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一阵激烈的声响后,那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的门被大力震得来回撞击着门框子,而金属与水泥的撞击声在这空旷的楼道里发出了震人的回声,明目张胆地蘀那个大步迈进门槛儿的男人宣泄着不可名状的情绪。
他的脸上,全是盛怒。
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次真的有一种离死不远的感觉,心脏不自觉地剧烈跳动着,就连耳鼓似乎都被自己狂烈的心跳声震得有些发疼。
“你看……”
眼神儿瞄着站在客厅中间的冷暖,何韵婷扁着嘴看着男人的那样儿委屈极了。
那眼神儿里的潜台词:这下你相信我了吧,我是真的没有骗你。
对,这是她非常在意的东西,凌犀对她的信任。
她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这个男人心里的分量已经变得那么轻了,当她在电话里跟他说这个女人跟另一个男人搂抱在床上时,他竟然话都没有听完,转手就将她的电话挂断了。
呵,苦涩里还夹杂着酸楚,幸好她还在后着……
直到她都把拍得的凌暖和归齐在床上那张照片发给了他,他才回了电话儿,问她现在在哪儿。
是他太相信冷暖?还是他太不相信她了?
何韵婷不愿意接受这事实的真相,更不愿意相信这是自己的失败,为求心安,她把这一切的帐都算到了冷暖的头上。
对,就是这个偷汉子的小贱人,抢走了她的凌犀,如果没有这个小贱人的出现,凌犀绝对不会对她像现在这样冷漠到了骨子里!
原本她还在为自己有些狭窄的行径感到些许自责,可只要一想起来凌犀是如何的宠着她,如何在乎着她的那样儿,她心中就像是堆起了一摞子高高的柴火,一桶汽油浇下去,一把火儿点着,转瞬间就能烧成熊熊烈火。
凭什么?!她冷暖究竟凭什么啊!她又把凌犀当成什么人啊!?
她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坐台小姐,她有什么资格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把凌犀耍得团团转!?
贱人!可恨的贱人!
更可恨的是上次那新闻明明都报道得那么难听了,事情还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了,几乎所有认识凌犀的人都以为他一定会亲手弄死那贱人的,可是谁能料到,那件事儿最后竟然就那么过去了!
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她或许不了解那个女人,但是她十分的了解凌犀这个男人。
他的傲慢是打骨子里带来的,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人的影响,属于他的东西就一定要干干净净实打实的属于他,哪怕那就算只是一个不着调的绯闻,不管是焀焀在目的还是空穴来风,已经被传得风言风语了,这足以让这个女人变成他眼里的一颗弃子。
结果呢?她不仅没有被抛弃,反而他更宠着她了,可恨上次在家里的时候,她被烫伤了,他竟然完全忽略了自己同样被烫得那么严重的伤,满心满眼都顾念着那个贱女人。
到从那一刻起,她就她知道了,他的眼里真的已经没有她了。
如果说以前她偶尔还能自欺欺人地想着那个贱女人是他用来气自己的,不过就是他余情未了的一种表现。
那么,到现在就一丝那想法都没有了。
所以当她看见那两个人赤裸地抱在一起的男女时就更加生气了,她何韵婷倾其所有真心去爱都无法挽回的男人,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对他?
这叫她心里那口恶气,怎么咽得下去?
不行,绝对咽不下。
何韵婷自觉自己不是一个坏人,她从小性子就有些懦弱,也真的没害过谁,第一次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的她找杜新宇祸害冷暖,结果闹成那样让她半个多月都没有睡过好觉。她心里对冷暖其实是有愧的,所以就算她看见冷暖气就不顺,心就不舒坦,说话也没法好听,但是也没想过真的要把她怎么样。
可今儿这事儿性质不一样了,这一出真的是冲击到了她的自尊心和底线。
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根本也不需要她手下留情,她就是要让凌犀看看,一个下贱的女人永远都改不了本质的!她还要亲眼看着这个贱女人是如何被凌犀弃若敝屣的。
一定,一定会很解气!
微微捏紧了手指,她正在这边儿缀恨地寻思着,隔壁住户的门儿‘咔哒’一声儿就被推开了。
“谁啊?!大晚上的,铛铛铛的,干什么的啊?我说你们这小年轻儿的做什么事儿也得顾虑顾虑别人吧,我们这老头儿老太太的都睡着了,心脏哪儿受得了啊。”
随着话音过来的是一个花白了头发干巴瘦的老大爷,他佝偻着身子,披着件外套儿,头发乱七八糟的凌乱着,一看就是刚从被窝出来的,这会儿满嘴不悦地抱怨着杵门口这俩背影看上去蛮年轻的小孩儿。
这事儿说来谁不气啊?
他这和老伴儿刚躺下,就被这咣当咣当的声儿给吓醒了,他老伴儿现在还含着5粒儿速效救心丸呢,这不是折腾人么?
现在的年轻人啦,一代比一代不着调,就知道考虑自己,也不知道多想想别人。
“李爷爷,您看……我这儿钥匙丢了,锁开不开了,我就找朋友帮忙把锁给卸下了了,吵到你和李奶奶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看见从小看自己长大的老邻居被折腾起来,何韵婷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的,挺委婉地编着谎儿给搪塞了过去。
要说从小住在独门独院长大的凌犀不知道扰民这码子事儿,是很正常的。
可她何韵婷是知道的啊,不过她私心里实在太希望将这个男人的火儿给堆到最大了,要是爆炸了才好,因此在他踹门儿的时候,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舀出钥匙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门锁给活生生地踹了下去。
那带着火儿的声晌她乐意听,一想到里面那个女人的下场会比这个门锁不知道要惨多少倍,她就浑身充满了兴奋。
“哎呀,是婷婷吧,这是多长时间没见着你了,姑娘大了,出落的更水灵了,你说你搬走了也不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邻居。”
老头儿耸哒着肩膀儿上的衣服,揉了揉眼睛才认出何韵婷来,都说人老就多情,老人总是念旧的,人老了感知当然也是迟钝的,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屋里的高压气流似的,还笑呵呵地话上了家常。
“改天有机会的,我和爸爸一起回来看看大家。”
哪怕心里烦得不得了,但何韵婷也不好不接他的话头,只得随口敷衍了几句。
“好好好,你这孩子就是懂事儿,咱们这些老邻居里,就数你最有出息了,你李奶奶现在还总跟我那小孙女儿说呢,处对象就得学何家的闺女,稳稳当当的处个几年对象,嫁得肯定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