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个早上,媤慕因为这碗表面看不出糊,其实味道很怪的粥,又被言墨白欺负了一回。
因为学校的事办好了,又不用去学校,所以媤慕在家也无聊的很,拿着带回来的书就躲到书房去了。
刚进去,发现言墨白已经先她一步进来,正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做事。
媤慕转身就想走,身后响起言墨白阻止的声音:“回来!乖乖坐那边看书。”
媤慕捧着手上的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言墨白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别瞪我。你要么坐那边看书。要么过来我这边看书,二选一。”
霸道的臭男人!
媤慕抱着书躲在离他最远沙发边上坐下,拿起一本《金融与管理》的书开始翻。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这类书她最不耐烦看,枯燥无味,看得人犯困想睡觉。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凌宇”面临危机,老爸病倒,整个公司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她那时只恨自己没有本事,如果她能站出来一掌大局,也不会逼得自己那么狼狈,靠出卖自己的婚姻来换取“凌宇”的平安。
所以,她决定要努力学习,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一年以后她还下不出一个金蛋的话,那就要收拾包袱滚蛋了,连带还要把钱还了。
媤慕有些地方看不懂,就放一边,到时候打电话问同学或者教授。
可是不懂的地方太多了,看着就更吃力,也没有兴致。
言墨白走近,看着她十分投入的思考着问题,时而皱眉,时而咬唇,有时候还喜欢咬手指。
媤慕正看到一个关于金融的专业问题时,头上就响起言墨白的声音,低沉却有力,“有哪儿不懂的?”
媤慕诧异,这是说不懂的可以问他?
可是,他懂么?
“金融学方面的专业问题,你懂?”媤慕扬了扬手上的书,说。
言墨白挑着俊朗的眉目,似乎有些不满她这话的意思。
真是小瞧他了!
“前几年在哈佛混日子,无聊,随便拿了个金融博士。估计你这个题,勉强能看懂一点儿吧。”言墨白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又拽又欠扁。
媤慕惊讶的张大嘴巴看他:“哈佛?博士?”
这小子有进步啊,居然会冷幽默了。
哈佛是随便谁都能进去混日子的么?
金融博士是随便就能拿到的么?
不过他一向都那么狂傲,又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说不定还真有点像。
于是媤慕半信半疑的把手上的书给他,指着一页:“就是这里啊,我不太懂。”
言墨白只稍稍的看了一眼,一目十行,立刻就把问题分析给她听,条理清晰明朗,讲解得浅显易懂。接下来的好几个地方都问他,他无压力的一一回答了,且讲解的非常完美,以至于媤慕仰望他得脖子都酸了。
媤慕看的都是些有一定难度的题目,即便是A大的经济学教授讲解这题的时候都要花上一个晚上的时候备课。可是言墨白信手拈来,轻松自如,随看随讲,而且似乎没有能难倒他的题目。
于是,媤慕以后如此高明的商战能力,完全是出自言墨白之手。名师出高徒!
这一个早上,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亲近一些了。不止是上过床的陌生人,起码还是上过床且上过课的不怎么熟悉的人。
临近中午的时候,媤慕的手机响了起来。
居然是言耀天打来的。
媤慕拿给言墨白接,可是这家伙一点儿也不配合,即便她大胆的把手机接了凑到他耳边边,他都不说一句话。
媤慕无辙,只好自己接上。
“喂,······爸爸——”说实话,媤慕还是不太能适应叫言耀天叫爸爸,可是领了证,婚礼也办了,名正言顺的言家儿媳,怎么可能敢不叫呢。
电话那头,言耀天的声音有些苍老,不复平时的果断干脆,凄楚的声音说:
“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吧,你们一起回来。”
言墨白在媤慕接棋电话的时候,就停下了手上的事,凝神专注着电话那边的声音。
在听到那头说回去的日子要提前的时候,言墨白破天荒的出声打断,“不回去!”
媤慕诧异,偏头过眼询问的看着他,眉头不得其解的皱起。
他这边说不去,可是之前媤慕就已经答应了言耀天了。怎么办?
言墨白才不管她怎么办,只坐在宽大松软的老板椅子上,捧着手边电脑不忙装忙。
“今天是墨白妈妈的忌日,一起回来。”说完就言耀天就挂断电话了,不给媤慕回答机会。刚刚自己儿子在一边说的那句话他听得非常清楚,敲进他的心里,把心都敲出一个裂缝,所以关于以前的过往记忆全部都涌现出来。
自己的儿子,还是不肯原谅他!
媤慕捏着手机看向言墨白,原来是这么个重要的日子,可是言墨白为什么要拒绝回家呢?
而且这样的日子,他不会不知道的。
言墨白的脸色黑沉沉的,犹如狂风暴雨来袭的前夕一样,气压低,气氛冰冷。
他盯着媤慕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有着能吞噬一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