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说,吴启过来也是身负重任不是单纯来玩的,所以在到达T市的当天晚上和谢铭谦修颐见了一面之后就跑去干活不见踪影了。但是修颐没想到,再相见就是如此戏剧性的场面。
这次让吴启特特的从军区出来到T市的重要任务是替组织审问诱供一个跨国毒品走私的中层头目,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那对追捕整个组织会是极有力的帮助。
所以在当吴启拒绝了公安局那边派来接他的车,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晃悠悠的走到马路边上打车。
不是他矫情,其实只是他想体验一把平民生活。军车警车坐得次数太多也很无趣好不好,又那么招摇。
吴启坐到后车座上跟司机师傅说了要去市公安局,明显的感到司机大叔眼神纠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吴启随即扬起他那人畜无害极具有欺骗性的笑容安抚此时正心惊胆战的司机师傅,“师傅,我是军人,来T市出差,所以打车过去。”还拿出了军官证给司机师傅看。
今天他不想太过招摇穿的是便服,司机也是知道他是当兵的,还以为他犯了什么事要去公安局。
这下司机才放松下来,看他那模样确实也不像坏人,才发动车子载着他往市中心开。
T市的出租车司机应该算是最热情最能侃的司机群体了,大叔在确定了吴启应该不是坏人之后便开始和他唠了起来,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
气氛很好的一直和大叔聊到到达目的地,给了车钱之后吴启站在公安局本口整整衣领袖口,走进大门之后坐在接待室里拿出手机给局长打了电话。
“吴指导员!”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吴启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穿着警服向他走来,周身正气浩然,不怒自威。
“郝局长!”吴启站起身向那局长敬了个军礼。
郝局长在吴启面前站定也回了他一个军礼,然后一脸感慨的说,“真是麻烦吴指导员特意跑过来一趟了,多谢多谢,行程还顺利么?”
“都很好,您不用担心。”吴启答道,随即说,“咱们这就去看看犯人吧。”
郝局长刚要说话,就听身后一个声音说,“这位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我的当事人只是嫌疑人而已,现在就定罪的话还为时过早了吧!”
这声音清冽,又有些喑哑——赫然是秦椹。
吴启向郝局长身后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仔细看就被秦椹那身冷艳的禁欲感惊艳了一把。刚才他只以为这位是郝局长的秘书之类的,没有仔细观察,现在听他说这话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吴启给郝局长递了个眼色,郝局长立刻给两人介绍,“指导员,这位是嫌疑人请的律师,秦椹,秦律师,这位是我们请来协助工作的军部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吴启同志。”
——原来是个拿钱办事的黑心律师。
——原来是个来诱供的所谓“专家”。
不可不说,这两人见面之后给对方的第一印象都非常不好。
吴启认为秦椹是那种只认钱、不认公理道德专门擅长颠倒黑白的黑心律师。而秦椹则认为吴启是公安局请来的诱供人员,来哄骗他的当事人坦白证词。
说实话,秦椹接这个案子也是迫不得已。他知道委托人就是犯罪组织,嫌疑人的指证证据也很充足,在情理上他也不该为这样有犯罪事实的人开脱。但是他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而已,人家都找上门了,他如果推了的话,估计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秦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希望警方掌握的证据够硬不足以被当庭推翻。
吴启是个笑面虎的腹黑属性的人,对谁都一张笑脸,就算现在他心里瞧不上秦椹的作为,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这还是个难得对他胃口的美人啊……于是从善如流的道歉,“哎哟瞧我这张嘴,是我说错了,对不住对不住!秦律师你好,我叫吴启,是兰州军区一个小队的指导员,幸会幸会。”说着伸出右手去想跟秦椹握手。
秦椹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老茧——看位置就是常年握枪留下的——不动声色的伸手过去跟他浅浅握了一下。
没想到想抽回手时没抽动,反而感觉到手心痒痒的被挠了几下。秦椹猛的眯起眼睛看向吴启。吴启一本正经的回望他,只是极隐蔽的眨了下右眼便松开了手。
——再不松手秦叫兽就要动手了!
秦椹登时觉得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卷起黄沙一片——他这是被调戏了?!这是性骚扰吧!这是赤裸裸的性·骚扰吧!!!
