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全乱了!
赵黎看见谢行之和那表姑娘一前一后往同个方向去。
他们该该不会……
定远侯府。
月吟给玉瓶玉盏放了半日假,孤身一人悄悄去了鹫梧院。
曾经梨花纷纷的院子如今变得枝繁叶茂,快要成熟的梨子藏在绿叶下。
庭院寂寂,绿树成荫。
月吟踏入鹫梧院,还没走到头,就看见主道上的正德。正德仿佛知道她会来一样,在此处恭贺多时。
正德迎了上来,低眉顺眼道:“表姑娘,世子在屋中等着您。”
月吟面颊一热,她下意识看了看前方主道尽头紧闭的房门,心跳如擂。
起了风,吹散燥热。
她抬头,日头柔和了些,适才那团乌云渐近,约莫在等半刻钟就飘到了这里。
可乌云再遮,这也是白天!
月吟咬了咬唇,拎着裙裾埋头往他屋子走去。
正德就立在原处没动,目送她离开,可瞧着表姑娘那背影,他怎感觉表姑娘在害怕呢?
正德敛了敛眉,今日是老夫人寿宴,世子也不忘抽查表姑娘的功课。
他家世子向来严格,平日里他看见世子抽查三公子课业时,世子那叫一个严厉,也难怪表姑娘心怯。
寿宴热闹,表姑娘本该和女眷们一起玩乐,哪知他家世子一时兴起,要抽查表姑娘功课。
正德叹息一声,真是苦了表姑娘了。
且世子遣走屋外四周的仆人,下令不得靠近,又叮嘱他在院中守候,不能让人凑近,也不得让人知晓表姑娘在世子这。
正德着实为表姑娘捏了一把汗,世子这检查得有多严格。
越靠近屋子,月吟的心越是紧到了嗓子眼,腿莫名泛软。
她咽了咽嗓子,推开房门。
窗户紧紧闭着,屋子里有些昏暗,仿佛一下就到了黄昏时分。
“我以为表妹不来了。”
谢行之躺在梨木花雕的摇椅上,朝她看过来。
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忍耐了许久。
月吟听得一颤,“嘭”的一声将门关。
她背抵靠房门,害怕地咽了咽嗓子,心跳得飞快,她伸手捂住心口,想把心跳压下去。
躺摇椅上的谢行之衣衫有些凌乱,红玉金纹带銙松松垮垮,衣襟敞开,露出的一截月匈脯染了淡粉。
他仰靠在摇椅上,饱满的喉结上下滑动,脖子上青筋凸起,额上亦是如此,密密匝匝的汗渗了出来,脸脖子都热红脸,明明才初夏,还不到最热的三伏天。
“表妹不愿?还是都忘了?”
谢行之胸膛起伏不定,盯着她看,丹凤眼本就柔情似水,此刻眼尾潮红微微上挑,更是显得他柔情魅惑。
即便是这副模样,他也不失矜贵雅正。
梨木花雕摇椅微微摇摆,红玉金纹带銙慢慢掉到地上,一声清脆。
月吟鸦睫颤动,不自觉摸了摸浅粉丝绦。
谢行之额上是豆大的汗珠,连说话都费劲,哑声道:“我不勉强表妹。”
谢行之拔下镂空银冠上的银簪,他伸手,露出手臂,忽地将银簪尖端划向手臂。
月吟惊地睁大眼睛,来不及细想,像支离弦的箭飞快来到谢行之身边,一把拉过他手腕。
腕骨相触时,灼烫的温度惹得月吟一颤。
而那支尖锐的银簪险些就划上他手臂了,幸好别她及时拦下了。
“大表哥你做甚!”
