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什么也没说,刷刷的写,写完之后回头补一句,“反正我也不可能全对,突然全对了就让老师看出来了,我又不傻。”
小胖这么说,难道那男生真的很厉害吗?难道他不是三天两头逃课的叛逆差生?
临交卷的时候,男生刚答完第三大题,听见铃响,啪的一顿笔,不再答了,在首页上龙飞凤舞的写上“颜亦辰”三个大字,就笑眯眯的交上去了。
郁好把今天班里男生送的饮料和吃的从颜亦辰的书桌和书堂里拿出来给他倒地方,顺便和他说了几句话客套一下。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这些年轻漂亮的面孔上,临窗栽着成排的桃树,风一吹沙沙作响,颜亦辰脱掉秋季校服,里面就是简单的家居衬衫,一张脸有点病态的苍白,头发软趴趴的垂着,个子高大,这么点儿位置明显那双笔直的大长腿不够放,为了给收拾东西的郁好腾地方特意往后面窜了窜,虽是翘着二郎腿,另一只翘着的脚也点了地,腿长的简直令人发指,和Kusy都没什么两样了。
笑容很奇异地又干净又...邪气,反正郁好形容不出来这种妖冶的笑意是怎么丝毫不违和的出现在他脸上的,总之他整个人在阳光的熏陶下,活像个从漫画走出来的美少年。
郁好收拾好东西以后就不作声了,在抄昨天落下的笔记。
而此时摆完Pose的颜亦辰忽然双手捧脸撑在桌子上,眯缝着眼睛看着郁好的侧面,“诶?我是不是见过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郁好头都没抬,语气中肯的敷衍道:“是吗。”
“真的真的。”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从一直挂在椅背上的书包里抽出一本杂志,哗啦啦的翻起来,突然兴奋的抬起头,“我说的吧,你是【丽人】杂志的御用模特,上一季的秋装不就是你拍的吗?你是不是Doris?”
郁好终于被他的话所吸引,抬起头来,“嗯?上期我就被选上了一张照片而已,你就能认出我来吗?”颜亦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眯眯的点点头,眼睫毛竟然比女生的还长。
“你怎么看女刊杂志?”长得这么纯净,果然某方面取向或者偏好就不一样吗?
颜亦辰摇摇头,“因为我想当女装服装设计师。”
郁好:“......”呃,“好伟大。”
小胖也从厕所回来了,习惯性的去郁好那拿吃的。
颜亦辰揶揄小胖,“吃不着女生给我买的了你就跑去吃男生给她的?”
谭小胖义正言辞地说:“你们不要抢,你们都是我的摇钱树,聚宝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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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长教训了,提前给郁安叶报告情况。郁安叶走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关心过她的死活,郁好真是一时难以习惯。
晚上要去八宝山庄的夜总会,别听名字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流娱乐场所。会员审核比申请高档高尔夫场会员还难,可能正是因为申请老大难吧,A市的公子哥趋之若鹜,挤破了头的也要办张一年八位数的会员卡。
钱烧上去,里头的从法国庄园批过来的美酒,从各菜式里挑出来的厨师精英,漂亮的陪酒公主,俊俏的陪笑骑士,一流的娱乐设施,奢华的服务设备自然都是顶尖儿的了。
安娜说这也是楚家的产业,只不过【天意】低调一些,主题少一些,毕竟开在市区,总还要顾忌政府。八宝山庄开在三环外,是郊区,大把大把的闲地归置出来,可以称得上是小紫禁城了,里面自然是要多奢华就多奢华,要多热闹就多热闹,丝毫不用顾忌,俨然成了乡村郊区的土霸王。
郁好自从满十八周岁以来,被安娜带着陆陆续续参加过不少的酒宴Party,虽然性子还是偏冷又傲气,但是已经学会收敛,见人微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很明显小绿被喝得醉醺醺的光头土豪惹得起了恼意。
小绿在圈里很有名,不是因为长相或者好身材,当然模特圈里从来不乏好长相好身材,重要的是有个性,有气场,没了你这个圈就没人能替代你的这种独特感。
而且小绿办事一向有原则,八面玲珑,心思剔透,哄得什么人在她面前都顺风顺水的,但是触了底线,很容易炸毛,让人喜欢她又敬畏她。
今天不知怎么的,小绿从来了起心情就不怎么好,平日里应付自如的场面竟然有点力不从心。郁好笑呵呵的挡过去,“李总,Green大姨妈来了,有点犯矫情,您看,不就是把这个深水炸弹干了吗,我替她行吗?”
