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终(于逃脱(精彩)
午夜时分,一声洪亮的啼哭声让地下室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忙活了大半夜,为刚出生的婴儿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身体,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
一切恢复平静,众人离开之前扫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叹息声连连,孩子的啼哭声让白小悠小声的哼唧了几下,皱着眉眼皮沉得厉害,最终难以抵制身体内的疲倦,彻底睡了过去。
这一睡,等她醒过来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朦胧中,她总能清晰的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你的身子太虚弱了,不要动。”然而等她彻底清醒,耳边却是令她极为厌烦的声音,小手被一双温润的手按住。
白小悠心一沉,眼前是他那张依然棱角分明的脸,而对她没有半丝的吸引力,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对他的恨愈发深刻,侧过身便不想再理会他,浑身瘫软无力,生完孩子全身像是被人榨干了所有力气。
孩子?
乍然一惊,白小悠苍白的脸骤然一紧,猛然从床上直起身子,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她下腹流出温热的液体,微微泛疼,可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在叶尚伟讶异的眼神中,两手拽着他的胳膊,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少了之前的恨意,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祈求,他当然明白她为何这般慌乱无措。
叶尚伟未曾言语,眸色沉了沉,让人无法琢磨他的内心,特别是那紧抿的唇,让白小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孩子,她的孩子呢?
他不答,她只会愈发的焦急,仿佛刚才对他的冷漠和恨意只是一场令人来不及消化的错觉。
白小悠睁着盈满雾气的眸子愣愣的在他线条完美的脸上来回扫动,想从他眼里看出答案,放在他手臂上的双手渐渐用力,直到听到男人的闷哼声,她才惊觉他脸色不太好。
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心里一直惦记着孩子,那双惹人怜爱的眼显得更是柔弱无措,看得眼前的男人心里一阵荡漾。
他就是不说,让她急急也好,她的性子太过于刚烈,他还未能找到驾驭的方法,只能利用她的弱点,自己软下来,缴械投降。
无疑,叶尚伟还是喜欢这样的她,生产那天,她给他的眼神像是一个噩梦,梦里他总是看到她幽怨的眼神,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他除了害怕就是自责,自知对她有些过分,不该拿她最在乎的东西去赌,可他真的没有办法,凡事不能两全。
如果能利用她的孩子来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是愿意的,虽然知道她是不得已恳求着他,但总比那天那种犀利的眼神要好。
这两天他被她那种愤恨的眼神压抑得喘不过气,熟睡的她是安静的,虽然偶尔嘴里发出几声他听不懂的低喃,或者会叫着某个男人的名字,听得他心也跟着碎了。
即便这般,他也觉得比那天的眼神要好,他知道她是无法忘记慕长轩的,日日夜夜念叨,他不禁在想,梦里真能相见么?
白小悠哪里还沉得住气,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简直要抓狂了,松开他的手臂,胡乱的在枕套下面翻找着。
俗话说得好,越焦急办事就越乱,分分钟床上就被她弄得跟凌乱不堪,可还是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急得两眼泪汪汪,看得男人心慌意乱,正准备下床去找,他不忍心,开了口。
“女儿我已经托人照顾了,你产后虚弱,就安心养好身子吧。”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孩子健康,但不会让她自己带。
白小悠听后,双眸一凝,垂着眼,瘦弱的肩膀微微起伏着,她的孩子啊,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凭什么不能让她见?
她刚才还以为叶尚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想到她一个人在这里忙活了半天,他愣是看着她演了一场戏。
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可恶!
对他的恨愈发深刻,可她现在没有资格爆发,只能哀求着,让她见见孩子。
叶尚伟冷着脸,暗沉的眸光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叹息着,心疼着。
孩子,他不能给她,一旦给了她,他没了把柄,她对他的就只有恨!
白小悠压根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个劲的用眼神恳求他,毫无血色的唇颤栗着,看的男人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我说过她是我的孩子,白小悠你听懂了吗?”他说得很轻,但不难听出话里带着某种不明情绪的怒意。
话里的意思便是,这个孩子是他叶尚伟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女儿,只需让她好好休息。
即使知道孩子是安全的,可她想念得紧啊,怎就不能让她看看,她的女儿还来不及看一眼就昏了过去,白小悠恨极了自己的不争气,当时怎的不支撑下来看她一眼呢?
