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数,不再停留,快步往高处的望月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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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琮很快命人备好马车,停在那处偏僻的屋舍之外。
王保心细,已命人在附近悄悄看过,应当暂时无人,可清心轩还有看守和搜查的禁军在,萧元琮素来谨慎,不容在今日这样的宴席场合出一点纰漏。
他将好容易穿上外裳的云英从榻上搀起来,指尖从她衣襟处划过,替她重新整理一番。
她手脚太过无力,外裳里面什么也没穿,从远处看,似乎没什么特别,可靠在跟前看,却觉得那薄薄的外裳将她的身子包裹着,只是没裹严实,底下柔软的身段与优美的起伏若隐若现。
才站起来,她便双腿发软,倒在萧元琮的怀里,双臂灵蛇似的缠住他。
“上车去,”萧元琮搂着她的腰,手掌挪到她臀上拍了拍,感受着掌心间饱满软弹的触感,“孤就满足你。”
她走不动,满眼尽是委屈。
萧元琮沉着脸,搂着她走到门边,要出去之前,还是将她放开,无情道:“自己走,否则,教外人看见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孤也救不了你。”
云英咬着唇觑他,权衡犹豫间,到底还是松了手,扶着门框缓了几息,艰难地跨出屋去。
马车是特意挑的小巧的,停得近极了,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可她却觉得格外遥远,每迈出去一步,都觉得身子又酥软一分,那股潮热黏腻的感觉也更浓重一分。
有微风拂过,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外裳轻轻浮动,不但贴在身上更紧密,裙摆仿佛还要被掀起,吓得她赶紧以双手压在腿侧,生怕教人瞧见什么。
幸好过来伺候的几名动工内监都深深埋着脸,一点也未抬起。
她咬着唇,扭头看一旁只隔了一步的萧元琮。
“殿下……”
他沉着脸,看也不看她,淡淡道:“孤在车上等你。”
说罢,先踩着内监放好的杌子上去,在车中坐定。
云英无法,只好自己艰难地挪动脚步,接近马车时,双手用力扒住马车的边缘,这才能借着力踏上杌子,走完最后两步。
这两步,已让她用尽所有力气,进入马车车厢的那一刻,她浑身一软,直接跌了进去。
车帘在身后放下,在她跌到近前的一瞬,萧元琮张了双臂,将她牢牢接住。
“走吧。”他沉声吩咐。
车轮转动,马车缓缓前行。
云英委屈含泪的眼再次看向萧元琮,双手重新爬上他的衣襟,一个劲地想往里钻。
萧元琮一手掐着她的腰,另一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一下,示意她别乱动。
“殿下方才答应奴婢的……”她有些不满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
萧元琮斜眼睨她:“急什么。”
他身上解了她那件单薄的外裳,让她重新变得毫无遮挡,接着,在她渴望到眼含热泪之际,让她跨坐到自己的腿上,握住她的两只手,往自己的腰下带。
“自己来。”
这便是允了。
云英想也不想,撩开他的衣袍。
不必她再做什么,方才那么久,他也早已动了念,一直忍耐到现在。
久违的满足在顷刻间袭来,云英攀住他的双肩,仰头深呼吸一番,便忍不住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曳。
萧元琮也忍不住闭了闭眼。
他扶着她的细腰,望着她逐渐被香汗浸湿的美丽脸庞,不禁伸手,将她颊边凌乱的发丝拨开,看着她皱起的粉面,修长的指尖点在她柔软饱满的唇边。
“嘘——”指尖拨弄着她的唇瓣,“这是在马车里,在外面,你想让人听见吗?”
云英摇头,可是脸上的香汗却直接被晃得落下来,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可是奴婢克制不住,殿下——”
萧元琮不比她好到哪儿去,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他也是第一次尝到个中滋味,偏偏是她被下了药的时候,若非他有远超常人的意志力,只怕已经缴械投降了。
“那便将嘴堵住。”
他说着,抽了块干净的巾帕,团作一团,塞入她的口中,堵住她按不下的尖叫。
目光下移,再次瞧见另一个男人留下的星点斑驳。
他的眸色骤然变深,因为方才的纾解而暂时压下的那股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马车走的是小路,算时辰,应当已离开曲江池畔那一片区域,他握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直接压住,掌握主导权。
指尖在那颜色逐渐变深的斑驳间游移,他的额角亦有汗珠,沿着下颚清俊的线条滴落下来。
“都是他留下的,”他发了狠劲,那力道远比想象得要大得多,“若孤不及时赶到,你与他,今日恐怕下不了榻了,明日,你是不是就要自请去他的敬胜斋伺候了?”
云英眼前有片刻发白,那一圈圈的光晕,让她什么也看不见,所有感官都只聚集到身上。
萧元琮平日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常年捧书握笔,从未见他如萧琰和靳昭那样舞刀弄枪,没想到力气却一点也不显得文弱。
她口中塞着巾帕,说不了话,只能摇头。
就算他不来,她当真与萧琰一番云雨,凭什么她就要因此委身到萧琰的身边?
