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失算,没想到这个叶敏这么快就等不及了,竟然敢和政府公然挑衅,简直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妩媚的笑声,“我亲爱的堂弟,你那么紧张干嘛,不会喜欢上慕长轩玩过的女人吧,原来你真的喜欢捡别人的破鞋。”
话里讽刺的意味十足,说到最后声音冷了几分。
该死的叶尚伟,说好找机会让她和慕长轩重新在一起,等了快一个月还不见他行动,她能不着急吗?
“你以为慕长轩是傻子吗,除了我们他还会怀疑到别人头上?你找再多的假象遮掩也逃脱不了他的怀疑,最多明天他就会来我这里要人,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他从今以后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叶尚伟双肩起伏得厉害,插在裤兜里的手忽地伸出,好巧不巧的打破了身旁的茶杯。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白小悠是慕长轩的女人而已,他这么紧张做什么,对于他来说,白小悠被叶敏劫了去,对他没有任何损失,他要的只不过是借林萧然背后的势力打击慕长轩,而叶敏那个贱人,要的是慕长轩那个人。
“哼,我不出手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帮我,还是以为我是吃素的?”叶敏这次可没那么好说话,为了这个计划她和妈妈差点儿丧命,还好有外力的帮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伤害她,把她交给我,这是我们俩的条件。”叶尚伟不知怎的就急了,想到之前叶敏对白小悠丧心病狂的伤害,他冷硬的心一阵紧张。
“成交,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过了年还达不到目的,这个女人只有死,只要她死了一切真相就会石沉大海。”
叶尚伟对她的执迷不悟弄得烦躁不已,声音也没了之前的讨好,冷冷道,“你错了,她死了,今后你手上就没有王牌,最好别小看慕长轩。”
“这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多了去了,找几个缺钱的人发动一次暴乱,轻而易举的掠走了她,你说,慕长轩究竟有多爱她?”
“……”
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总之他已经没有耐心和叶敏那个疯子继续合作下去,到时候慕长轩一发动所有的势力,稍微不注意,他们就会全军覆没,想打垮慕长轩并不是那么容易,想他叶尚伟也没有那个本事。
——
两天,整整两天没有她的消息,犹如空气化开了般,没有任何踪迹。这场暴乱失踪的人数并不多,怎么就这么巧,她也在里面?
小悠,你究竟躲在那里,嗯?不是说要我诚心求婚么,你回来,想要什么样的求婚都可以……
慕长轩从前天回来就一直坐在公寓门口,这期间过来安慰奉劝的人不在少数,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今晚是除夕,大家伙儿琢磨着怎么将这个冰山男人给劝进去,此刻的慕长轩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华绝代,他只是一个丢了心爱女人的普通男人,丢了她,比要的他命还狠。
脸上的红肿逐渐散去,空洞的眼眸望向公寓入口,已经整整望了两天了,那抹刻在心里的身影还是未能出现,不管是谁来,都无法让他将视线从那个方向移开。
他身上还是穿着前天下飞机时的那套衣服,人早已憔悴得不成样子,此刻的他,怎么都无法和叱咤风云的慕六爷联系在一起。
众人站在一旁摇摇叹气,李博然想尽了办法,试图帮他输液,护士还未过去,就被他给呵斥走了。
再这样下去白小悠没找着,他自己先倒下了。
忽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李博然撇开众人,疾步走向慕长轩,在他面前蹲下,轻声道,“白小悠曾经告诉过我,她一直在等你回来,还给你买了结婚礼物,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她买了什么?”
果然,一听到她的名字,慕长轩空洞的眼眸渐渐收回视线,投注到李博然身上,苍白的唇动了动,喉结一紧,什么也没说。
李博然扭过头,对慕云初做了一个手势,慕云初明了,拿着白小悠失踪前的那个挎包递给李博然,李博然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正准备当着慕长轩的面拆开,还未触摸到那根丝带,手里一空,被慕长轩迅速的抢了过去。
“不许动她的东西,都给我滚!”
