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指扣住她脚踝,谢行之说道:“表妹的韧性如何?”
月吟不明所以,察觉危险渐近,心惊胆怯,下意识蹬腿,脚踝却被谢行之越握越紧……
月吟像是回到了学跳舞的时候,双腿劈叉,在柔软的毯子上拉着一字马。
可谢行之却比阿娘严格,检查韧性时是严格的。
谢行之检查舞蹈功底,将一字马拉到最大,她哭着央求,他也没有心软,只单单抱着她,轻轻哄着,却不让她松懈。
后来,她膝盖都快碰到头顶了,这韧性在一众跳舞的姑娘中算是极好的了。
谢行之仍没有心软,还在检查功底。
到最后t,月吟哭得嗓子都哑了,再也不想跳舞。
月吟乍然惊醒,她忙掀开被子。
在昏黄的烛光下,手指哆哆嗦嗦,拿丝绳将亵裤拴紧。
时光慢慢流逝,天气逐渐转热,京城大街小巷的行人们换上了单薄的衣衫,公子姑娘们手里的扇子也不单单作为摆设,扇子扇动间,送来清凉。
谢老夫人六十岁生辰,如期而至。
定远侯府宾客如云,进进出出,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
“老夫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贺寿的宾客送来贺礼,对谢老夫人说着贺寿吉祥话。
谢老夫人满脸慈祥,笑着回了来往宾客的祝福。
魏老夫人带来寿礼,一入府就来到谢老夫人处,笑道:“老姐妹,花甲之年要福禄欢喜,身体安康,咱们还要一起过六十一岁生辰。”
“你人来就好,还带什么寿礼。”谢老夫人笑逐颜开,“咱要一起过七十大寿。”
与魏老夫人随行的还有宣平侯夫人、魏家兄妹魏衡和魏佳茹。
魏家兄妹两人依次献上寿礼,说了祝福的话。
“乖孩子,两个都是乖孩子。”
谢老夫人屋子里都是些老一辈,聊的话题年轻人也不感兴趣,于是说道:“澄哥刚回鹫梧院,这漪澜还没过来,不知是不是跟星丫头在一块,你俩乖孩子,要去找谁就去找。”
话刚说完,谢漪澜和月吟两人各自拿着寿礼,结伴而来。
谢漪澜身着丁香软银轻罗百合裙,笑着献上寿礼,俏皮道:“祖母,不止是寿礼,等开宴时,我还要给祖母跳一支舞。”
谢老夫人笑道:“那祖母等下可要看仔细了。”
这厢,月吟将手中用红绳系住的一卷画递过去,“祝外祖母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百寿图递出去的那刻,月吟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份寿礼谢老夫人喜不喜欢。
“乖孩子,有心了。”
谢老夫人亲自接过,眼底是慈祥的笑意。
这幅百寿图早已不是秘密,那日请安是谢漪澜便给她透露了,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做成了。
谢老夫人将画卷打开,观摩一阵,频频点头,露出欣慰的笑意。
“老姐妹,来看看这百寿图。”
谢老夫人话中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拿着百寿图就朝着魏老夫人走过去。
魏老夫人半年前刚过了六十大寿,虽收到了小女儿魏贵妃从皇宫送来的寿礼,可在谢老夫人眼中,可比不上这幅百寿图,还是她外孙女亲手写的百寿图,语气里里外外自然是炫耀。
百寿图横展开,不单是魏老夫人,也引得屋中其他老夫人过来细看。
一时间,赞声连连,可谓是讨了一众长辈。
魏老夫人看了看那幅百寿图,又抬头,看着那桃夭色衣裙的姑娘。
就是眼前这位小姑娘,还记得她初见时,眼花之下竟还将这小姑娘的背影看成了阿瑶。
小姑娘玉面樱唇,小家碧玉,眉眼间给她一直熟悉的感觉,忍不住想去亲近。
她神情有些紧张,满心都放在那幅百寿图上,又关注着谢老夫人的神色,似乎是很关心这份寿礼送得合不合心意。
魏老夫人敛了目光,笑着对谢老夫人道:“老姐妹,你是真有福气,瞧瞧这些寿字,各个不一样,福寿绵绵,寓意极好!哎呦,看得我心痒痒,我去年六十大寿时,可没人送!”
