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忽略狐狸唇角的那抹刻意掩饰的苦涩,冷暖顺着话儿玩笑着,“这么神奇?难不成是练过葵花宝典?”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呵,这么焦头烂额的当下,真难为你还能开出来玩笑。”
——分割线来晃悠——
柴青形容现在的冷暖用了一个极为精准的词——焦头烂额。
没错,一点儿都没错,冷暖现在绝对是焦头烂额,所谓墙倒众人推,在谭四进去后,他旗下所有的生意,除了那些上了轨道的正当生意之外,都没有以前那么红火了。
拆迁,没人愿意找,讨债,没人敢用。
就连前一阵子被查封的d9夜总会,在经历了一个月的停业整顿后的现在,生意冷清的小姐们每天都快能在上班儿时间打八圈儿。
这哪里是曾经冷暖自己也待过的那个夜生活的天堂,各种交际的天上人间?
根本不用抢车位的停好了车,看着昔日红火的d9每日门可罗雀,她自己又是一阵头疼。
前几天她去三监看她爸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生意一切都很上轨道让他放心。
放心?
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如何放心?
冷暖知道,如果她再不想想办法,d9迟早会关门大吉。
关键是什么办法呢?
从这种地方出来的冷暖自己清楚的明白,这种夜总会的生意本就是不走常理,说旺就旺,说冷就冷,根本没有什么缓冲的时间。
夜场本就是个集聚人气的地儿,除了让客人觉得尊享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全和隐私问题,从前d9生意多少年都屹立不倒,很大一部分取决与屡次扫黄的绕路。
而经历了停业整顿后,对于现在的d9,更多人是持观望的状态的,绝对不是说她现在让小姐们都脱光了站在门口跳钢管儿就能拉回来客人的。
其实,现在对于d9的门庭冷清,更重要的一点是——
多了竞争对手。
在全市新一轮的扫黄打非之后,在d9所在的a区的后一条街主干道上,平地起了一个新的夜总会,黄金宫。
不知道是这个黄金宫是幸运还是如何,就在全市多家同档次的夜总会被查封的第二天,它开始了试营业。
因为是新店,装修等硬件设施自然是不会差过任何已有的夜总会,但夜总会不比夜店,不是说一个新鲜的装修,一个热情似火的dj,几个漂亮的小姐就能客似云来的。
夜总会是大多数这个城市里的高端人士谈生意,搞关系,做龌龊交易的地儿,店里的安全性和隐秘性,以及老板的实力和社会地位绝对占客人选择很大的比重,或者更重要的,也许——它们有胆子在玩儿一些更大胆的花招儿。
从上个星期,冷暖就大胆的猜着,而此时李旭的调查结果则是证实了冷暖的猜测。
“冷姐,你猜的没错,黄金宫应该是有问题,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证据直接表明这次扫黄打非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我派人去那儿玩了一个星期,根据他说的客人飘忽的样儿,他家应该是私底下兜售提供软性药物之类的。”诺大的办公室里,李旭的声音听着很空旷。
谭四认了罪之后,李旭判了一年有期徒刑,因为罪不大,影响也不是很大,就在上个月,冷暖和归齐花了点钱给办了减刑,前几天出来后,就一直主动帮冷暖做事儿。
而且——
他明着比冷暖大好几岁,却坚持叫冷暖冷姐以示敬重。
这点冷暖也很接受不了,但是李旭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确实是个极重社会道义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固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住的,所以久而久之,冷暖也就认了。
“知不知道黄金宫的后台是什么人?”听到软性赌品几个字,冷暖敛了极为好看的眸子,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正色。
这份处变不惊也是李旭认可冷暖的另一个原因,“不知道,但现在在看场子的人,咱们认识。”
“是谁?”
“赵二驴子。”
听李旭这么一说,冷暖确实一怔。
赵二驴子?