李光头一笑大金牙露出来,土豪,真正的土豪,土里土气没素质的富豪,郁好腹诽,您也不怕死了让人给你拔喽。
“这位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能说不呢,对不对?”说着把酒杯端过去,另一只那只粗笨的大手故意握住郁好的白净素手。
被摸一摸揩油这种事她没少碰,浑身冒着鸡皮疙瘩也要咬牙坚持下去,“瞧您说的,那我干了!”仰头只抿进喉头一口,又腥又辣地白酒灼灼地烫进嗓子眼里,眼泪都被呛出来了,李光头笑得更开心,边上和他一伙儿的半大老头,不怀好意的跟着起哄,“喝!都喝了!李总的面子你也敢不给?给你们公司捧得场,你们连点酒都娇娇气气的喝不了,装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啊?”
这话说的郁好更呕得慌,白酒顺着嘴角往下流,小腹又痛又胀,难受的额角都起了汗意,小绿自知郁好是为自己定岗,又愧疚又心疼,连忙要抢酒过来替她喝。
李光头眯眯着眼睛看热闹,突然伸出手来把郁好揽进怀里,阻着小绿上来抢酒,口气非常冲,“怎么着,刚才让你喝你不喝,现在想喝了,他妈的我还不买帐呢。滚滚滚!”
郁好使劲儿动了两下都挣不开,有点急了,跟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十分愤怒的小绿使眼色,小绿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想仅凭自己把郁好从李光头手里拽出来,后来看李光头越来越气,周围气氛也不对,才明白过来,起身去找公司便衣保全。
模特和公司签约时有一条,要在工作范围内保障乙方安全,在乙方无法接受工作内容或者不堪忍受的某些场合时可即时寻求公司提供的人身保护。
小绿一走,李光头的大嘴唇子就要凑过来。
忽然,震耳喧天闹哄哄的大包厢里,她被半搂半抱的陷在靠窗的豪华真皮沙发上忽然听见一个朗朗的男声。
她回头望过去,舒健昔就站在一大帮高富帅的中间,他是正经北方大院出来的孩子,个子高,在那群出众的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仍然是种被众星捧月的姿态,眯着眼睛像是在分辨到底是不是她,三步两步的走过来,俯下身,似乎是用德文说了什么,像在骂人,皱着眉毛,眸色沉沉,“你怎么在这啊,穿得还这么少,不像话。”
长臂一伸,骨节分明的漂亮大手就搭在她的肩上往上一带,对着李光头说了句:“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李光头似乎也没强留她,郁好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刚想回头和李光头解释解释收拾残局,谁料李光头立刻笑呵呵的站起来,伸出手来和舒健昔握手,谄媚的说:“舒总见谅,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了,开罪了令妹,得罪得罪,改天请你吃顿酒来赔罪,一定赏脸啊。”
舒健昔也笑模笑样地回应,“李总客气,一定一定。”
郁好被带着往舒健昔的那个圈子走,有人笑嘻嘻的问:“呦,行啊,舒老二,准嫂子一不在,就又换了个相好的,这回这个难得,长得真是漂亮。”
“就是,倾国倾城啊。”
舒健昔也笑了,“你们别瞎说,这是我...妹妹,还上学呢,不懂事儿。”
“靠,妹妹?那你干嘛还停顿一会儿啊,我都看见你脑子里的省略号啦!”一帮人哄哄笑起来。
郁好惊魂未定,抬起头看舒健昔,他也低头瞅她,大手竟然摸上她的小脸,眼色半开玩笑半认真,这情绪郁好看不懂,他说:“你这脑门上长的是什么东西啊。小疙瘩?奥,青春痘啊。还有这里,你这孩子还是小,你看你昨晚上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立刻有人上来搭茬,“渍渍渍,禽兽啊,既然是还在上学的妹妹你倒是轻点折腾啊。”
“不地道了啊舒老二,小姑娘还小你怎么下的去狠手的。哈哈哈...”
“哎,你们不懂,这小有小的好,皮肤溜光水滑,嫩嫩超超的,摸起来跟果冻似的,你偷着羡慕吧你。”
“可不咋的,小点好,但得悠着点啊,小姑娘看着腰顶细的,别他妈给人小蛮腰弄折喽!”