清醒的时候,她的眼睛惊人的明亮,带着一种与她温顺柔弱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旺盛生命力,看得人无端生出一种想要征服的冲动。
萧元琮看着她时而熠熠生辉的眼眸,只觉心口像是被针刺一般,剧烈收缩着。
“孤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第88章 宫女 还不够。
萧琰一脸郁气地去了望月阁。
望月阁中, 萧崇寿已经熟睡,屋中静悄悄,只有暖煦的阳光照着, 春风拂面,轻纱曼舞。
郑皇后一个人坐在门外的阶下, 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曲江池出神,精致美丽的面孔间神情变幻, 一会儿是害怕、紧张,一会儿又
是失望、伤心, 偶尔亦夹杂着些许恨意。
她的思绪早已从计划的失败中转至方才萧崇寿忽然提到的那个宫女上。
天子起居的延英殿根本没有宫女,他平日除了在前朝理政,回到内闱的大多数时候都与她在一处, 除了她身边那几个宫女, 哪里还有什么工夫认得什么宫女?
还能让他记得名字, 挂在心头, 定然不简单!
尽管已让身边的人去查了,可她此刻坐在这儿,只觉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萧琰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她双眼含泪, 伤心气闷的样子。
“琰儿!”见儿子过来,她从榻上起来,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拉住他的手就要倾诉, “你可来了!你父皇,他定瞒着我什么事呢!他方才竟问起个从未听说的宫女!”
萧琰心中感到一阵厌烦。
他将手从母亲的手里抽走,冷冷道:“难道母后就没有什么事瞒着父皇吗?”
郑皇后神色一滞,望着自己骤然落空的手, 渐渐感到恼怒。
“你又来兴师问罪做什么?你是我的儿子,为何次次都要与我作对!”
萧琰看一眼毫无动静的屋里,不愿在此与母亲争执起来,只得压着火,先下石阶,去了更远的地方,这才冷声质问:“母后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杜仓是母后安排的吧?”
郑皇后不料连他也知晓了此事,当即有一瞬间的心虚,可紧接着,便替自己辩解:“是又如何!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若不与那乳娘胡乱纠缠,我又哪里用得着做这样的事?”
萧琰抿着唇不说话。
并非被母亲唬住,只是他太过愤怒,这么多年过去,母亲好像始终没办法意识到,他的事情,并不需要她从中搅和。
再加上他肚子里本就积攒着方才没得痛快发泄的火气,此刻只觉头突突直跳。
可郑皇后却以为他被自己的话说得心虚,越发得意地教训起来。
“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丑事,若被你父皇知晓,只怕要对你寒心!琰儿,你就不怕这是东宫给你设的圈套?”
萧琰听她越发荒唐的话,终于忍耐不住,大笑三声。
“母后是在宫中待得太久,糊涂了吧?此事,若母后不说,父皇怎会知晓?就算真的知晓了,也不过一桩风流韵事,哪里比得上母后将手伸到父皇的亲卫中这样骇人?至于东宫的圈套……”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恍惚,再回神时,目光已冷厉如刀锋。
“若不是这次碰的是东宫的人,母后以为,太子会轻易放弃把母后牵扯进去的机会?”
他没把太子和那乳娘之间也有私情的事抖出来,倒不是想帮太子遮掩,只是提防母亲再打别的主意,又给太子递刀。
“母后恐怕做皇后久了,已渐渐忘记,父皇除了是您的夫,更是君,是天子,他也有疑心,旁的事可以纵容,将手伸到天子亲卫中,却是绝对不可能容许的。”
郑皇后被他这一番低沉又充满警告的话说得心中直打鼓。
她好似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为了将那个乳娘除掉,竟然想出了这么荒唐的主意!
“我、我没有……那个杜仓本就是杜家人,我没做什么……”
她赶紧将自己的安排对萧琰和盘托出。
萧琰沉着脸,说:“这一次,太子不会追究,禁军没见到穆云英,自也查不到太深,尚算侥幸。可若还有下次,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郑皇后讷讷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父皇说的宫女是怎么回事?”萧琰留了心眼,父皇身边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宫女,此时突然提及,定有什么原因。
其实他知晓母后在此事上的直觉恐怕没错,但若都由着她胡来,迟早要坏事。
郑皇后还没回过神来,一听他问,便将方才听到的一股脑儿说出来。
“此事母后暂不用管,儿自会让人去查。”
事关萧崇寿,郑皇后有些不放心,但看到儿子肃然的面容,也不敢再与他较劲儿,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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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薛清絮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的石径,像等着什么人或什么事一般。
两刻工夫过去了,圣上已经带着皇后离席,就连太子也一去不回,可除了方才来报的禁军侍卫饮酒私闯外,再没其他动静。
她越发觉得不对劲,眼见席已散了大半,不少年轻的娘子们都已三五成群到水畔游玩,她也不再逗留,当即起身回水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