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松开手指,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奔箭靶而去。
咻——
箭矢稳稳地钉在靶心,芊芊舒了一口气,耳边倏地响起一道性.感低吟。
她头皮一炸。
下一刻,她被掐紧了腰,男人的指腹深深陷入雪白软肉。
“好王女。”
他揽住她的腰,紧贴向自己。
她后背感受到垒块分明的腹肌,如有生命般起伏游动。
蟒蛇。牲口。野兽。
她轻蔑又渴望。
区区性.欲。有什么不能战胜的。
……
书房里。
他贴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若圣坛权力过大,威胁到王女的地位,王女应当如何应对?”
汗水从额角流下,她抖着手指,握着毛笔,饱蘸朱砂,因着那不容忽视的滚烫,写下的第一个字都有些歪扭。
“一,与地方领主或者贵族结盟。”
“二,修订法典,比如规定,大巫不得干涉国家事务。”
“三,建立独立的监察机构,譬如‘明镜司’,确保其不越权。”
“四,建立学宫,教化百姓,提拔人才。”
“五,通过改革税收,减少圣坛的收入来源……”
她看着那清丽的簪花小楷,心中惴惴,因身后气息徒然沉默。
“这还不够!”
他猝然握住了她掌心的笔,声线转戾。
他手臂青筋分明暴突,身下动作亦是大开大合,偏偏气息极沉,握着她手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
“买通学者和文人,撰写文章,散播谣言,削弱圣坛在百姓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同时安插棋子于圣坛内部,搜集情报,扼杀一切可能的阴谋。”
“或者采取极端手段。”
“暗杀圣坛掌权人。”
鲜红的七个大字,跃然纸上。
芊芊被他按下肩背,脸贴纸面,紧盯着这句话,像是要她好好记住。
总算知道了他的用意,他巴不得她砍了巫羡云的头!
谢不归俯身,贴向她单薄的脊背,气息喷洒:
“今日课业不过关。该罚。”
他瞥了一眼桌面:“差三条,那便多来三次吧。”
“……”
除了在这些事上教导她,谢不归对她的体力也进行了魔鬼训练。
总的来说就是八个字。
白天骑马,晚上骑他。
她的体力和耐力都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保持呼吸均匀,不要急于求成。”
芊芊跟随着他的节奏,汗水渐渐浸湿了她的衣衫。
他教她如何利用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完成一些看似简单,却需要极高技巧的动作,当然这些动作有的循规蹈矩,有的不可描述。
“力量与技巧并重。”
他口吻极淡,有时候她从欲.望里抽离出来时也会震惊,为人师表和衣冠禽兽两个词,竟然能在这人身上融合得这么彻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芊芊的体力逐渐增强。
跟他的双人运动也变得越来越熟练。
他居心险恶,道德败坏,他在滋养她的权欲,浇灌她心中的恶之花,要她从他那里争夺、抢占权力,戒除怜悯和仁慈,摒弃对弱者命运的过多关注。
床上,是她与他身体和心理的较量。
更是权力的战场。
终于他被她摁在身下,却在那轻笑,潋滟微红的薄唇开合,说着未竞之语:
“世上的一切都与性有关,除性本身。性只关乎权力。不同权力的人,选择的权力也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忽略他们身处床榻,倒似是那倾囊相授的良师。
“不许说话!”
芊芊双手握住他的脖颈,紧扣住他厉声命令。
他喘了一下,她对他撒娇了。
谢不归盯着她,像是从那双眼睛里长出无数黑色的藤蔓,缠着她沉沦泥沼:
“你做得很好,每一天都在进步。”
男人很舒服地躺在那里,让她能清楚看清他的身体,乌黑柔顺的发丝,完美的头肩比,舒展的肋骨,胸肌,腹肌,大腿有力的肌肉。
她目光扫过的地方宛如被轻柔爱抚,谢不归喉结滑动,引诱她说:
“来,侵.犯我,占有我,支配我。卿卿,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火冒三丈,想找个什么东西给他来一下,可她的手腕被他用红绳跟他捆在一起,离开不了这面床榻,手中又没有趁手的凶器,谢不归连一面镜子都不曾给她留。
索性抚上脖子上的长命锁,这好歹能当块银锭使,砸人应该挺疼的。
他似乎能预判她的下一步,猛地抬起手臂,“不许摘。”
谢不归紧握着她的手指,淡淡道。
尽管她已不如以前那样孱弱,对上他依旧力量悬殊,被他整个儿包住了手,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他攥着她隐隐用力,黑眸偏执:“这辈子,都不许摘。”
她吃痛,用力从齿缝中挤出一字一句。
“知道了!”
……
芊芊就这样过着不知该被称为淫.乱还是自律的生活。
转眼,已是明礼三年。
距离两年之期,仅剩下七天。
往年邺城的冬天都是冷极,霜雪皑皑,寒气逼人,岁岁如此,她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今年却一反常态,过了立冬,暖风依旧轻拂,迟迟不曾下雪。
转过廊庑,几个宫娥聚在那珙桐树下,低声议论:“听说了么,北凉那位和亲公主进京了,年方二八,还是个绝色美人。”
“年轻貌美,又出身尊贵。陛下后宫空置多年,若是公主被立为皇后,咱们伺候的这位是不是……就要失宠了?”
“我看极有可能。刚刚收到消息,太子殿下和陛下,还有公主,说是要来行宫游玩呢。”
“那位小太子么,唉,怪可怜的,小小年纪母妃就坠崖死了,往后有母后照顾,日子也能过得松快些。”
“我听说北凉人霸道骄横,这公主只怕是个极不好惹的角色。小太子到底是皇储,公主自会宽待些,可万一知道了,陛下在此豢养宠姬……”
一个宫娥啐道:“什么南照王女,怕是个失心疯吧,瞧着比我们这些下人还不如。这都来了快两年都没怀上身孕,这辈子怕是没有出头的指望咯。”
“陛下这都好多日不来了,我看陛下是彻底腻烦她了。”
“如果她真是王女,你说他们南照的臣子要是知道他们的王女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
“王、王女。”
突然,一个宫娥“噗通”一声跪下,其余宫娥闻言一惊,纷纷转身,看到一个钴蓝衣裙,云鬟雾鬓的绝色女子立在栏杆后,居高临下瞧着她们,不知听了多久。
芊芊看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宫娥道:“拖下去,掌嘴。”
“掌什么嘴,杀了便是。”
一道女声倏地插.进,不远处,一抹娇小的人影缓步行来,衣裙鲜亮,她轻笑:
“姐姐,对待这种人就不应手下留情。”
芊芊眯了眯眼。
“拜见公主。”宫娥们齐齐道,尤其那出言不逊的宫娥,更是吓得抖若筛糠。
芊芊定睛一看。她就是北凉公主?皓齿朱唇,颜色绝艳,果然是个美人。
那少女道:“我叫屠晓菁,姐姐可以叫我晓菁。”
芊芊皱了皱眉,这个公主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对方即将与谢不归联姻,自己感到嫉妒了吗?
不,不是。
这种负面情绪倒更多像是气场上的不合,她看着少女雪白的脸,莫名觉得对方的眼睛很是熟悉,熟悉中又透露出古怪,因为一个少女不太可能有这般历经苍苍的眼神,跟她的容貌和气质都不太匹配。
就在她沉思之时,一个裹着狐裘的不明生物突然窜出来,抱住了屠晓菁的腿,脑袋圆圆,身子圆圆,仿佛那雪团子:
“晓菁。”小孩声音稚嫩,直呼北凉公主的名字。
雪团子生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芊芊,睫毛极黑,嘴唇极红:“她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