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陈焕从前还真没故意勾过她……
要是天天这样对她,她哪儿还抵挡得住?
片刻,陈焕低喘着离开她的唇,低声问:“香吗?”
枫黎低笑一声。
人是喝醉了,但记忆力真好。
还记得让她“尝尝”呢。
“酒香,陈公公也是香的。”
发烫的手掌落在他的腰间,轻轻地抚了抚。
“那郡主……”陈焕抿住嘴唇,眼眶忽而红了,半晌才接着说,“会一直喜欢奴才么?不准丢下奴才,不准去看旁人,别被那些狐媚子勾走了不理奴才了。”
他不是个男人,身下没东西,身后也一无所有。
往后的日子永远什么都不会有,连孩子的盼头都没有半分。
他只有郡主的宠爱了。
这时,马车停下了。
应该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口。
枫黎没立刻下车,静静看着陈焕。
她心疼陈焕他这副模样,又有些气他怎么总是胡思乱想把他自己弄得难受?
她多解释几遍、好生安慰几句不算什么,可他的心思细腻,每次说出来之前恐怕自己都要来回来去地想上半天,弄得自己难受很长时间吧?
面对沈知乐她做的那么干脆,就是为了让他安心;
今日也是他说想去宴席被介绍给其他官员,她不说二话就遂了他的愿。
他是真感觉不到她的心意么?
她蹙蹙眉头,故意板着脸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我若是日后纳旁人入府呢?”
“你……!”
陈焕肩膀一僵,表情委屈得厉害。
他眼中光亮凝聚成泪,难受得吸了吸鼻子。
在枫黎以为他要委委屈屈地落泪嗔她的时候,他从马车装杂物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鸡毛掸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在她身上,嘴里还不忘醉醺醺地骂道:“郡主你个没良心的混账!奴才心里眼里都是你处处想着你盼着你……奴才对你不好吗?不准!奴才不准!”
枫黎被他耍酒疯的样子弄得又惊又笑。
她抬起胳膊挡了几下,不得已,被打得跳下马车。
陈焕也跟着追了下来。
他走路不太稳,她怕摔着,还得小心地扶着他。
而一扶,又被他打。
一边扶他一边被他追地绕着马车跑。
沈知乐在将军府旁边的宅邸里听见外面的声音,心有疑惑,想立刻出门去看看。
可一想到将军坚定决绝的样子,又气哭得不想这时候见他们。
他便没开大门,而是叫人搬了梯子,趴在自家墙上往外望。
结果发现……
陈焕正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将军打??
第五十八章 喉咙滚动时发出了细小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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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黎任陈焕追着自己打了一阵, 等他消消气,忽然转身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依着惯性往前,撞得她后退两步, 背脊抵在马车上。
另一只手拦住陈焕的腰,将人环在自己跟前。
她哄到:“我错了, 别打了,往后我不会纳其他人入府的。”
陈焕攥着鸡毛掸子的手指渐渐松开,鸡毛掸子掉在了地上。
他又吸了吸鼻子:“别以为道一句歉奴才就会相信, 奴才可不好骗着呢。”
嘴上这么说, 双臂还是随着心意搂在了枫黎的腰上。
他低头, 微弯着腰,把脸埋在她颈窝里。
平时就好哄,人醉了就更好哄了。
枫黎笑道:“那我怎么做, 陈公公才能相信?”
陈焕此时脑子晕乎的厉害, 走路都走不成直线了。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坠在枫黎身上, 腻乎得紧密无间, 温热的呼吸全吹在她的颈间。
他缓了缓, 抬头慢慢蹭到她脸上, 嘴唇一点点吻过去。
枫黎主动不张开唇,他迷迷糊糊地亲半天也就是在嘴唇上舔。
弄得他以为郡主不喜欢亲他了, 喉咙里发出气呼呼的声音,手在她腰上直敲打。
枫黎觉得好笑又……格外可爱。
她张开唇, 手指抚上他的颈子。
感觉到枫黎应允他的动作, 陈焕怯生生地探过去。
“郡主……”他哑声唤, “要每天都亲。”
“嗯,好。”
枫黎手指穿入他的发丝间,轻抚那只因醉酒与羞怯而红透的耳朵。
她抬头, 在陈焕唇畔啄了两下:“去房间里,好吗?”
陈焕靠在她手上,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忽而垂下眼眸。
他点点头,故意似的在她耳边低喃:“郡主抱奴才。”
果然是在宫里见多识广。
真要是想勾引人,一套一套的。
枫黎笑问:“哪个抱?”
陈焕没说话,窝在她颈窝摇了摇头。
又或是蹭了几下。
“奴才要先沐浴才行。”
枫黎抱着他进府,吩咐道:“备水。”
陈焕只是醉了,不是意识全无。
看见下人备好了热水,他推推枫黎的肩膀。
“污糟,郡主别看,去外面等着。”
枫黎不放心:“你醉得站都站不稳了,万一摔了怎么办?”
“泡在桶里怎会摔倒,快出去。”陈焕又推她几下,将她往外轰,“不能看,也不能偷看。”
即便这种时候,他还是记得不能叫郡主看见污糟。
他怕郡主觉得不适了,往后便不喜欢他了。
“好吧,那我在外面等着你,有事喊我。”
枫黎在木桶里面和外面都垫了布巾防滑,这才出门去等。
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跟着是水声。
她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胡思乱想了片刻。
忽而感觉好像有一阵没听见水声了,她叫了一声。
“陈公公?”
没人回应。
她敛眉,立刻进屋来到木桶旁边,却发现……
陈焕已经靠着木桶睡着了。
还好水还是温热的,要是泡一阵凉水,明日还不得高热了。
她先是挑眉,继而无奈地气笑一声。
真行,撩拨她一通,然后自己就睡着了。
还有比这更气人的吗?
可她有什么办法?
还不是不舍得把他弄醒了。
她先在床上垫了两层布巾,接着挽起袖子,把人抱了出来放在床上。
又拿了块新的,帮他把身上的水珠擦净。
从前都是熄了灯瞧他,即便数次细细地将陈焕把玩个遍,却是第一次在明亮的烛光中看他的身子,软布擦过,露出细腻的皮肤。
他本身就白,身上一年到头晒不到多少阳光,比脸还白净两分。
他显然有刻意护理皮肤,年纪渐长,却跟几年前第一次碰他一样细柔。
手指抚在皮肤上蹭一蹭,便能浮出薄薄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