“咳……郝局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一步了。”秦椹黑着脸告辞,“不耽误您工作了。”说着还挖了吴启一眼。
“嗯,好。那我们就上去了,秦律师,再会。”郝局长不愧是认真负责的郝局长,对吴启与秦椹之间的波涛暗涌视而不见仿佛毫无察觉。
吴启也笑眯眯的挥手,“秦律师再见哟~~”说完又眨眨眼睛。
秦椹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把心里憋出了一口血,趁着自己还没被气死之前赶紧出了公安局。
哼!兵痞果然是兵痞!没一个好东西!当过兵的谢铭谦真是躺着也中枪……
吴启含笑着目送秦椹出门,看着修身西装掩盖下的细腰,他摸着下巴舔舔嘴唇,忽然好想耍流氓,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正直的人民的好局长郝局长满脸冒汗的看着吴启充满淫·荡之情的表情很是为难——他是不是该提醒下这位,公共场合不宜露出这种表情?但是真的要说么?!所谓军警一家亲都是放屁啊!尼玛在当兵的面前警察都是渣渣啊!更何况这位还是特种兵啊!
“哟!郝局长咱走吧!办正事要紧,来来,快带我去见见……”吴启故意拖着调门儿停顿了一下,“嫌疑犯!”
于是可怜的郝局长就被他这么的挟持上楼了。
秦椹出了公安局大门直到走到停车场心里那口气儿都没顺过来。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这么憋屈过,被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性·骚扰了!
别让他再看见这位“指导员”,不然见着一次打一次!
——这个愿望当天晚上就实现了……
气哼哼的秦椹直接回了家没去学校,这几天他被这个案子弄的焦头烂额的还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了,身上难受的厉害。既然现在军方已经派人过来接手了,证明了这案子再绝无翻供的可能,秦椹也能放松一下,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到家之后他把车钥匙门钥匙往客厅茶几上一扔,踢开地上的报纸衣服什么的进了卧室衣服也没换直接倒在床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说他是昏过去了也许更为贴切。
此时刚刚上午十点五十五。
中午吃饭的时候,修颐仗着他下午第一节没课有大段的时间跑去找秦椹,结果到了办公室敲门半天没人开门,隔壁的法律系其他教授说秦椹今天请假了根本没来学校。
修颐打秦椹手机,响了半天也没人接。修颐心里开始发毛,这几天师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不会累出病来了吧……
于是他锲而不舍的继续拨秦椹的手机。
秦椹迷迷糊糊的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在响,可是他头晕脑胀的还想接着睡根本不想起来去接电话,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人找他,响就响吧,一会就自动挂断了。
出乎秦椹意料,打电话的人好像格外的有毅力,拨号时间过长自动断掉之后又接着一次次的打过来,闹的秦椹也不能安静睡觉。
“喂?!谁啊!”他心情烦躁的爬起来接起手机,本来想直接按掉的,不过想了想按掉了之后那边的人还会再打过来,索性就接了吧。
“师兄!”修颐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师兄你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啊!今天也没来学校!”
“唔……我去办事了,之后直接回家睡觉了……”他声音嘶哑,迷迷糊糊的头疼的不行。
修颐听他声音这样更加担心了,“师兄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啊?”
秦椹不想他跑过来,骂道,“大惊小怪,我就是没睡好,睡一天就好了!都怪你给我打电话吵醒我!”
“哦……那师兄你接着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修颐尴尬的说,原来师兄在睡觉啊……
“嗯,那就这样。”秦椹说着想挂掉电话。
忽然修颐那边又说,“师兄你睡醒了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你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我这边有药膳师父,让他做点适合你吃的补一补。”
秦椹想想也挺好,起码不用自己动手了,“行了行了,知道了,晚上去,老子先去要去睡觉了!”
“嗯!师兄你睡吧!”