他单手紧紧拽着盒子,另外一只手飞快的夺过李博然手里的挎包,死死抱在怀中,舍不得有半分的松懈。
只要慕长轩有反应,即使是被骂,他们也能放心些,这两天可吓坏了他们,这个小包正是白小悠进入机场前被人抢去的包,今天让慕长轩的几个下属找到,他们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丢东西。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那个盒子是白小悠送给慕长轩的礼物,见着包里有一个精致的盒子就凑合说了呗。
“六爷,今晚是除夕,我见着夫人之前一直都在厨房你忙碌,或者她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您不想去看看?”
“都不许跟进来!”听到这个,慕长轩的意志才回归正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众人。
由于太久保持一个姿势,慕长轩起身时扶着墙壁,虚弱的身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走般,颤抖着手打开门,里面冷冷清清,对他来说如同地狱。
轻轻关上门,仿佛她还在一样,每次回来怕打扰她休息,他都是静悄悄的关上门,然后迈着轻缓的步伐步入卧室,偶尔神出鬼没的吓吓她。
小悠,你在吗?
他心里默念,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怀了一丝期待。
慕长轩像平常一样换好鞋,先是步入楼上的卧室,里面没有一丝声响,他心一沉,推门而入,黑色的眼眸将卧室扫了个遍,最后停留在有些凌乱的大床上。
白小悠比较迷糊,估计去澳洲的时候时间来不及,起床连被子都忘了折吧,他请来的阿姨,白小悠从不让她们收拾卧室,说是他们俩小窝自己收拾才舒服。
苦涩一笑,他喉间一紧,沉重的走上前,在她躺过的位置倒了下来,被子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很淡,很淡,几乎要用力的呼吸才能闻到。
他呆愣的抱着被子放在鼻尖贪婪的吸允着她残留下来的香气,其实什么都没有。
双眸盯着天花板,耳边回荡着她不满的嘟嚷声,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是啊,为什么他不回来来,非要她过去?
慕长轩想到这里,疯了般的嘶吼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顺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掀翻在地,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显得异常刺耳。
卧室里被他弄得一片狼藉,他在发自己的脾气,他就是该死,为什么要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上次的事忘了吗?
为什么他要那么小气,为什么要失信,为什么?
末了,似乎是累了,发了一通脾气,慕长轩再次瘫软在床上,感受着她淡淡的香气,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用力,那种香味都不复存在了。、
是他刚才用力太猛吸尽了吗?
他从来就不怕什么孤单,只是到这一刻他才明白,相爱了,那种一旦失去心爱之人忍受的孤苦,无力承受,无法姑息。
慕长轩走到阳台,寒风吹来,他猛的咳嗽几声,这一咳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咳死吧,是不是快咳死了你才肯回来,依然为他熬着最不爱喝的冰糖炖雪梨?
一个人的除夕,冰冷的卧室,看到她的东西,慕长轩的大脑出现严重的幻觉。
慕长轩,你真的很闷你知道吗?能不能笑一笑啊?
老公,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吧?
哼,我就喜欢看帅哥怎么了,又没什么损失。
我保证以后不看别人了,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不要。
慕长轩,像你这么冷漠的人会爱上吗,怎么我感觉不到呢?感觉不到你的热乎,总是对我大呼小叫,还摆着一张臭脸。
想到她的吐槽和幼稚,慕长轩再也承受不住,高大的身形奔向书房,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话语,只要一进来卧室,他的那种想念会变得异常疯狂,疯狂得让他想毁了全世界。
然而来到书房并未让他好过多少,相反只会让他更加崩溃。
桌案上多了一只白色的马克杯,他从来不用这种小孩子气的杯子,除了她还能有谁?慕长轩甚至想,毁了她所有的东西,扔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
三天,如同人间地狱,折磨着他的身心。
他缓缓拿起桌案上的杯子,盯了好半天才发觉另外一端刻着东西。
一张娃娃脸的夸张表情,那眼那眉不就是她么?他伸手触摸她的眼她的眉还有她嘴角的缝隙,笑得那般猥琐,正是她平常最喜欢逗弄他时的表情。
每次他都会故作严厉的呵斥她,白小悠,你的样子太丑了,入不了爷的眼!
很丑的表情,只有她才会做这般幼稚的事,可此刻,他想疯了这样的她。
她在的,她还在的,一定还在……
再往下,是一段简单的文字,‘想你的时候画下你,喝水的时候就可以,亲亲你啦’!
