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看着自个儿的脸,排一排冒出来的火疖子,又挤了一挤脂肪粒儿什么的简单护理一下儿,认真的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没心的。
如果要是真拍个电影,电视剧什么的,貌似到她现下的这种剧情该哭了,无声啜泣,或者是歇斯底里,要么也可以坚强脾气倔强的忍着泪望着天儿,埋怨社会没了天理,怎么能反反复复的给她下刀子雨什么的。
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刺激毛了,还是昨儿晚上得瑟够了,或者说她反反复复的张力张多了心也就变大了,总之她没有一点儿准备失魂落魄的意思。
仅有的一点点异样,就是她堵,堵得慌。
——
“喂,妈啊,我今儿开支,待会儿给你存钱去。”
……
“过几天就元旦了,我这月业绩不错,有奖金,我多给你存点儿,你跟二婶儿千万别省着,好好过个节,知不知道?”
……
“我啊,我们元旦就放几天假,我就不折腾了,过年我提前请几天假,争取早点儿回去。”
……
“嗯,别担心我,我挺好的,最近降温,你多注意点儿,千万别感冒了。”
……
放下电话儿,冷暖硬扯开的笑脸儿还有点儿僵着,这谎话说多了,她自己都觉得真了。
今儿是15号,是她自己订的开支的日子,每个月这个时候儿,她都往家里邮钱,每月1000,虽不算多,但也足够妈妈在小镇过着不错的生活了。
人在背着责任的时候,是没精力麻木不仁的,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往前走的,该承担的也总是要承担的。
所以也没怎么想措词,冷暖又拨了一个尾数是一串儿8的电话儿。
嘟嘟声儿过后,让她有点儿意外的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怎么着,听着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等这个女人把电话交给四爷之后,冷暖才知道,四爷现在人不在本市,说是临时出去旅旅游。
带着个女人双宿双飞游,这么花前月下的时候儿,真不是个该煞风景舀事儿烦他的时候,可这55万确实是丢在她手里,不管怎么解决,她总得先报备一声儿。
“四爷,昨儿个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儿那端的成熟低沉的男声儿打断。
(“丫头,昨儿个吓坏了吧?”)
只字未提那笔钱的事儿,谭四只是朴朴实实的问了这么一句,却让冷暖的心觉得很窝心。
“我没什么事儿,四爷您别怪我自作主张就行。”
想着昨儿逼那个港商打的那个条儿,冷暖知道肯定是归齐把昨儿那事儿都告诉他了。
(“丫头,你记住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把这条线交给你,就是你来决定怎么做。”)
“可是那笔钱……”
(“行了,这些事儿我都知道了,出这种事儿,责任不在你。”)
冷暖想过以四爷平日里为人处世的气度,是不会怎么为难她的,可却也没想到竟是这样儿什么都不追究。
“四爷,您放心,我会把帐堵上的。”
她不能舀着人家的信任当年过,这笔钱丢在她手里,本就应该她来还。
(“好了,丫头,你先好好休息几天,这事儿就不用你管了,你既然跟了我谭四做事,剩下的你就都交给我。”)
那成熟低沉的男声儿,是那种中年男人洞察世事练就出来的沉稳,谭四爷总是有一种让人踏实脚步的感觉。
“谢谢你,四爷。”
真的出了事儿,冷暖才第一次感受到社会上人口碑里的那个重义气的四爷,这会儿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的。
她心里也清楚,把事儿交给他,也意味着他一定会去让手下人揪出卷钱跑的冷富贵,如果是从前,冷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拦着,宁愿自己担了这55万也不会让她爸撂倒四爷手上。
可这次不一样,她一定要再见到冷富贵,钱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
挂下电话儿前,冷暖还是问了问归齐的情况儿。
脚背骨裂了一条小缝儿而已,没什么大事儿,跟单位请了假,飞三亚边玩儿边养着去了。
还好,不算严重,不然冷暖真的是挺过意不去的。
不过在这个风口上,很少擅离职守的归齐能破天荒的去三亚养伤,别人不知道,可冷暖心里挺清楚的,他是真的不想让她难做。
归齐,何必呢?
纤细的手指爬一爬头发,冷暖也不琢磨这些使不上劲儿的事儿了,打电话约了有阵子没见的乔滴滴去买手机,然后简单的收拾收拾,就出了门儿。
冷暖出来的早一点儿,存了钱,补了卡,乔滴滴才呼哧带喘的到了手机卖场的门口儿。
“你跑什么啊?我又不着急,你这肚子经得起你这么折腾么?”
打一出门儿,看见喘的直顺气儿的乔滴滴,冷暖劈头盖脸就说了她一顿。
可边说还是边扫了她一身儿的行头,常秋萍,大棉裤,毛绒儿雪地鞋的,还成,没为了臭美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