你一言,我一语的荤话一句句往外冒,郁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解释,“你们误会了。”瞅着眼前几个帅哥笑起来,“他是我准姐夫,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一下子眼睛都绿了,“舒老二,说吧,你要啥,只要你把小姨子介绍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舒健昔板着脸,假笑了几声,“小姨子怎么的,小姨子就是我妹妹,你们这些混蛋东西敢打她的注意,我照样揍的你们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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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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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是舒健昔在这里的专用包厢,门口的标识牌贴的都是镶金的“舒健昔专用”,楼下是一方人工湖,三层仿着明清圆顶小榭的小楼就建在水中,而他们正处在第三层,从走廊的窗户望下去,并蒂的荷花梗一朵朵擎在那里,虽然是败了的,犹有别致意趣。
这些公子哥大多都是带了女伴的,仔细看看,个个都是气质佳长相赞的,其中一个竟然是她们公司的新晋小花旦李绍婉。但是两人的情况基本是郁好认识李绍婉,李绍婉不知道她。
舒健昔身边也有女伴,黑长直发,气质卓然,清纯可人,长得有几分像刘亦菲,柔柔弱弱的靠在舒健昔身上,和他有分寸的撒娇。
在郁好的印象里,舒健昔不常笑,就像小言情里所有多金冷漠有一大堆挑剔毛病,起床气,不用纯金纯棉就过敏,必须使某个牌子的护肤用品,衣服一定是量身定制的男主一样,遇上大姐两个人终于天雷勾地火,决定为大姐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的回头浪子。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今天中午在食堂和小胖吃饭看到财经报道说舒先生又收购××企业,和小特打电话时又聊了最近生活状况,小特才和她讲了这段在A市社交圈不算秘辛的秘辛。
小特妈妈是A市门第的大家闺秀,曾经在社交圈内红极一时,小特跟着妈妈,有许多事情略知一二,比如太子舒健昔。
他家庭条件的确好,正经红色家庭出身,北方老首长的嫡亲长孙,从小和一帮半大小子在大院长大,性子极其顽劣,但因为是长子,家族对他的期望非常高,才12岁就把他投军营里进行魔鬼训练,磨练性子,谁知在军营里和同样被家里投过来锻炼的小子打成一片,最后还混成了孩子王,性格更是粗粝暴躁。三年训练结束以后回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过错,才被老首长一气之下扔到他德国亲家那里亲自教养。
在德国磨练了好些年,外公去世以后,周游列国,才回来执掌家业。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冷漠疏离,高深莫测,曾经的那股子暴力气息全被沉淀成了一种冰冷的强大气场,举手投足优雅得体,却再也不近人情了。商场上狠厉果决,舒家在A市本就是说一不二的地位,经他手归置了两年,家业扩大了两倍不止,更是稳固了A市商家的首把交椅,地位一时风头无量,无人撼动。
财经报里也总是报道,称他是时代巨鳄,吹嘘的神乎其神。但他一直都非常低调,报道上漫天的报道也不过是称他为舒先生,并没有提及名字,照片就更是捕捉不到了。
郁好来这里时间不长,和舒健昔打得交道也屈指可数,但不难看出,舒健昔并不是那种仗着有钱从小养尊处优,挑剔的像个皇帝一样的富豪,衣服要定制,用具要奢华什么的,他有自己的坚持和品味,从他能尊重大姐的选择,不迫她随他住豪宅,还肯在那巴掌大的小公寓将就就能得知;而且他在朋友面前并不是不苟言笑,端着高高的架子装高冷,相反,他平易近人,大方爱笑,脱口而出的京片子荤口饶是内容有些登不得台面来,经他说出来倒不那么下作了,可以说,荤得十分合时宜。
但是,郁好隐隐觉得,舒健昔肯娶没什么身家背景的大姐,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两人洗净铅华,爱得浓烈,相依如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很少有情人之间的呓语和眉目传情,必要的接触就是抱一抱,偶尔一同睡在主卧,相敬如宾得令人咂舌,好像他们并不是即将新婚的夫妇而是老夫老妻。
男人在外面有应酬,某些场合少不得女伴,尤其是舒健昔这样的人,他能一手搂着个小家碧玉,和一干朋友谈笑风声她一点也不意外。她甚至都不想替大姐问问,你这样当着准小姨子的面和别人搂搂抱抱究竟合不合适。
大姐比她精明得多,她什么都知道是肯定的,只是无力去管或者有心不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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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角落发了会儿呆,眼前的一排香槟高楼已经塌了一半,这帮少爷玩得越来越开,三三两两的一帮围起来赌酒,谁输了,对方女伴就得脱一件衣服,有几个女人被脱得只剩下比基尼,身上洒满了酒,还在眉目张扬的笑着。
她皱皱眉,这种样子太难看,她以后绝不要被人这样对待。
越呆头越痛,前面还有荒腔走板的唱歌的,鬼哭狼嚎的甚是恼人,手里捧着杯冰凉威士忌,小小的喝了一口,情况就好很多了。
舒健昔刚才和她说话,她不咸不淡的回了几句,他朗朗的笑着,眼睛能掐出水来似的瞅着她,看那架势是想要过来和她还要再说什么,身边的长直发不怎么乐意了,缠着他说话,还吻住了他的唇。
郁好很识趣,转头到另一边,旁边坐着的男人没带女伴过来,坐那跟着起哄,见郁好自己一个人坐那不说话也不凑热闹,他凑过来,笑得露出大酒窝来,“舒小姨,叫什么名字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郁好也跟着笑,“Doris,刚来A市两月有余,所以你没见过我。”
那人笑得更喜庆了,“外道了不是?你是舒老二的小姨子,那就是我亲妹妹,哪儿有不知道自己妹妹本名的?啊,对了,我叫曹语风,妹妹呢?”
