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恶地皱着眉头,眼中充满了寒意。
时言玉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讨好道:“眠眠,别闹。”
“哥哥不是说要保护眠眠吗?为何方才犹豫了?”她语气中带着质问,眼里满是失望。
时言玉看着她的眼神,心中一阵绞痛。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法辩解。
他确实犹豫了,那一刻,他确实太想除掉温淮知,以报心头之恨。
时言玉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力地道歉:“朕......我......我没有......我只是太想除掉温淮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双眸充满了悔恨:“对不起,眠眠......对不起......”
时绾眠根本不理会他的道歉,她冷哼一声,转身看向方才那个信誓旦旦说要顾全大局的使臣。
她重新披上那件华贵的狐裘,而后缓缓走向那名使臣,步履缓慢,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那使臣立刻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臣一时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呵。”
她走到使臣身边,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他的头上,那力道之大,令使臣不免发出痛苦的叫唤。
“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决定本公主的死活?!”
使臣不停地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时绾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何那人能出现在本公主身后?一定是你安排的,对吧?一定是你勾结那负心郎,想要置我于死地!”
她加重了脚上的力道,使臣的惨叫声更加凄厉。
那心腹见状,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转向时言玉求救:“陛下!陛下!救救臣!臣对您的忠心,苍天可见啊!”
时言玉皱眉:“眠眠......”
“怎么?哥哥还要犹豫?”
时绾眠转过身,看着时言玉,讽刺道:“他方才可是要杀了你心爱的妹妹啊!”
“我在你心中,竟连一个贱人都比不过吗?”
时言玉脸色惨白,他连忙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
像是下定决心般,时言玉看了一眼侍卫。
侍卫见状,心中了然,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刀......
“陛下!陛下!不要!啊——”
第八十章
◎奸商◎
茶香未散,三月已逝,此时,离酥与玉烟二人,立于阁楼之外,神色凝重。
“他.…..近来可好?”玉烟有些担忧地问道。
离酥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他已经消极好些时日。不过,也可理解。毕竟,再见心上人时,对方不仅忘却旧情,甚至欲取其性命。此等打击,非寻常人所能承受。”
“更何况,前线战事告急,妹妹又下落不明…...”
玉烟也叹了叹气,经阁楼暗中调查,温梅早在温淮知入京之时便已被人接走。
难怪当初温淮知书信催促,温梅却迟迟不肯入京。
如今看来,恐怕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不过多时,他们便收到一封密信。
信中言明,两日后于罗渗山一会。
翌日,时绾眠刚得知时言玉突然取消霍城之战的消息。
她心中疑惑顿生,匆匆赶往皇宫,欲寻时言玉一问究竟。
然而,书房空无一人。只有余资守在门外,恭敬禀告道:"殿下,陛下正与游牧使臣商讨要事,一时恐怕回不来。"
“好。”
时绾眠微微颔首,决定在书房等候。
她细细打量着四周,突然,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来,显然是被匆忙处理过的痕迹。
循着气味,时绾眠缓步向前,在一处墙壁前驻足。
她轻抚墙面。
莫非有人在此处撞过?
"殿下......"余资欲上前阻拦,却见时绾眠已蹲下身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形如贝壳,大小如石子,却有着独特的形状。
时绾眠拾起,指尖轻轻摩挲,触感熟悉。
这分明就是.....
温梅的饰品。
她想起曾经温梅沐浴时热水不够,她便帮忙打一些进去,无意中发现其颈间戴着一枚小巧的贝壳饰品。
温梅曾笑言那是祖母所赠,上刻一个"梅"字,工艺精巧,还让她摸过。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时绾眠眼眸一转,直视余资:"温梅在何处?"
余资闻言,顿时跪倒在地,喉头滚动,不由紧张道:"殿下.…..您.…..竟然记得?"
时绾眠紧握饰品,眸中寒光乍现,声音清冷如寒潭:"我再问一遍,温梅在何处?"
余资额头渗出冷汗,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
他低垂着头,颤声道:"殿下.…..属下,属下实在不能说…..."
时绾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她缓步向前,俯身靠近余资,毫不留情地按在余资的后脑上,猛地将其头颅压向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余资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砖上。
"怎么?余资,在时言玉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亲信,狗当惯了,忘了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
余资咬咬牙,眼中满是惊恐与愧疚。
他急忙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属下不敢!殿下救命之恩,属下没齿难忘。只是.…..只是…..."
最终,余资长叹一声,放弃了所有挣扎:"在.…..在罗渗山。"
余资目送时绾眠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安愈盛。
只见那身影在殿前渐行渐远,终至消失不见。
随后,余资转身去寻紫竹医师。
寻至药房,余资推门而入,只见紫竹正伏案研药。
余资急忙开口道:"紫竹医师,殿下她.…..并未失忆。"
"什么?!"紫竹闻言大惊,手中药勺"啪嗒"一声跌落案头。
她顾不得收拾洒落的药材,随余资所指方向追了出去。
时绾眠骑着骏马,自京城疾驰至罗渗山。
山路崎岖,树影婆娑,忽闻一声惊呼,只见一名少女自路旁林中冲出。
时绾眠勒马停驻,见少女面容熟悉,欲唤其名:"温......"
话音未落,一支锋利箭矢破空而来,狠狠刺入少女胸膛。
少女摇晃几步,又见数箭接踵而至。
"嫂..…跑....."
少女艰难吐出最后几个字,随后倒地,再无声息。鲜血自她身下蔓延,染红了尘土飞扬的山路。
"温梅..….温梅......"
此时,领队赶至。见是公主驾临,连忙躬身行礼:"殿下。"
"你做的?"
见对方不答,她加重语气:"本公主问,是你做的?"
领队这才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服:"是这贱人妄想逃走在先......"
话未说完,只见时绾眠伸手一探,已抽出他腰间佩剑。
领队见状,惊诧道:"怎么,殿下要违抗陛下的命......"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时绾眠手中利刃毫不留情朝领队脖颈划过。
鲜血缓缓流下,幸而他及时躲闪,否则方才便要一命呜呼了。
那人瞪大双眼,显然没料到时绾眠竟会毫不犹豫地挥刀取他性命。
"你....."
领队全身微颤,话未出口便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望着时绾眠,眼见女子手中寒光再起,第二刀即将挥下时,他心胆俱裂,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转身撒腿就跑。
时绾眠看着他逃离,转而来到马车旁,取出随身携带的长弓。
她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拉弦,瞄准那仓皇逃窜的身影。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去,带着无数杀意,准确无误地刺入那人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