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白起率先鼓掌,笑着说道:“老先生大才!”
“不敢当武安君赞赏。”
白起摆了摆手,神情第一次显得凝重。
按照白起的计划,下一步该是配合石长城以北的嬴豹大军,前后夹击故关。然则赵括布下此大阵,等于将故关以南守的是固若金汤。
蒙骜大军辛辛苦苦打下的王陵营垒,也就成为鸡肋。
不仅如此,后顾无忧,赵括还能配合壶关守军,反过来前后夹击嬴豹大军。敌我之势,因为一座大阵,瞬间逆转。
白起也不得不感慨,赵括确实已经开始显露一代名将之势。
“要破赵军,必先破车城圆阵!”最后,白起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怪招破阵
(PS:祝小伙伴们中秋节快乐!!!)
突兀的,一座车城圆阵,成为决定长平之战成败的关键。
旬日之间,来自河内郡的粮草已经安全运至光狼城,秦军粮草危机初步得到缓解。范雎在咸阳使出浑身解数,百姓简衣缩食,为大军筹措后续粮草。
可以说,秦国已经将一国之气运全部压在这一场战役。
赵军因为粮草充沛,是铁了心要跟秦军耗下去。
布下车城圆阵,稳住南面局势后,野心勃勃的赵括,已经将目光转向驻扎在百里石长城以北的嬴豹大军。故关内,驻扎着十七万大军,再加上壶关五万守军,赵括完全有底气,吃掉嬴豹的十万大军。
长久的对阵,对赵国而言,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听完赵括的计划,负责督军的平原君赵胜,再没有出言反对。
虽然成功打掉外部援军,继而拿下王陵营垒,局势仍然对秦军不利。正如白起所言,要破赵军,必须先破车城圆阵。
可是,这等绝世大阵,又有故关倚为后援,想要破之,谈何容易。
武安君白起天天站在狼山望楼,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军布下的大阵。往往一看,就是一整天。只等日落西沉,方才沉默不语地返回幕府山洞。
如此数日,仍不得法。
眼看赵括已经磨刀霍霍,再想不出办法,就必须将嬴豹大军撤离;而嬴豹大军一旦撤离,等于宣告赵括坚守策略取得成功。
再这么耗下去,秦国国内已经无力长时间、远距离地供养如此规模的大军。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秦军灰溜溜地班师回朝,将上党郡拱手让于赵国。所引发的一系列政治后果,白起光一想,就感到不寒而栗。
让出上党郡,不仅仅是断绝秦国东进之路。更加重要的是,秦赵强弱之势易位,天下诸侯版图都将再次改写。
因此,秦国输不起,秦军输不起,白起也输不起!
长平之战推进到现在,前前后后打了几场大战,秦赵两大阵营的异人军团,看似充当配角,若隐若现,实则一直在影响着战局的走向。
两相比较,倒是以炎黄盟为首的赵国阵营,变现得更亮眼一些。以山海盟为首的秦国阵营,基本上都是随波逐流,没有对白起提出过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进而影响战局走向。
相比涿鹿之战和牧野之战中山海盟耀眼的表现,此役未免有些黯然失色。
正是认识到这一点,欧阳朔才频频召集山海盟成员,商讨如何破解车城圆阵。可惜,就连白起这样的军事天才都一筹莫展,他们能有何法。
欧阳朔深知,要破解车城圆阵,绝不能寻着古代战争思维走。因为在这一方面,无论是众位玩家领主还是沮授等历史人物,都无法超越白起。
这一天,欧阳朔带着两名亲卫,登上光狼城城楼。他的脑海中,现在只有车城圆阵,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也没法想。
晨光中,一队大雁从天空飞过,留下一抹剪影。
欧阳朔一怔,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他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微闭双眼,将大雁跟车城圆阵联系到一起,捕捉那一闪而逝的灵光。
亲卫见君侯如此,知道不能被打扰,立即散到四周,负责警戒,以免他人打扰到君侯的沉思。
车城圆阵,环环相扣,环环相连,互相策应,让敌军无所适从。正常而言,要破此阵,要么置之不理,则大阵不攻自破;要么集结大军,以势压人,全面发起进攻,让阵中士卒处处受制,自然也就无从呼应。
此二法,皆行不通。
前者需要足够的耐心,大阵中的赵军有故关要塞源源不断提供的粮草,续航能力惊人,还没等把对方耗死,秦军就先玩完。
后者需要数量庞大的军队,几场硬仗打下来,秦军折损近半,已经无力组织大军,齐破车城圆阵。
空中飞过的大雁,给欧阳朔打开一个全新的思路。
既然传统办法行不通,那么就得创新。欧阳朔就在想,如果秦军能够像现代军队一样,以空降兵的方式,越过大阵前面几层,直接攻入大阵核心。只要大阵核心一乱,大军再从外面发动进攻,则大阵必破!