谢行之眼底压着欲色,哑声道:“用伤口的痛楚,压住它。”
一句话的功夫,他气息愈来愈重,眼底蒙了水雾,长指抓握银簪,月吟明显感觉到腕骨上筋骨凸起。
月吟抿唇,垂眼看着梨木花雕摇椅上躺着的谢行之。
聂涛往茶水里下的东西,月吟领教过。
整个人像被火烧火灼一样,亟需沁凉的东西,可饮下沁凉的水后,心里的燥意还是不能消除,反而越来越严重。
能解的就只有……
月吟耳尖热了起来,抿唇紧紧抿着,一杆秤摇摆不定。
谢行之忽地闷哼一声。
压抑着的声音更明显了。
月吟整个人从头红到尾,宛如煮熟的红虾,就适才在宴席上吃过的。
这还是她头次在不是在梦里听到的嗓音,是切切实实存在的,而且这还是白日。
谢行之头仰靠摇椅,密密的汗珠打湿碎发,喉结突起,更显脖子的纤长。
喉结上下滑动,亟需沁凉的甘泉解渴。
月吟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将他手上的银簪扔掉。
咬了咬唇瓣,月吟红着脸将手掌搭扶在谢行之肩上。
她坐上谢行之的月退。摇椅多了一个人,变得摇晃起来,月吟忙圈住谢行之脖子,以稳住重心。
而与此同时,谢行之怕她摔倒,扶住她腰身。
后腰多了只大掌,掌心的汗水浸湿初夏时节单薄的衣裳,月要间一阵烫意,月吟后脊陡然一僵,呼吸沉了几分。
谢行之大掌贴在她后腰,双眸起了水雾,“表妹这是作甚?快下去,当心摔了。”
灼热的呼吸氤氲在她面颊,月吟被谢行之的气息包裹。
她声音低了些,羞赧道:“大表哥,这次之后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要换。”
谢行之额上凸起的青筋聚集着汗珠,哑声道:“不可,这越矩了,表妹尚未婚配,不合适。”
拖了有一阵功夫,他这一开口,嗓音哑得不像是他原本的声音,宛如被人用哑药毒伤了嗓子。
月吟凑近他滚烫的面颊,在他耳畔低语,“大表哥一再叮嘱我来。如今我来了,我是自愿来的。”
“我给大表哥……”
月吟唇贴到谢行之耳廓,将未说完的话说尽。
单一个字,便让月吟面红耳热。
“大表哥不能像梦里那样。”月吟伏在谢行之肩头,纤白手指摸上丝绦。
指尖正欲勾绕蝴蝶结,蓦地被谢行之握住。
“表妹今日的口脂真好看。”
话语刚落,月吟娇艳的唇瓣覆上一片柔软,谢行之灼烫的指腹压着她唇瓣。
月吟心头一颤,只觉危险渐渐逼近。
谢行之大掌抚上她后脑勺,长指穿过她乌发,染了情欲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妍丽的双唇。
他提前吃了常备的解药,那股燥热在慢慢消退,可新的一股情愫又来了。
……
凉风渐起,乌云聚在京城上空,忽地打起了闷雷。
月吟被就怕打雷,那声突来的闷雷吓得她一颤,牙关本能地就要闭上,谢行之察觉到她想法,两指及时撑住她上下的牙。
谢行之摸了摸她头,温声安慰道:“闷雷不响,表妹莫怕。”
他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哑了,可也是不平日里沉金冷玉般的嗓音。
罗汉榻边,仍了张揉成一团的藕色锦帕,锦帕濡湿,皱巴巴的。
锦帕上绣了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如今那梅花倒成了冬日雪梅。
月吟跪在榻前的蒲团上,摇摇头,搭在谢行之膝上手指蜷了蜷,仿佛在说她是怕的。
可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唇角溢出含糊的声音。
眼眸红润,含了两汪清泪,更显楚楚可怜,也惹人生怜。
谢行之长指绕过她乌发,又回到她后颈,“没打雷了,表妹该继续做功课了。”
谢行之按住她后颈,掌心带了阵力道。
“走开,我来找哥哥,这里没你的事。”
蓦地,屋外响起谢漪澜的声音。
还有正德拦人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近了,月吟惊惶,紧张地心脏狂跳,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想回头看,可后脑抵着谢行之的大掌,她动弹不得。
退也退不得,嘴里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房门映出谢漪澜的影子,她敲了声门,急急问道:“哥哥,表妹不见了,是不是来找哥哥了?”
谢行之手掌扣着表妹后脑勺,眼眸低垂,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扬了扬唇,道:“表妹吶,不见了吗?”
第36章
桃夭色外衫搭在梨木花雕摇椅上,衣摆垂落在地,挨着地上男子样式的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