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臣被她这满心依赖,瞧得心头发痒,低头咬了咬她的唇瓣:“自然。”
谢嗣音慌忙推了推他:“夫君。”
仡濮臣顺从的起身,理了理她的头发,留下一句让她心慌不已的话:“晚上再收拾你。”
他们若真是夫妻,那那那......不知想到了什么,谢嗣音登时脸红了大半。
如此一直心事重重的到了晚上,谢嗣音发现还有更让她难为情的事情。
少年坐在他对面,一边吃饭一边面不改色道:“你这几日脚还不要沾水,一会儿我再给你擦擦身就好了。”
谢嗣音惊得一口咬破了舌尖,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不用了。”
少年支着下颌瞧她,桃花眼里荡出风情:“娇娇害羞什么,你身体哪一处我没瞧过?”
谢嗣音脸瞬间红了个彻底,仍然哑着唇拒绝:“真真真的不用了,我我我自己擦一擦就行了。”
少年眨眨眼没再说什么,可等到睡前却直接将人放在床上,瞧着她小鹿一样湿润润的眼神,声音喑哑含情:“如今天气渐热,娇娇真能忍受不擦洗身子就睡了?”
第50章 歇息
“我我我我自己来......”
谢嗣音缩在床脚,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榻上薄衾,面上尽是慌乱。
少年眼里噙着笑,声音却涩然委屈:“娇娇这是同为夫生分了吗?”
谢嗣音脊背紧紧靠着素墙, 咽了咽口水, 坚持道:“没有!夫君不要误会,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少年瞧了好一会儿她这份窘迫含春的模样, 终于大方放过她:“好吧, 那你自己来, 不过后背可要为夫帮忙?”
谢嗣音咬了咬唇, 几乎羞红着脸道:“不用, 我自己够得着。”
少年遗憾的叹息一声,语气里尽是黏黏糊糊的回味:“娇娇如今失了忆倒变得拘谨起来了,之前的......娇娇, 可是主动得很。”
谢嗣音瞪圆了眼睛,她她她怎么可能?
少年轻笑一声,将盆子和毛巾放在榻旁的凳子上, 没有再强迫她,转身替她关上门,出去继续斫木头去了。
谢嗣音瞧着他的背影, 眼中渐渐收敛了慌意,重新变得清明起来。醒过来的这半天里, 他似乎一直在做活, 尤其下午斫木的动作干净利落, 显然是做过一段时间。可少年除了指腹生茧, 其余地方仍存着大家族富养过的痕迹。
那他说的暂避于此,或许是真。
至于他说的......是她的夫君一事。
谢嗣音咬了咬唇, 她原本心下还有些怀疑,喊他夫君也不过权宜之计。可下午不动声色地转了一圈之后,心头已然信了大半。
第一,房间布置处处合她心意,各个装饰留下来的细节都像是出自她的手笔;第二,衣服颜色和纹样,一眼瞧过去也都是她喜欢的;最重要的是,少年递给她的几本话册子上有三棱折角,那......似乎是她特有的习惯。
谢嗣音低下头,目光落到水盆之上,微微叹息一声:自己或许是担心过度了。可是乍然醒来,脑海却一片空白的恐慌,几乎瞬间将她淹没。
“娇娇是不方便吗?”外头少年似乎停下了动作,缓缓朝着门口方向走来,声音愉悦欢快。
谢嗣音连忙出声,手指搅了一下水盆,弄出些微的水花:“没有,我已经在擦洗了。”
仡濮臣停在门外,山顶的月亮将少年的影子投在窗棂之上,语调含情:“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谢嗣音连连出声:“不用了,夫君忙你的就好。”
少年遗憾出声:“好吧,那娇娇擦好了喊我。”
等人再次离开,院中重新响起斫木之声,她才松了口气。不过,随之而来心头泛起些许的甜意。
她已然是他夫人,如今前尘尽忘,而他除了刚开始的失态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失控。甚至,在她露出明显排斥拒绝之意的时候,温柔地留给她足够多的空间。
这个人若真的是她夫君,她之前......应该很幸福吧。
想到这里,谢嗣音抬眸望了一眼四周,虽是山间草屋,但房中每一处不是精心布置了的,单是瞧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谢嗣音勾了勾唇,甫一醒来的惊慌失措,不过短短半日似乎就被男人一一抚平了。
他应当是爱惨了她了吧。
那她......之前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谢嗣音眸中浅浅浮现安喜与餍足,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怪不得她会甘之如饴的同他一起在山里定居。
可等到男人收了工,冲了凉,抬脚准备上床的时候,谢嗣音唇角荡着的温软笑意尽数散了去。
谢嗣音眸光颤颤,嗓子干得要命:“你你你要睡哪?”