“对,就是赵老三家的老二。”李旭再次证实了冷暖的猜想。
果然是赵老三的儿子。
在谭四被判刑之后,赵老三的案子自然是翻过来重查,在结合各种没有办法撼动的铁证面前,赵老三到底是被判了死刑。
要说他被判死刑,也是倒霉的事儿,但这个赵二驴子,就硬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赖到谭四认罪的头上。
现在道上人都知道,他赵二驴子,绝对是把她们父女当成杀父仇人。
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冷暖皱着眉,很是头疼……
她们d9现在要是想抢回之前的客源,找出这个黄金宫的猫腻是必须的事儿,但因为这个赵二驴子,她们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查了。
冷暖谨慎的斟酌着,“必须得在市局找人应和,直接报警肯定不行,全市这么大范围的查都没粘腥儿,这背后的后台来头肯定不小,现在归齐不在家,我跟李局也说不上话……”
截断了冷暖的话,李旭主动请缨,“冷姐,市局治安大队我有熟人,我可以先打好招呼,给他上点炮儿,到时候里应外合,肯定跑不了它。”
听李旭这么一说,冷暖也觉得合理,又在脑子里穿了穿,嘱咐到,“这样,李旭,你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探探他的底,想办法找到散货的方式,我们得要证据,记得,要新面孔。”
“这个你放心,冷姐,我找去探底的那个人,是外地人,刚来a市半年,之前绝对没在道儿上混过。”李旭消了冷暖的不安后,回头叫了一句,“进来吧,阿南。”
只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后,一个看着绝对眼熟的人走了进来。
是他?
看着眼前换了身儿衣服的长相依然干净的少年,冷暖又是一怔。
拉着少年,李旭介绍着,“冷姐,前儿日子我收的,这小子算是信得过,他叫……”
“陈昊楠。”冷暖截了李旭的话。
“冷姐,你认识他?”李旭也挺讶异。
当然认识,那是前几天住院的时候的插曲儿,这小子绝对有能力让人印象深刻。
太过莽撞。
这是冷暖两次见他对他一样的评价。
看着面前得大姐一脸得怀疑和不确定,从进门儿就紧张的陈昊楠主动承认了自己上次的失误。
“冷姐,上次的事儿确实是我办事不利,这次肯定不会了。”
“上次?”
这回真轮到冷暖楞了。
几番盘问,陈昊楠如实回答之后,冷暖越听眉毛皱的越紧。
到现在,她才第一次知道,就在那天,凌犀居然被练习捅了十几刀的事。
他受伤了?
☆、136 给自己一个理由
翌日,晴。
一大早的工地是最热火朝天的地方,叮叮当当的各种糙音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工人们扛着厚重的钢筋水泥,交头接耳戏笑着昨儿的那出大戏滑稽的收场。
跟冷暖想的一样,还不到下午,他就自己爬下来了,好笑的是,他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冷暖所谓的受不了烈日当头,而仅仅是因为,他饿了。
据说,他不小心掉下来的背包里,有着一瓶二锅头和一只摔烂的烧鸡。
缓稳的把车停在拆迁办公室门口,拉了手刹之后,冷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昨儿一夜辗转,基本上没怎么睡,到了早上,才觉得格外疲倦。
放下椅背,打开广播,调频到音乐台,冷暖习惯的捂着伤口,缓缓的靠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电台里好听的女声婉转悠扬,干净磁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难得这样的早上,还能听着这样安静的声音……
“难免与时间擦肩而过,却不想与我深爱的人擦肩而过,你说过,不会问我们的承诺,而爱情却在瞬间变成了碎片,我们的爱凝结在我们的蓝天,幸福的眼泪是最最温暖的珍贵,一句不爱了,将梦全都打破,一句分手吧,我泪都忘流了,曾经的爱,是那么纯洁的表白,难过的眼泪是一种心疼的坦白,一句不爱了,你怎么舍得……”
呵……
摸着湿湿的脸,冷暖都觉得自己很滑稽。
劫后余生都没有流下的眼泪,居然被一首歌给催了下来。
才要去抽一张面纸,电话响了,是归齐。
(到公司了么?)
“嗯。”听着每天都会准时打来的电话里的温柔男声,又觉得眼眶湿润。
真逗,她今儿是怎么了,真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