挂掉电话之后,秦椹抻抻身上的衣服,在床上滚了一圈之后原本精致笔挺的小西装彻底变得皱皱巴巴的。脱下衣服扔到一边放脏衣服的框里之后秦椹光着身子就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出来换上宽松的睡衣,盖上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下睡觉。
他原本以为被修颐闹起来又洗了澡不会很快就有睡意的,结果躺下没三分钟,又睡过去了,不过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修颐跟秦椹通过话之后放心了,然后又给谢铭谦打电话交代了一下晚上请秦椹过来吃饭的事情,又叮嘱道,“师兄这几天忙的身体不太好,你去跟李师傅说一下晚上做个药膳吧。”
谢铭谦答应着,“嗯,行,你比较清楚秦椹的身体状况,我跟李师傅说一声让他问问你具体情况。”
“嗯,没问题。”
“对了,那什么,吴启说晚上也要过来蹭饭。”
“哦,那就多
做一点呗。”修颐对吴启来吃饭倒什么想法,反到觉得人多一点吃饭比较热闹。
“嗯,那行,我先去开会了,还是四点半去接你么?”
“嗯,回家之前我们再去趟超市吧。”
“行。”
“那挂了哦。”修颐觉得这电话打的有点黏糊了。
“别挂!来亲一个~”谢铭谦听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又开始耍流氓。
“嘟……嘟……嘟……嘟”
修颐挂电话了。
秦椹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下午五点多才醒过来。他难得有一天睡饱了,心情自然是好,不过一想起手头的那个案子还没有正式结案,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讨人厌的军官,刚刚还很好的心情又变得普通了。
打着哈欠去卫生间里洗漱好出来,秦椹边挑衣服边用脑袋和一边肩膀夹着手机给修颐打电话。
“喂?小修啊……嗯,是我。”他把挑出来的衣服扔到床上去,“我起来了,几点过去啊?……哦……嗯,行……嗯嗯……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秦椹这次挑出来的衣服都是比较休闲款式的,不过他这个人的衣服在休闲也不过是衣料比较松软舒适而已,怎么了脱不出衬衣西裤的款式。
牛津布的白衬衣扎进裤子里,裤腰系的低,堪堪勾勒出一截细腰。细边眼镜泛着寒光粼粼,秦椹穿好衣服之后慢悠悠的踱到餐厅酒柜前,眯着眼睛挑了一瓶加拿大的云岭冰酒,微甜的口感不会太刺激。
嘛……虽然是去修颐家吃饭原本用不着带东西,但是修颐家里现在又多了一口子啊,也算是他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上门做客了,秦叫兽也不能失礼不是?
秦叫兽又揽镜自照一会,确认自己容光焕发,还是一如既往的貌美如花【大雾!】之后,带着酒,拿着家钥匙车钥匙出门蹭饭去也!
“叮咚!”
修颐正和谢铭谦一起旁观李师傅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修颐“蹬蹬噔”地自告奋勇跑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自家师兄,顿时笑眯了眼睛。
“师兄!”
修颐伸手结果秦椹递过来的酒瓶,“师兄你过来吃饭怎么还带酒来啊……说好了给你做好吃的补身体的。”
秦椹揉揉他的脑袋,“带来给你喝啊,小馋猫。”
谢铭谦挺到声音也从厨房里出来,“来了快进来坐,别客气啊。”
“哈,小修家我早来过不知多少趟了,谁跟你客气来着。”秦椹笑着挤兑谢铭谦,自动自觉的找到自己常用的杯子倒水了。谢铭谦也反应过来秦椹跟修颐关系好之前肯定经常来,摸摸鼻子说,“那你们两个说话吧,我去书房看看东西。”
“哈哈哈哈!”修颐和秦椹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可惜秦椹的好心情没保持多长时间就被破坏了。
在修颐和秦椹吃着水果聊天的时候门铃又响了,修颐去开门,秦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拿着遥控器一个个电视台的翻企图找到有意思点的节目,忽然听见一声阴阳怪气透着兴奋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说,“哟~秦律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23真·孤寂
秦椹立刻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转过头去看,赫然见着上午骚扰他的那个兵痞站在玄关处!这人叫什么来着?当时脑子乱哄哄的没记住。
吴启心情大好的往客厅走,他正愁没处找这人呢,没想到他刚一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这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秦椹警惕的看着吴启向自己一步步走来,最终挨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一只手还搭在沙发背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吴启揽着他的肩膀!
“啧啧,果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你说是不是啊,秦律师?”
“哼!”秦椹冷笑,挥开吴启的胳膊,起身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去。
啧啧……真是不好搞啊……脾气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