仡濮臣眨了眨眼,叹息一声,语气中浸满了委屈:“夫人醒过来的第一晚,总不至于让我睡在屋外吧?虽说周围做了一圈的防兽布置,但是夜间总难免虎狼出没,甚至还有毒蛇猛兽窸窣而过。为夫虽说也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如此露宿野外,怕也是精力不怠啊。”
京城之中被仡濮臣这个三脚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众人,纷纷打起了喷嚏。
谢嗣音咬了咬唇,她她她也不是让他去屋外睡。
仡濮臣垂着头又叹了一声,转过身道:“罢了,娇娇睡吧,我去外头。”说着,竟是当真要走。
刚打开房门,谢嗣音连忙唤住他:“等等......”
仡濮臣眼中瞬间浮起笑意,不过背对着她的身影越加显出几分萧瑟,头都没回道:“娇娇放心,我就在门口。”
谢嗣音忙坐起身,倾着身子拦他:“夫君别走。”
仡濮臣顿时停下脚步了,目光幽微的转过头,声音似乎也变得沙哑起来,丝丝屡屡的磨人耳:“娇娇说什么?”
谢嗣音重又缩了回去,目光游移着不再瞧他:“夫君......还是在屋里歇了吧。”
仡濮臣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关了房门,然后吹了桌上烛火。
谢嗣音一下子就慌了,声音焦灼:“夫君,太黑了。”
仡濮臣低低应了一声:“要休息了,自然要熄灯。”嘴上说着,手上慢吞吞地解着外裳,脚下跟着从容不迫的朝着床头走去。
黑漆漆一团瞧不清东西,也只是在熄灯的瞬间。过了片刻功夫,山间月光就透亮亮地就洒了进来,将两个人的身影照得清晰可见。
没有了衣裳遮掩,少年的身体轮廓彻底展露在她面前。肌腱分明,却没有一点儿鼓起来的大块肌肉,线条流畅、强悍有力,如同山间野豹,极具美感与野性,侵略性十足。
谢嗣音吞了吞口水,心下砰砰乱跳:“夫君,你......”
仡濮臣低低笑了声,慢慢走到榻前垂眸瞧她:“怎么了?”
谢嗣音慌慌张张的躺到最里头,面朝着墙壁:“没没没什么,睡吧。”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床外侧一沉,男人上来了。
谢嗣音的呼吸瞬间停住,两只耳朵都跟着下意识竖了起来。
男人似乎没什么别的动作,安安静静躺下之后,就平稳的呼吸起来了。谢嗣音心头刚要松一口气,腰上一沉,一只大手直接卷着她将身子转了过来,然后额头就撞上了一具还带着山间水汽的男性躯体。
男人身上还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味道,馥郁却不媚俗,经这清凉水汽一冲,如今只觉得清淡好闻。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男人声音里仿佛带着沉沉的笑意,随着男人说话,胸腔发出微微的震颤。
谢嗣音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愣愣的杵在半空,隔着一段距离干巴巴道:“夫君,我我......”