魏老夫人笑着指向月吟,道:“你这外孙女乖巧孝顺,好着呐。”
谢老夫人脸上的笑便没落下来过,出于客套,她指了指一旁的魏佳茹,道:“你家孙女也好着吶,佳茹秀外慧中,也是个孝顺的姑娘。”
魏老夫人笑笑,拍拍老姐妹的手,“我们也别互夸了,一会儿姑娘们该不好意思了。”
正厅中一片和乐的气氛,谢老夫人与她这些姐妹聊天,让小辈们去了外面玩,“看春台搭了戏台,等晚些时候有戏班子来唱戏,府中大大小小的花园里也有玩乐,都出去好好玩。”
一行人出了淳化堂。
今日是谢老夫人的寿辰,侯府上上下下沉静在喜乐中。
月吟从谢老夫人那边出来后,笑容满面。
谢老夫人对她送去的寿礼是满意的,她这一个很多月的辛苦,在这一刻是值得的。
而且从谢魏两位老夫人的谈话中,月吟发现魏老夫人是在有意帮她,在谢老夫人面前夸赞她的寿礼,顺带着也将她夸了一遍。
魏老夫人慈祥心善,是个好人。
“表妹,这下你心里可踏实了?我猜,祖母今日收到的寿礼中,就数表妹的寿礼,她最喜欢。”
谢漪澜说道:“祖母是喜欢表妹的,表妹以后可不要再胡思乱想。”
月吟眉眼弯弯,“借表姐吉言,希望外祖母喜欢这份寿礼。”
魏佳茹拉过月吟的手,道:“之前我给柳表妹看手相时,就道出了天机!柳表妹是大富大贵之人,福气贵气才开头,往后还有更好的!”
魏佳茹就喜欢给别人看手相,上次赏花宴,她便觉得跟柳家表妹投缘,可因为柳表妹落水,两人没聊尽兴。
魏衡欲去鹫梧院找谢行之,走在三位姑娘前面,也听了一路,他转过身去,“柳表妹蕙质兰心,从准备的百寿图便能窥见真心。真心难得,千金难买,谢老夫人又是明事理的人,一码事归一码事,是柳表妹往日忧思过多。”
魏佳茹看了眼兄长,感觉兄长有些奇怪。
月吟有些意外,怔怔盯着他,没承想魏衡会突然开口。
月吟浅笑,“谢魏二哥宽慰。”
这一浅笑,魏衡心里蓦地一暖,整个心仿佛都化了。
“我去找谢兄了。”
魏衡忽然不不好意思了,与三位妹妹辞别后,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往鹫梧院的方向去。
三人准备去看春台,去看看戏班子准备了那些戏文。
不久,三人遇到寻过来的赵黎。
便是赏花宴上,从湖里将月吟救起来的赵黎。
月吟原是说病好了去赵府登门拜谢,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间,只派丫鬟送去了礼物。
这厢在小花园里遇上,月吟走上前去,“那日落水,多谢赵姑娘相救。”
赵黎笑道:“柳姑娘客气,举手之劳罢了,礼物都收到了。”
言罢,赵黎跟谢漪澜、魏佳茹打了个照面。
谢漪澜不喜欢赵黎,敷衍地回她,随后便拉着表妹离开,小声叮嘱道:“表妹,你以后别跟赵黎聊太多,她不似表面这般和善。”
月吟诧异,低声道:“可我感觉赵姑娘人还挺好的。”
魏佳茹摇头,“等接触多了,柳表妹就知道,一切都是迷惑的假象。”
两人说得真真的,月吟半信半疑地点头,迷糊道:“那我以后小心些。”
“四姑娘,有人想见你,托我来跟你捎个信。”
赵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而谢漪澜才不相信她,挽着表妹往前走。
“是陈公子。”
赵黎又道。
这厢,月吟和谢漪澜双双停下步子。
谢漪澜松开月吟,急急转身,幸好这周围没有仆人,赵黎说话的声音不算大。
谢漪澜不信,担心赵黎弄得人尽皆知,走了过去,小声问道:“真的假的?”
不能让爹娘和哥哥知道她和陈公子还有往来。
赵黎小声回她,“真的,四姑娘去一趟不就知道了?陈公子在进府的第二个花园里等你。”
谢漪澜犹豫一阵,还是决定去一趟。
她将表妹交给魏佳茹,独自去了赴约的地方。
谢漪澜走后,月吟心不在焉,还是有点想去看看此陈公子,是否是她认识的陈世平。
“魏姐姐,我发现有东西落下了,我得回去取一取。”月吟寻了个借口,道:“魏姐姐你先去看春台,我等下就来。”
魏佳茹倒没说什么,“柳表妹路上别着急,慢慢来,我就在看春台等你们。”
进府的第二个花园。
月吟抄近道,只要再穿过一个长廊,就到了谢漪澜赴约的地方,也能看到陈公子了。
可就在这时,谢沅突然出现,叫住了她。
“表妹急急忙忙,要去哪里?”谢沅好奇问道。
“去前面花园看看,三表哥我先走了。”
月吟没时间在谢沅这逗留,便没跟他多费口舌,欠了欠身急急离开,步履匆匆。
谢沅跟了上来,“刚好我也去,就和表妹一起罢。”
月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是谢家的府邸,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姑娘,哪有胆子赶谢沅离开,只好随了他意。
等下她就远远地看一眼,看一眼那位陈公子是何模样就离开,谢漪澜应该不会发现。
长廊的尽头,是花园的入口,入口数十步便是一座高高的假山。
小径两边绿树掩映,能借着绿树遮t挡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