她曾经在日志里说,从来没有感受过谈恋爱是什么滋味,想必就是这样吧,说着最幼稚的情话,做着最幼稚的事。
慕长轩拿着杯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将杯子上的人物图像放在唇边,像是在感受她的唇,她的脸。
好一会儿,等他缓过神,坐在办公椅上,外面爆竹声热火朝天,并未打乱他的思绪,万家灯火,最孤独的人只有他!
他伸手拉开抽屉,顿时,眼眸一紧,心又一次疼得鲜血淋漓。
慕长轩
你这个骗子,说好只爱我一个人的,还说什么只对我一个人好,今天我才知道都是骗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傻,特别好骗,好欺负?
哼哼,我告诉你,以后这里面只能放我的东西,什么黑色的头发,我帮你扔了,想要算账,尽管放马过来吧!
好吧,我承认还是有些怕你,你能不能不要想念这束黑色的头发了,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帮你留好不好,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个,是我的头发,放在这里,以后你累了,只能想我,不许在想什么初恋情人。
过去的我不计较,但以后你只能爱我一个人哦,不然,我就每天找帅哥,气死你!
言语很霸道,但每一句每一字像锥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生疼生疼,原来她一直误会他心里有别人,难怪她当时想要那束头发,傻瓜!
哪里有什么别人,难道你不知道,一直都只有你,都只是你吗?
当时他应该带她一起去澳洲的,即使她不愿意或者不开心,也总比这样没有消息的好。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
或者,他应该在过年之前回来,那么她就不会去机场,不会遇上那场暴乱,他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这个时候应该在他怀里撒娇,缠着他买这个买那个,甚至讹诈他要新年礼物。
亦或是会心血来潮看上那个帅哥,乘其不备偷偷看上几眼,然后他会像小孩子一样生气,等着她很狗腿的向他认错。
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清安静,可怕的安静。
“六爷,不是叶尚伟,应该是和我们作对的那伙人劫走了。”虽然慕长轩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但他们还是不放心慕长轩一个人在公寓,便一起冒死进来劝阻。
书房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几个人眉头紧皱,急着不知该如何劝阻,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机会适时的扰乱他的心。
这个消息他在回来A市的那天便已得知,不然他还会冷静的坐在这儿,不一枪毙了叶尚伟才怪。
“只要有消息就好,就是挖地三尺,对方是玉皇大帝也要给老子找出来。”慕长轩收好她留下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放入抽屉,一声冷冽的狂傲声响起,令人闻风丧胆。
说完,他迅速的从座椅上起身,拿起桌案上的酒瓶往嘴里灌,麻木的口感,没有味觉,心,如同火烧般难受。
“您别再喝了,这样下去哪里还有力气去救夫人呢?”
这话确实起到了作用,慕长轩听后,手里的酒瓶飞快的掷出,发出激烈的撞击声,也让他的思绪渐渐回归。
小悠,等着我,不管如何我都会拼尽所有去救你!
是不是又被吓坏了,对不起,总是给不了你想要的,等你回来我们不在这儿了好不好,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我保证以后不再那么忙,可好?
——
慕长轩带着众人冲进叶尚伟的私人别墅时,叶尚伟正在卧室和美女做着某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运动。
也不管合不合适,慕长轩一脚便踹开了房门,将别墅外的保镖全数压住,背对着房间里*的二人道,“告诉我她的下落,你要的,我给你!”
一句话简单明了,他等不了,真的等不了,要得到最准确最可靠的消息。
这件事虽不是叶尚伟做的,但和他背后的势力脱不了关系,即使今天是大年初一,他也必须知道白小悠的下落。
“哟,慕六爷带着这么大的诚心而来?”叶尚伟推开身旁的女人,开始穿衣服,冷冷的扫了一眼被慕长轩手下压制住的保镖,心里愤愤不平。
其实,这两天他改变了主意,之前是他把慕长轩想得太简单,在得知他真正的势力后,他想晚一段时间出手,哪知叶敏那个蠢货这般沉不住气。
不过,此刻看慕长轩的样子,叶敏像是做对了,是他低估了慕长轩对白小悠的感情。
明明可以胜,可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屈尊降贵的和他来谈不平等条约,这种买卖谁不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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