“草,老曹你他妈见着长得俊的就不要脸!还亲妹妹你恶不恶心人啊!”
曹语风长得挺好看的,一双斜飞入民的剑眉一挑,笑着骂对方,“你他妈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滚犊子,人家这是小姑娘,你瞎巴巴啥呢,个土鳖,回头吓着了人家!”
“呦,我开玩笑呢,你还挺上心的呢!哈哈哈哈...”
曹语风又骂了一句,回头看郁好,郁好心有顾虑,这些公子哥保不齐和郁南怀有交情,但是想想,有些事情真没必要再顾虑着谁,她顾虑别人,别人有考虑过她吗?于是大大方方的说:“郁好。郁郁杨柳枝的郁,好坏的好。”
曹语风笑着念叨,神情有点恍惚,“郁郁杨柳枝。好啊。”然后嬉皮笑脸的说:“妹妹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儿啊,打哪儿来的呢?”
“F市景阳区。”郁好放下手里的杯子,拿了个香蕉放在手里扒着吃,扫了一眼舒健昔,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只剩下那个长直发坐那儿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F市景阳区?我靠!那地界姓郁的可不多,尤其是出落得像你这么水灵又有气度的。”
有人问:“我看着你眼熟呢?妹妹,郁南怀是你什么人啊?”
郁好一怔,呐呐的回说:“不认识。”
另一个男人插嘴说:“姓郁的不少,你别听风是雨就攀亲戚套近乎的!你老老实实追妹子得了!”
一时郁好这边热闹起来,毕竟她的模样出众,又是舒健昔带来的,和他班对班的富家公子平常在一起闹惯了,偶尔兴致来了,打个赌彼此赢个女伴都是极正常的,因此个别笑模笑样的富少还真是对她别有用心,话里话外的点她。
郁好心里明白,以前偶尔跟在郁南怀身边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巧笑倩兮地把话题岔过去,游刃有余的和他们周旋。
这些人知她是个聪明识趣的,进退得宜,况还年龄小,才知情识趣,收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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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健昔接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回来以后脸色沉沉。长直发察觉到以后,在他身边略显拘谨,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吃苹果,他也没回应,瞪着曹语风那边,戾气越来越重。
长直发也只是个大学生,青涩的很,有一次作为学校的礼仪小姐接待投资商,她正好负责为舒健昔引路指座,端茶递水,性质有点像临时秘书,起初舒健昔根本没注意到她,后来,她被同来的同学不小心撞了一下,热茶洒出来烫了一手,立刻红着肿了个大泡,疼得哭了起来,舒健昔那时正在含笑和校长谈话,听见声音以后才第一次把目光放到她身上,看了好久,竟然冲着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温温的笑起来,递上一方印有他名字首字母的手帕。
跟了他以后,她知道他对她不是爱,多半是猎奇,也知道他有未婚妻,而且女人从未断过,更知道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但是没办法,她中毒了,舒健昔一天不提分手她就会跟他一天。
想事情难免走神,手上的水果刀一个力道没用好,葱白的食指肚被刮了一道口子,不怎么疼,但是她就是想哭一哭给他看。
舒健昔转回头来,目光一凛,觉得厌烦透了。
他随包里拿出一张空头支票来,刷刷的签上名字,龙飞凤舞的草书写的遒劲雄浑。
小时候,爷爷亲自带着哥仨儿练字,启蒙的时候亮过样本,老头难得和煦的捋着胡子,“中国字儿最讲究,形形□□,门门路路,成体以后往往代表一个人的秉性,你们自己选选将来要写什么样的。”他年少顽劣,越是不拘一格毫无章法的他越喜欢,兴致勃勃的选了王羲之的草书,而另外两个兄弟则不约而同的选了楷书。后来稍微大一点,成天闯祸,老爷子的大鞭子虎虎生威的抽下来,边抽边说:“小时候就知道你性子糙,十个有一个能选草书的偏是你。你要是能走正途必然成得了气候,若不对你严加管教走了歪路,也必是个遗臭万年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