。”
箬兰跟着走了两步,往回看着紧闭的房门,犹疑眨了两下眼。
……
月明星稀,虫鸣不绝。
银辉照亮檐下路,清如流水。
“嘎吱——”
门开了。
陆埕披着外裳,端着灯走出屋子,阖上门,他径直去了厨房。
自从陆夫人他们搬去前院后,他们院里的厨房便极少用了,但柴火却是齐全的。
把灯放在灶台上,他取出火折子生火。
柴火噼里啪啦作响,陆埕盯着火光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锅里水声沸腾,他熄了火,将水兑温,一手端着铜盆,一手拿着灯回了屋。
深陷锦被里的少女已经熟睡,面上红意未褪,发丝湿答答地贴着侧脸。
浸湿帕子,陆埕拨开她的湿发,动作轻柔地缓慢替她擦拭。
睡着的萧婧华隐约察觉到什么,手臂从被子里探出,不耐一挥。
陆埕顺势替她擦拭。
擦到某处时,他停了下来。
少女白皙光洁的小臂上突兀地显出一个牙印,已经过去这么久,那牙印却跟昨日才印上去似的,鲜红刺目,横亘在她雪白肌肤上,碍眼得很。
陆埕力道微微加重。
可再怎么擦,那牙印都毫无变化,仿佛是她身体里自带的,融入她骨血之中,与她密不可分。
察觉到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沾了凉意,陆埕连忙把她的手重新放进被子。
等替她擦完,他出了满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