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臣低着头瞧她,声音低沉沙哑:“嗯?”
“脸红了?”
谢嗣音转身就想走,却被男人一把握住腰肢,手掌按在后颈位置,往怀里一拉,低下头去呢喃道:“亲了我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谢嗣音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连忙道:“别,还有人在。”
仡濮臣顿了一下,勾了勾唇问她:“你刚才不就亲了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就亲了一下。”
“可我一下还没有亲呢。”
“你......你怎么可能只亲一下!”谢嗣音几乎羞愤的脱口道。
仡濮臣这回彻底笑了,慢慢松开她,而后看向两人身后还站着的少年:“苗疆酋长的位置,留给你。”
“这些人,也交给你。”
“至于你,能不能在这个位置坐下去。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少年半跪在地上,脏漆漆的小脸仰头望着他:“我......”
声音沙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想要说话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那个女人从仡濮臣的怀里探出头来看他:“你就这样留下他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你倒是挺关心他。”
“他不是你的弟弟吗?”
仡濮臣停了一下,冷笑一声:“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崽,同我有什么关系?”
谢嗣音声音一噤:“仡濮臣,你的母亲她......”
仡濮臣慢慢停下脚步,牵了牵唇角,声音发凉:“小雀儿,我没有主动告诉你的事情,就不要多问。”
谢嗣音咬了咬唇,不再说话了。
二人回到山上的第二天,山下就派人送来了不少的炭火饮食。
那些人没有见到仡濮臣,仡濮臣也懒得见他们。
天气越发冷了,仡濮臣也越发懒得出去。同那条红尾蛇一样,整日窝在殿里冬眠。
谢嗣音倒是想出去走走探听一下消息,如今姆赤蜒被仡濮臣收拾了。那前线应该有不小的战事变动,只是不知道父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仡濮臣看在眼里,嗤笑一声,也不理会她这些小心思,自顾自拉着她厮混。
可亲亲抱抱久了,总会引发一些懵懵懂懂的渴望。
仡濮臣望着她的眸色变得越来越滚烫,声音也越来越黏腻。
谢嗣音心头一紧张,也就没有时间思考前线的事情。
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谢嗣音就发现这个男人瞧起来强势异常,但于人事上......似乎并不怎么清楚。
谢嗣音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办法将人忽悠过去。
虽然男人每次都用吃人的眼神望了她许久,但最后仍旧什么也没说,咬着牙忍过去了。
如此有惊无险的过了一个多月,谢嗣音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不对。
大约从三四天前开始,仡濮臣就没有再缠着她,而是每天都不知鼓捣些什么东西。
谢嗣音有心问过他,可男人头都没抬的敷衍她:“小雀儿,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谢嗣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心头却忍不住疑惑不已:他准备这么多的东西,难道是要去做什么?
思及此,谢嗣音忍不住心头微动。
如今姆赤蜒已经死了,那些人应当不会再拿她了吧。
若是她这个时候逃出苗疆......
还没等她理清楚头绪,仡濮臣似乎鼓捣好了,将东西一收,隔着一段距离朝她道:“在琢磨什么?”
谢嗣音立马抬头,冲他眨了眨眼道:“没什么啊。”
仡濮臣冷呵一声,目光将她的脸扫了一圈,牵了牵唇角:“小雀儿不安分了?”
谢嗣音再次眨了眨眼,无辜道:“没有不安分啊。”
仡濮臣意有所指道:“这个时候,山下正乱的厉害。你不要瞎跑。”
谢嗣音目光一顿,歪了歪头看他。
仡濮臣站起身,慢慢朝着她走过来:“姆赤蜒虽然死了,可是他手底下的人还没有死干净。凭空让那么一个小崽子当酋长,暗地里做小动作的人不会少。”
“如今山下乱得一塌糊涂,你若是这个时候跑下山......”
“丢了性命,也是自找的。”
谢嗣音有些哑然,想了半响,有些可怜那个小少年:“你故意的?”
仡濮臣扯了扯唇角:“何须我故意。”
“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安生的活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风口浪尖上博一博?”
谢嗣音有些感叹:“那如果他失败了呢?”
仡濮臣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又有些理所当然:“自然是死了。”
说着他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怎么?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同他讲什么兄弟情义?”
“小雀儿,你出身皇室,怎么还会如此天真?”
“天家的父子、兄弟不讲感情,苗疆这里......”
“也是一样的。”
说完,男人直起身,目光冷漠的看着她:“感情是我们这些人,最不需要的东西。”
谢嗣音神色一顿,没有辩驳,也没有说话,静静回望着他。
仡濮臣牵了牵唇角,转身就走。
谢嗣音知道他生气了,她还生气了呢。不过,只要他对她没有杀意,她就懒得去哄他。
仡濮臣这一走,直到晚上休息也没有回来。
谢嗣音心头纳罕了一番,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自顾自去睡了。
可第二天一早醒来,男人仍旧没有回来。
谢嗣音拧了拧眉,出门去问殿内伺候的仆人。那些人听了一个接一个的摇头,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她好奇了一会儿,也就作罢了。
他如今不在,她反而乐得自在。
至于下山......这时候,确实不宜孤身下山。
不管是苗疆的内乱,还是苗疆同大雍的战事。这个时候,应该都到了白热化的关键阶段。
她若不小心陷入战乱之中,只怕境遇要比现在艰难百倍。
想通这一点,她重新折返去后殿折了几枝梅花,插花焚香看书。
没有仡濮臣打扰,倒也过得安静。
如此过了三四天的时间。
大约子夜时分,谢嗣音突然被门口的动静惊醒,双眸如雪,手指下意识摸到枕头下的匕首,警惕的看向殿门口。
门口有人。
仡濮臣回来了?
不对。
不是仡濮臣。
这几晚因着仡濮臣不在,她都会在门口绑一根长长的细线,连上她的手腕。
只要那边有些微的动静,她就会瞬间惊醒。
可如今线动了,那人却再没有任何动静。
恰恰说明,这个人压根不是仡濮臣。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谢嗣音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慢慢起身下床挪移到床侧的柜子后面。
刚刚站定的瞬间,门口就有一道黑影猛然蹿了进来。
那人似乎已经知道了谢嗣音的位置,一进殿内,五指成爪直接朝着她的位置抓去。
谢嗣音身子往后一撞,往下一缩,朝着旁边滚去。
谁知,还没滚出三个滚儿,地底下似乎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谢嗣音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接从屋子中央掉了下去。
谢嗣音整个人都麻了,仡濮臣的寝殿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大洞。
那个黑衣人也是一惊,抄手就朝谢嗣音的肩头抓去。
谢嗣音一咬牙,手上匕首就扎了过去。
黑衣人下意识一个缩手,谢嗣音再无阻碍的掉了下去。
“砰”地一声!
黑洞重新关上。
所有光线瞬间泯灭,谢嗣音在黑暗中急速下降,强烈的恐惧让她忍不住闭着眼大叫了一声:“仡濮臣,你个大混蛋!”
“为什么要在你的寝殿挖洞啊啊啊啊啊!”
话音落下,她似乎还听到了数不清的“嘶嘶”声。
谢嗣音头皮一麻,这下面......是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