不得不说,跟【响尾蛇佣兵团】的合作,进一步刺激欧阳朔变革的神经,他的作战思维,变得越发天马行空,不再拘泥于古代和现代之分。
此法难点在于,如何实现空降?古代可没有飞机,可以实施定点空投。
欧阳朔睁开眼睛,转头望向前方的大粮山,不禁眼前一亮。
大粮山横亘在小东仓河和大东仓河之间,支脉一直延伸到故关脚下,距离赵军布下的车城圆阵,近在咫尺。
如果能够从大粮山顶降落,倒是有可能在不借助飞行工具的情况下,俯冲而下,直接降落到车城圆阵的中央。
现在,距离想法变成可实施的行动方案,就剩下最后一个难题,那就是如何寻找降落伞的替代品。
欧阳朔立马想到,山海县大军带来的行军帐篷,这种超越古代科技水平的装备,不正是降落伞的最佳替代品。
想清楚之后,欧阳朔不再犹豫,兴奋地说道:“走,去狼山,面见武安君!”说着率先走下城楼。
亲卫看到君侯喜形于色,也是高兴,麻利地跟着下楼。
当欧阳朔赶到狼山山顶的时候,武安君白起还站在望楼上,出神地望着远处的车城圆阵,沉默不语。
对欧阳朔的到来,白起没有丝毫反应。
无奈之下,欧阳朔只能率先说道:“启禀武安君,我想到一个破阵之法,还请武安君参详,看是否能够实施。”
“什么?”一动不动的白起,立即转过身来,吓了欧阳朔一跳。只见白起用他那双老秦人特有的三角眼,盯着欧阳朔,激动地说道:“军中无戏言,你想到什么破阵之法,快快讲来!”
作为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将,白起不怒自威。
欧阳朔心中一颤,稳定心神,将自己方才所思所想,和盘托出。
听完欧阳朔的破阵之法,白起半响无语,沉默许久,方才喃喃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破阵之法,老夫真是孤陋寡闻,自叹不如。”
“此是我碰巧想到之法,还不自知是否可行?”
白起到底还是白起,只要欧阳朔稍加解释,他已经明白此中关键,信心满满地说道:“虽然尚有不足之处,但总体可行,还得详细谋划一般。不说其他,就是要精准地降落到大阵中央,没有提前反复的训练,是断然行不通的。”
“除此之外,派遣多少士卒空降也是个问题,太多不行,容易暴露目标,太少也不行,起不到打乱中军的作用;选择什么时间空降也很关键,如果空降途中被赵军发现,就成了一个活靶子,士卒还没落地,就得中箭身亡。”
欧阳朔深知,论起这次细节,他是断然比不上白起的,乖巧地说道:“但凭武安君吩咐,异人军团上下,任凭武安君调遣。”
白起点头,道:“岂曰无衣,你非常不错。认识至今,短短月余,已经缕缕给老夫带来惊喜,如今更是破解此旷古难题。此战若胜,当计你首功。”
欧阳朔强忍心中的激动:“不敢当武安君称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白起摆了摆手,显然不意在此深究:“你还要做几件事。”
“请武安君吩咐!”
