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时间很宝贵,没功夫儿在这儿陪她胡闹。
同样是女人,怎么差的这么多,踩在酒店走廊的厚实的软毯上,归齐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冷暖。
人吧,就是个贱种,越是逼着自己不能去想的东西,不能去惦记的东西,反而更变本加厉的烙在心上。
对于归齐来说,想她几乎成了习惯,白天坐在办公室的时候,他都会偶尔发呆,想着那个慵懒的下午,他在办公室煮面给她吃,那个时候她们之间相处的还是那么轻松,他们谈书,谈人生,谈理想,跟她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惬意的能让他放下所有的防备。
就是那种不经意的,淡淡的,像是一小溜温泉,一滴滴的渗进他那藏得很深的心里,不经意间就化开了他冰封的那块儿情感。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就喜欢上她了,可他们没可能了,这一切早就被自己亲手弄的一塌糊涂了。
算了,过去的都过去吧。
这想着想着,归齐竟然觉得甚至听到了冷暖的声音,苦涩的扯扯嘴角儿,他还觉得这幻听挺可笑的。
可接二连三的几声儿从一个半掩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反射的推开了那扇门。
当他看见厅里地下那一幕的时候,火儿蹭一下的就窜出来了,手机第一时间就砸了过去!
……
呼呼……
撑着身子坐起来,系着被扯开的衬衫扣子的手还有些抖,惊魂未定的喘着气,看着那个向来斯文的男人爆踢着那个恶心人的男人。
冷暖知道门没关,所以她叫的很大声儿,她被动的等着有人能听见,却没想到进来的人竟戏剧般的是他。
归齐不是一个爱发脾气的人,可他发起脾气来就真的不是人。
“谁借你的胆子欺负四通的人!”
连踹狠踢几脚,又揪起那人的衣服领子,反反正正就是二十几个大嘴巴子,看的一旁的冷暖虽然解气却也心惊肉跳的,归齐的形象一向都太过斯文了,这样的火爆让人有点儿不敢想象。
“归……归哥,系误会……别打咗……”
被踢得全身没有好地方的男人捂着头缩成一团儿滚在地毯上,刚才那装逼的劲儿在被归齐的疯踢之下早就瘪了,全身上下像是肋骨都折了几根一般。
可他舀敢还手啊,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谭四爷的义子,就这身份,他就是被踢死他也不敢反抗啊,可他也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我哋系老友,叙旧,只是叙旧……啊!”
垂死挣扎的男人变了法儿的蘀自己脱罪,却不想不说还好,一说归齐脚下的力度更狠,两三脚就给那人踢的噗的一声吐出血来!
暗红色的血抛物线似地喷到了墙上,血腥的吓人。
叙旧?
如果说现在那受欺负的是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信,可这是冷暖,连他归齐的一辈子的承诺都不屑一顾的女人,会主动跟他这种不入流的渣人叙旧?
放屁!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揣了多大的气,反正脚像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踢,狠踢,狠狠踢。
“好了,别再打了!”
见再下去就真的有可能出人命了,刚整理好衣服的冷暖紧忙过来拉住了气都乱作一团的归齐。
女人软绵绵的小手拉回了男人的理智,看着眼前这段日子逼着自己不再去想的女人,只一眼,所有自己跟自己交代好的定力全都告吹。
“你……”
别过冷暖的头,脖颈下的一片吻痕让归齐本就阴沉的眸子蒙上了更厚重的阴冷。
“还好,我没什么事,剩下的让我来处理,好么?”
……
没有哭哭啼啼说委屈,也没吵吵嚷嚷的骂不公,冷暖的处理方法简单方便快捷不沾腥,却也是最让人肉疼的。
刚放给他的钱全部舀走,合同却没有撕毁。
“你好好养伤,7天以后我会准时叫人来收账的。”
背着和来时一样中的装钱的包儿,蹲在被打的像烂泥的男人面前,拍着所谓港商的脸,轻声的通知着,冷暖自认还带着一丝职业操守的微笑。
她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蜀子,谁都能捏几下,你踩我脸,我抢你钱,很公平。
四爷那里,她自己去交代。
“耍我?你没权利这么做!”
一眨眼就莫名其妙背了几十万的债,港商气的差点呛血,这摆明了是耍他!
“呵呵,你说对了,我就是耍你呢。”
……
酒店一层大厅一隅的钢琴bar,悠扬的钢琴曲从那台耀眼的水晶钢琴中缓缓溢出,干净分明的声音像在给神经做着按摩一般,舒缓了紧张的情绪,让人安然的放松下来。
坐在雅座的沙发里,扶着金丝镜架,看着对面默默整理头发的女人,握着手里的玻璃杯,归齐忽然间有点无力感。
一直以来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是胜券在握,从小他什么都是优秀的,优秀的成绩读书,优秀的成绩毕业,工作中也是一直很出色,一直以来他都这么遥遥领先于别人,年纪轻轻就做到他现在的位置,却谁也不能说出来什么,他甚至自负的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选择的都是正确的,可今天的事儿,却让他彻底的后悔了。
他很内疚。
冷暖的遭遇他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当初他私心的不想要跟她断了联系,让干爹留住了她,今天的这种事儿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