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还在闪过一幕又一幕的,时楚捧起冠军奖杯的时候,时楚赢下比赛的时候。
时楚很温柔地笑着对台下的人说。
“我还有许多需要成长的地方,现在后生可畏,MG的Fire选手就很厉害。”
到现在,如果时楚还在的话,依旧没有人能分出来,时楚和段时誉谁才是现在LPL最强的ADC。
时楚打法更成熟,操作更细节。
但是段时誉的天分极高,更敢打。
到现在看到哥哥以前的视频,原来还是会掉眼泪啊。
时笛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被眼泪给弄得模糊了,她转过去,直接在段时誉的肩膀上蹭了蹭。
把自己的眼泪全部擦干。
段时誉肩膀处的布料都被她给蹭湿了。
视频放完以后。
段时誉也还看着前面,他微微仰着头。
时笛没看到。
其实段时誉的眼睛也有点红。
对他来说,时楚也绝对是很难遇到的对手,或许是对手,但更多时候,他们其实是会互相成长的朋友。
出征世界赛的时候。
还会一起商量怎么跟韩国的队伍对线。
在训练里,无数次,两个人都在对方身上学习和汲取经验。
是时笛很舍不得的哥哥,也是他很舍不得的朋友。
“所以,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段时誉轻声开口,“时楚去世,绝对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能盖过去的。”
死了。
这么简单?
虽然人的生死,好像有时候就是简单,轻飘飘的几个字。
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的。
段时誉:“Fairy是故意,但我知道你在意。”
时笛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嗯。”
她今天的确是因为这个很不开心,回来以后也在想,难道对于别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哥哥,就是这么简单的略过吗?
除了她,没有人会这样深刻长久地铭记吗?
难道,哥哥在这里这么久,到最后这些人提起他,也就是这样吗?
所以她觉得很难过。
哥哥这样的人,是应该被大家记住的才对。
“别的不知道。”段时誉说,“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珍惜时楚,除了你以外,也有很多人因为时楚的离开,生活和选择都变了很多。”
时笛是因为时楚来打职业的。
如果不是时楚的突然离世,时笛的人生轨迹不会这样更改,她一定会上青宜大学,好好毕业,可能再读个研。
最后做一份家里绝对不会反对的工作。
关淮也不会当时想退役,最后还是段时誉亲自过去劝了好几天劝下来的。
段时誉说:“我们其他人,也在铭记他。”
时笛感觉自己乱糟糟的心,被段时誉这么简单的两句话给整理好了许多,她只是现在想到哥哥还是会难过。
但是难过完了以后又会想。
大家都记得哥哥真是太好了,不管怎么样,不仅仅是她还在记着他。
完了以后,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时笛哭完以后觉得有点累,头一偏,把自己的脑袋搭在段时誉肩膀上,也顾不上那边还有点湿嗒嗒的。
是她刚刚拿来擦眼泪的地方。
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们俩都想着各自的事情,都没有去打扰对方的思绪。
也不需要说很多话。
时笛感觉这样其实就够了,段时誉现在做的这些,就够了。
每次,他都只需要做一点点事情就让她很安心,会让她在混乱不开心的状态下很快调整回来。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如果遇到的队友不是段时誉的话,时笛觉得自己可能在前几次输比赛跌倒的时候,估计就已经一蹶不振了。
毕竟以前从来没受过那样的委屈。
怎么可能还耐得住之后的那些考验?每次有什么考研摆在面前的时候,本来是很难翻的一道山,但是段时誉都会拉她一把。
把原本困难地事情变得简单了。
过了很久,时笛感觉自己终于缓过来了,头脑清醒了许多,她终于轻声开口。
“段时誉。”
段时誉嗯了一声。
时笛:“我们今年拿了冠军以后一起去看我哥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看他啦。”
“好。”段时誉回答,松了口气,回到之前的那副样子,“这算不算见家长?”
时笛:……
“我哥要是在的话。”时笛说,“感觉我哥会揍你。”
“时楚脾气那么好,还会揍我?”那可不像是时楚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时楚一直很温和,是LPL出名的好脾气,在LPL这么久,自然也是遇到了很多会挑衅他的人。
LPL鱼龙混杂,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
虽然是运气不好,被Fairy这种人缠上了,但是时楚以前也遇到很多奇怪的人。
只是他一向不生气。
跟段时誉刚出道的暴脾气完全不一样。
也不得不说,段时誉现在沉淀下来的一些东西,还是时楚教的。
“哼。”时笛轻哼,垂眸,伸手轻轻拗了一下段时誉小臂上的肉。
虽然根本没什么肉。
“我可是我哥最疼的妹妹!你要是抢我哥冠军,我哥肯定是心服口服。”时笛说,“冠军只有一个但是年年都有,一年好多场比赛呢!但是妹妹永远!这辈子!只有一个!”
“那放眼整个LPL,除了我也没其他人配得上你了啊。”段时誉还挺自信。
“……”说得还挺对。
“不管,反正我哥肯定得找你算账的!”
“那今年更要努力拿冠军了啊,把人家妹妹拐走了,这不拿个冠军回去再见大舅哥,说不过去吧?”
段时誉挑了下眉。
“到时候带着冠军奖杯去跟他打个申请报告。”
——你妹妹,以后归我了。
时笛跟段时誉在会议室呆了会儿,出去的时候,时笛看了眼段时誉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衣服。
“要不上楼换一身衣服?”时笛垫脚,看了看刚才被她用来擦眼泪的位置。
嗯,这不换不好吧。
“行。”段时誉应着,“这事儿不能让他们给知道了。”
时笛:?
什么事?
段时誉弯腰凑过来一些,忽然伸手,食指按在她的眼睛下面。
“我对象哭起来很可爱这事儿。”
“我一个人看到就行了。”
时笛:???
???什么毛病!
神经病吧!!
段时誉笑了一声,直起腰来往前走,冲她摆了摆手。
“走啊,一起。”
时笛:“怎么,多大人了还要我帮你换衣服啊?自己不会穿?干嘛要一起。”
“看你心情不好给你发点福利。”
“?”
“帅哥更衣。”
“……”
时笛觉得无语又好笑,没说话但是下意识地跟着段时誉一起走了。
一起走到楼上门口的时候。
时笛:……?
嗯?她怎么跟着上来了?还真的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