“其一,将你提到的降落伞,画成图纸,教授军中工匠,如何缝制。其二,将所有的行军帐篷都搜集起来。”
“诺!”欧阳朔点头答应,欲言又止。
白起眼光何等锐利,道:“你有何话?不妨直说。”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带来的骑兵当中,有一支禁卫旅,皆是百战之兵,而且接受过比较先进的军事训练。还请武安君允许,在禁卫旅中,挑选一部分士卒,参与此次空降行动。”
白起点头,道:“你的那支禁卫旅,老夫也有所耳闻。桓龁、嬴豹以及王龁,都在不同场合跟老夫提起过,说禁卫旅装备精良,战力非凡,冲锋陷阵,无坚不破,看来所言不虚啊。只是他们是骑兵,步战也行吗?”
欧阳朔心中一喜,山海县的军队,总是没有给他丢脸,在秦军诸将领中,都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在白起这,都挂了号。
“禁卫旅是从军中各部选拔而来,每一个士卒步骑皆擅长。”
“好,老夫答应你!”白起回答的很干脆。
在白起的计划中,他的亲兵,三百铁鹰剑士,自然是执行此次空降任务的最佳人选。奈何三百人有点太少,欧阳朔主动请缨,他自然不会拒绝。
“多谢武安君信任!”欧阳朔推荐禁卫旅参战,其实并没有私心,纯粹是为了提高任务的成功率。再怎么说,禁卫旅也是在新兵营接受过训练,眼界得到开阔,再加上个人战力摆在那里,自然是当仁不让。
要不然,这么危险的任务,他才不舍得出动禁卫旅。
第二百七十八章 胜利在望
长平之战,再次进入秦军的节奏。
白起传令驻扎在石长城以北的嬴豹大军,修筑营垒,深挖壕沟,据营而守,无军令不得出战,否则军法处置。
十万大军,如果铁了心坚守,赵括想要拿下,可就没那么容易。
稳定北方之后,白起传令驻扎在王陵营垒的蒙骜大军,配合驻扎在老马岭的王龁大军,频频出击,伺机寻找车城圆阵的弱点。
驻扎在光狼城的桓龁大军,则分出一万铁骑,沿路护卫粮草安全,务必确保粮道通畅,再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以上这些,都不过是表象。
更主要的,秦军还是在为“空降兵”计划做准备。
“空降兵”人数限定在一千人,除了白起亲卫——三百铁鹰剑士,剩下的七百人全部从山海县禁卫旅当中挑选。
史万岁担任这支突击队的队长,白起的亲卫队长担任副队长。
欧阳朔如此安排,一则史万岁本就是一员猛将,足以堪当此重任;二则也是因为史万岁已经在武庙留名,即便真的战死,也可以通过武庙复活。
降落伞的缝制,同样进展顺利。
第一顶降落伞缝制出来之后,欧阳朔对其进行测试。
测试的地点,就选在狼山的一处峭壁上。他命人找来一个布兜,在布兜内放一百公斤重的石块,再将布兜挂在降落伞上。
只见降落伞带着布兜,飞下峭壁,缓缓降落在山下。
测试的结果,让在一旁观看的白起等人感到非常满意。
重物测试之后,就是真人测试。禁卫旅旅帅王峰自告奋勇,第一个进行实战测试。欧阳朔将降落的一些技巧,传授于他。
相比重物测试,王峰的测试就有些磕磕绊绊。因为没有其他辅助材料,缝制的降落伞实际上非常简陋,无法在空中打开。
因此,要想顺利起飞,就只能在地面助跑,然后一跃而下。
下降过程中,降落伞的平衡度也很不好掌控,摇摇晃晃的,看得欧阳朔都揪心。好在最后,王峰总算是顺利降落。
虽然欧阳朔不甚满意,但是对白起他们而言,已经是不可思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