仡濮臣抓着她的手,慢慢将其放到他的腰上,语气含笑:“你怎么了?”
男人身体还有着几分凉意,她却在床上呆的久了,浑身都温热酥软。乍然相碰,谢嗣音心头还有些紧张,男人却是身体一紧。
“我热。”谢嗣音吞了吞口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仡濮臣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将人更紧的锢在怀里,动作温柔地顺着她的满头青丝:“为夫身子寒凉,正好可以给娇娇降降温。”
谢嗣音身子一僵,搭在他腰上的手指跟着微微颤了两下。
不过是极轻微的触碰,仡濮臣却将人又紧了紧,低哑着声音问询:“娇娇想做什么?”
谢嗣音什么都不想做,她甚至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做。
可是男人周身的气氛却似乎变得更加危险了,危险得她心头慌跳个不停。
月光如瀑,泻满了床头。
仡濮臣慢慢低下头,呼吸停在她的额头,灼热滚烫:“娇娇,抬头看看我。”
谢嗣音心都要跳出来了,如何还敢抬头。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似乎越发浓烈起来,不停往她鼻腔里蹿,让她跟着头晕目眩。
仡濮臣轻轻笑了一声,微微松开女人一些,转手握着她的下巴将其仰起头来。近在咫尺,那双清澈见底的瞳孔里再没有冷漠和疏离,只剩下无措的慌张与迷乱。
他又笑了一下,然后在她近乎无措的目光中,低头吻了下去。
这样的娇娇,真是让人想做些什么。
相对于白天,这时候的吻明显激烈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夜色足够浓重,可以遮掩所有不应该在男人眼中出现的阴翳和黑暗;也或许,女人真实且安静地就在他一握之下,盈盈弱弱、任其索取。
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接吻的吮咂声落在空气里,带出黏腻的喘息和呻丨吟。
谢嗣音被吻得四肢百骸都在颤抖,她说不出是惊惧还是舒服,心脏拼命跳动,双手紧紧抓着男人腰间的肌肤,指甲似乎一时没有收住力,将人给不小心抓伤了。
“唔抱......”谢嗣音手下连忙松开,想开口朝他道歉。
男人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卷着她的呢喃进入更深的领地。
谢嗣音渐渐有些喘不开气,喉管里挤出低低的呜咽,双手开始推挠起来,但因着刚刚不小心伤了他,她也不敢使多大力气。这毛毛雨一般的抗拒,于仡濮臣而言,就像雨水滴进久旱的农田,一下子沸腾起来。
男人退开一些,还没等女人缓过劲来,直接将人翻身压了下去,按住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
谢嗣音更慌了,她不安地动了动双手,涩声道:“夫君......”
男人滚了滚喉结,眸光暗得如同暴风雨将临前的平静海面,透不出一丝亮光,嗓音却沙哑温柔,似乎还带了一丝丨诱哄语气:“娇娇,要我吗?”
第51章 睡着
男人的目光太过□□和野性, 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吃入腹。
谢嗣音心头慌得厉害,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整个屋子静得逼仄, 几乎将所有空气都挤压了出去。这时候, 山风乍起,吹得院外花木一阵枝摇乱颤,带着簌簌的响动清晰地落入谢嗣音的耳朵。
她终于定下了神, 吞了吞口水, 出声唤他:“夫君, 我有些累了......”
话一出口, 她才发觉她的声音也同他一样哑了, 沙沙的、又酥酥的,根本不像她平常的声音。
这一声如同打开了镇压野兽的机关,男人低低应了一声, 嗓音似乎比刚才更哑了一些:“那要为夫帮你按一按吗?”
“不不不不用了,夫君,我们休息吧。”谢嗣音急忙出声拒绝, 眸光盛满了盈盈秋水,面如海棠,说不出是娇怯还是害怕。
仡濮臣叹息一声, 双手同她十指相扣,将额头垂在女人的颈侧, 声音闷闷:“真的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