她长得像谁,像她多一点还是像慕长轩多一点?
还是像慕长轩吧,他那般俊美,女儿像他铁定是一个绝色美人,只要不继承他那冰冷的臭脾气就好。
白小悠甚至能幻想孩子到底什么模样,每个五官都是凭着对慕长轩的印象勾勒而出,确实,很像!
她疯了吧!
这样想着,心里愈发难受,一口气没缓过来,她猛烈的咳嗽起来,因为生孩子失血过多,她的身体更加虚弱,恐怕是再也无法生育了,如今为了孩子的事心力交瘁,本就苍白的面色多了一抹令人心疼的美感,不忍直视。
这也是叶尚伟的心结,强行给她注射了催生素,也断了他的后路。以后,他就是真的和她在一起,也得接受这个事实,这一生他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或许,这是他的报应吧,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老天爷不会再眷顾他。
叶尚伟,我求求你,让我看看孩子,就一眼好不好,好不好?
白小悠终于寻来纸和笔,心痛欲绝的写下这句话,在他思绪陷入无限的哀伤时,将手里的纸条塞给他,一双眼被雾气渲染,看得人心痒难耐,她脸上的情绪牵动着男人的心,疼着,无奈着。
这些日子他变得很沉默,或许知道他们该应对的结局不远了。他一直在想,要不要给她和慕长轩一次见面的机会,然后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虽然慕长轩已经让他节节败退,可他还是要努力不是,他叶尚伟绝不是轻易会退让的人,所以,孩子他是定然不能让她见到的。
我保证不再想着逃跑了,给我看看孩子吧!
她继续写着,像是没有了思想,总是重复的写一句话,那盈满泪水的眸子终究难以抵挡心里的坚定,轰然倒塌了,豆大的泪水滴落在白色的纸上,很快绽放出一朵青莲,砸在男人的心上。
“孩子早产,在医院的新生儿科,这个时候不方便抱出来。”
很好的理由,想必她自己也明白孩子因为什么原因而生,即使提出来让她再恨,他也只能这么做,孩子确实在医院里养着。
“放心,没什么问题,只是身子有些弱,养着总是好的。”
“好好休息!”
交代完,叶尚伟深深望了她一眼,想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想到她愤恨的眼神,伸出去的手还未触及到她的脸又缩了回来。
难怪慕长轩会如此疼她怜惜她,连他也无法逃脱不是么?
总之就是没理由的想给她最好的!
他会让她留在身边的,不急于这一时。
“叶少,我们不能再等了,慕六爷的势力太强大,再这样下去整个叶氏被他吞并不说,还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后面的话男人不敢说,相信叶尚伟自己也明白,他们的计划很简单,无非就是用白小悠和六爷的亲生骨肉作引诱,能达到共识当然更好,如果不能六爷也会顾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到时候是他们下手的大好时机。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呵,倒是没想到他会和政府合作,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罪行被曝光么?”叶尚伟冷哼。
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慕长轩的心思他是从来都未看透过。盛天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崛起,怎么可能没用点儿手段,而那些所谓的手段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明白的。
男人听后不免觉得无语,唉,叶少啊,您怎么这般糊涂了,凡事讲究的是证据,只要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空,况且慕长轩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想必是有人善后的。
“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一个叶氏对叶尚伟来说并不重要,他要的是整个A市,只是慕长轩将他身边帮手一并铲除了,折断了他的羽翼,让他失去的支柱。
但这些这并不影响他的作为。
林萧然已经被他利用完,慕长轩这样做算是给他铲除一个祸害吧,呵呵!他怎么可能输,他手里握着的可是慕长轩最在乎的两条命呐。
见不到孩子对白小悠来说是莫大的折磨,她从蒋怡玲口中得知孩子挺好,只是身体有点儿瘦,需要放在医院养着。
这个消息让她欣慰更让她心疼,十天了,她没见过孩子一面,整夜整夜无法安然入睡,本就单薄的身躯显得愈发纤细,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叶尚伟刚才来过,白小悠总觉得他变了很多,她求了他数次无果,便不想再求了,他来了,她只是冷冷的背对着他,连一个眼神怨恨的眼神也懒得给了,总觉得像他这样的魔鬼多看一眼都是多余的。
或许叶尚伟永远都不知道白小悠心里有多恨,她记得叶尚伟走时脸色有多骇人,因为她说了一句令人崩溃的话。
当叶尚伟疯了般的问她,慕长轩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一年了,白小悠,一年了?你就没有一丝心动?选择我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
白小悠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也许知道他不会伤害孩子,叶尚伟还要用她去威胁慕长轩,女儿无疑是安全的。
她冷笑一声,写下一句,我想问你,畜生和人有区别么?
