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禾闻言意外地挑了下眉。
按理说,盛从渊自是受不住像她方才那般抚摸的。
坏心也好,撒谎也罢,总归他巴不得她能再多摸一会,为此什么浑话都能说得出口。
但这回,他却为了让她不寻到钥匙,说这般要让她收手的话。
宋衿禾的指尖顺着他腰腹的位置勾住了一根细绳。
那明显是挂钥匙的绳子,钥匙正是在他兜里。
所以,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呀。
宋衿禾弯唇一笑:“哦?找到了。”
盛从渊表情挣扎一瞬,眼睁睁看着宋衿禾的手从自己怀里抽走。
先是不甘满足的不舍,后是在瞧见那把钥匙后重新紧张起来的表情。
宋衿禾不看他了。
现在她更好奇他身后这个箱子。
钥匙入孔,轻轻转动。
啪嗒一声,锁开了。
“小禾……”
盛从渊刚紧绷出声,一转眼,看到箱子面上是一排整齐收整好的画卷,嗓音又顿时止住,好似松了口气。
宋衿禾也愣了一下:“画卷?”
难道是盛从渊收藏的各地名画,还是说也是送给她的礼物。
只是画卷有什么可紧张的,还害她白好奇了一阵。
宋衿禾回头看了盛从渊一眼,却见他的表情从方才的紧张变为了几分青涩的羞赧。
她疑惑不解地收回眼神。
没有发问,直接伸手便从箱子里随手拿起一卷画。
面上一层空缺一块,显露出下层的视野。
一抹浅淡荷粉丝绸映入眸中,被遮挡大半的绣纹让人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宋衿禾正要探头去看。
盛从渊三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宋衿禾。
羞赧不见,再次紧绷:“小禾,把画打开看看吧。”
宋衿禾这会哪还有心思看画。
她越想越觉得那抹荷粉好生眼熟,还有那绣纹,即使只是一角,也不难看出其精致秀美。
像极了……
宋衿禾一把推开盛从渊,再撇开面上遮挡的其余画卷。
荷粉的丝绸完全显露出模样。
丝绸顺滑,金线勾勒云纹。
还有那独特的造型,轻薄又柔软。
这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件心衣!
“它怎么会在这?!”
宋衿禾的好奇心被满足,继而涌上的是还未完全明了的震惊。
她怔着眸子回头看向盛从渊。
盛从渊方才的紧绷已变成了事情败露的沉暗。
他缓缓扯动嘴角,显然不知要怎么解释。
方才一瞬放松,让他还以为自己早已将此物转移,而面上遮挡的画卷也让他生出几分能够逃脱一劫的侥幸。
眼下事实看来,他根本就没能记起收起此物。
但记不起也属正常。
这是她未在身边时,唯一带给他慰藉的物件。
如今她已在身边,他又如何能第一时间记起这件许久未再碰过的物件。
“盛祈安!说话呀!”
宋衿禾眸底逐渐涌上猜测后的羞恼,脸颊也不自觉发热。
她惊愣地瞪大眼,不敢置信道:“你偷的?”
“不是。”盛从渊当即否认,这倒是颇有底气。
但宋衿禾又皱了眉头:“那从何处来的?”
精致的心衣被整齐叠放在箱子里。
看上去像是一件被展卖的售品,却又因其私密性,让人多看一眼都都要犯羞。
但羞的是宋衿禾,忍不住多看的却是盛从渊。
盛从渊视线不自觉往那处飘去一瞬,
再见这件心衣,仍是触得眼眶有些发热。
他默了一瞬,才缓声开口道:“是你落在我屋中没有带走的,所以我收起来了。”
“你屋中?”宋衿禾思索一瞬,一时间没能想起来自己能有何时将如此私密之物落在盛从渊的屋子里。
况且,因着这件心衣深得她喜爱,再找不着后,她还惦记了许久。
直到她忽的想起。
盛从渊的屋子,那不就是在南苑。
“南苑?那是我落下的?!”
宋衿禾当然记得那日她衣衫里是空荡荡的,别的都在,仅有心衣不见踪影。
但她那时忙着快速逃离,也觉得昨日那般激烈,说不定心衣已经尸骨无存了,所以才就这么慌忙地逃走了。
岂料,她心爱的心衣此时正好端端地放在这。
怎会是落下!
“我当时还寻了一阵,压根没找着!”
盛从渊绷着唇角这便不答话了。
但沉默也逃不脱这件心衣是被他故意藏起来了的事实。
过了一瞬。
盛从渊还是扯动嘴角,没什么底气地替自己开脱:“但也不能算是我故意拿走的。”
“怎不算!人赃俱获呢!”
盛从渊别过眼去,不自然道:“因为那夜结束后你便睡着了,我头一次替女子穿衣不太熟练,所以待我将你衣衫穿着完整后才发现,漏了这件。”
这个解释倒是千真万确,没有半分谎言。
这件心衣的确是在那时落下的。
但宋衿禾才不听信他的鬼话,她斥道:“可是我早晨找不到我的心衣了!”
盛从渊:“……”
这下又没了解释。
因为早晨,他临走前,专门把心衣藏起来了。
柔软的布料曾紧密地贴合过她的身躯。
攥进手里,好似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馨香阵阵,缠绕包裹。
鬼使神差般,盛从渊就在起身的同时,把那件漏掉的心衣藏进了自己的橱柜里。
或许是打算以此和她建立还能续上的联系。
也或许只是因为一己私欲,做了这般卑劣下.流之举。
但总归,当时的盛从渊还没能想那么多。
直到很快他发现宋衿禾翻脸不认人,开始冷漠躲避他。
这件心衣成了那夜唯一的证据。
他不得机会还给她,也更舍不得还给她。
于是,这件心衣就被他贪婪地留了下来,直到现在被发现。
收藏室内诡异地沉寂一瞬。
宋衿禾倒也说不上有多气恼,更多的是不可理喻的震惊。
再看盛从渊那副理不直气还壮的样子。
他虽是有几分做错事的慌乱,但丝毫不见悔意。
反倒挺直着身板,面无表情地等待发落。
又过一阵。
宋衿禾终是动了动唇,视线在扫过一眼自己的心衣后,又迅速移回了盛从渊脸上。
再开口,便好似质问:“你拿走后,就一直收在这个箱子里?”
盛从渊:“……不是,成婚前几日才放进去。”
宋衿禾心跳一快,连忙追问:“那之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