之后她便懒得和他废话,他发狂,掀翻了地下室的所有东西,而她只是静静的站着,心如止水。
最后应该是累了,白小悠许久没听见摔东西的声音,转身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他本来就是畜生,还有脸问出那样的话,试问有谁敢跟一个杀死自己亲生骨肉的男人在一起?
白小悠不知道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长时间被关阴冷的地下室,让她肤色偏暗,加上身体虚弱,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近些天叶尚伟倒是没来烦她,她每日除了想着见女儿就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阴暗的地下室能看到什么呢?
只是,窗外的方向她很向往,即便知道逃不出去,她还是无法自控不去想。
“慕长轩今天结婚,跟我走。”手臂突然被一道力量拽得生疼,紧接着她的身子已经让人拖着往外走。
白小悠根本没反映过来,脑海里就剩下一句话,慕长轩今天结婚?
是,她很想走,每天想得都快疯了。
可她不能,她的女儿在叶尚伟手里,就这么走了,女儿怎么办,那是她的命啊!
似是看出她的犹豫,女人侧过头,面巾下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她道,“你就算不走他也不会让你看到女儿,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了解么?”
光听这声音白小悠就知道是蒋怡玲,她的话让白小悠动摇了,苍白的小脸紧紧收缩,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叶尚伟大势已去,这个时候应该是去参加慕长轩的婚礼了,这里只有两个男人,等下我想办法支开他们,女佣们不会拦你的。”
“你只有逃出去,找到慕长轩,让他救孩子,否则你就是待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反而增加了慕长轩的负担,他救孩子的同时不还得顾及你么?”女人的口吻急切,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焦虑。
最后一句话彻底坚定了白小悠的信念,只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
孩子,孩子在哪里,你告诉我!白小悠松开她的手,写下这句话,眼神渴求而又迫切。
她想,蒋怡玲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的吧,她真的想看看孩子,如果在这栋房子里,她就是死也想看看她,而女人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希望破灭。
“我也不知道,再不走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你可要想清楚。”女人根本不等她回答,拉着白小悠的手往外走。
白小悠虽然有些恍惚,但也没拒绝,却不知等她出去后,地下室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盯着她离开的地方发呆。
“叶少!”方才送白小悠出去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男人身后。
叶尚伟身体一僵,收起脸上烦乱的情绪,转过身时扯去了她面上的丝巾,霎时,一张绝美的容颜映入他漆黑的瞳孔,性感的微翘,冷冷道,“给我盯紧她,一定不能让她婚礼之前见到慕长轩。”
“是。”身旁的男人干脆的回答,显然已经不关这个女人的事。
“你,给我看好蒋怡玲!”女人本想离开,却听叶尚伟来了这么一句,她可是他的女人,这些日子每晚都承欢在他身下,怎能让她去看守另外一个女人?
本来刚才这件事她就不愿意做,可某人的眼神太过于骇人,所以她才不情愿的答应了。
“走吧,我们也去参加慕六爷的婚礼,今儿个可是一场难得一见的盛世婚礼呢。你们说说送什么好呢?”叶尚伟吩咐完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身旁的女人,嘴角的笑意加深,却让人莫名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