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单替简宁擦完了嘴,纸巾揉成一团一把丢在脚边的垃圾桶里,“很晚了,我们睡吧,你明天一早还得送囡囡去学校呢。”
挫败涌上瞳仁,简宁耷拉下肩膀,淡淡的留下一句,“你先去休息吧,我浑身都是酒味,打算先去洗个澡。”
简宁退出厨房那一秒,路单又如何读不懂她眼角眉梢溢出的失望,但他,又何尝不对她失望。
他等她等了这么晚,就是为了告诉她一个决定,一个关于想跟她生个宝宝的决定,可当无意瞟到简宁脖子上被撂下的吻痕后,路单……放弃了。
一夜无话。
……
凌氏公司。
最近凌氏的员工日子过得可真够水深火热的,这一个月来,他们的凌总要不就是整天在办公室里痴呆,正事都撇到他们身上,要不就是呵呵笑的说要举办什么跟信达地产的联谊会,结果隔天也就是现在,忽然在会议室中捏着报告把他们喷得狗血淋头。
“……凌总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快被骂哭的高层主管扯了扯特助小吴的胳膊,但小吴还没来得及爆料,凌少宸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两人,“开会时交头接耳些什么?有什么意见当面提出来!”
他们有意见吗?高管和小吴面面相觑,最后憨憨实实的冲凌少宸摇头傻乐。
其实意见大了去了。
因为他们的凌总就跟每个女人每月都会来那么一次般,变得喜怒无常,上一秒的晴天下一刻的暴雨,简直是对员工的工资和身心的三重摧残。
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能力被炮轰成屎的高管们一脸心酸泪的挽留特助小吴,小心询问凌总又是在耍哪门子的威风。
特助小吴想了下,道出了一个最接近实际的猜测,“简小姐回A市了。”
简小姐?“哪个小姐?”神经迟钝点的还在追问。
但特助小吴此时已追着凌少宸出了会议室门口。
而就在凌少宸准备回办公室的途中,迎面走来了他的首席秘书,“凌总,税局的人在您开会的时候来过一趟,还调走了我们四年前的全部账簿,您看……?”
“都调走了?”凌少宸问。
秘书点点头,“是的,我跟他们说能不能等您开完会后再跟他们谈,可他们坚持要马上调走。”
凌少宸眸光一沉,立刻想到了是谁在搞鬼。
从凌氏成立之初到如今,由于简语父亲的关系,凌氏一直是税局啃不下的硬骨头。
而他们,也一直合理避税,账本对外做假账,对内做真账,平时税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卖简天海一个面子,可如今,如果是简天海亲自授意调查,那么无论账本做得再完美,税局的人只要想,就一定能揪出错来。
而税局拿走的,恰恰是四年之前的账本,简天海这是什么意思?打算跟他翻旧账,是吗?
凌少宸冷哼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见凌少宸语调平平,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秘书放下心来续道,“有一个人,想见凌总。”
凌少宸松了下领带,没什么心情地,“我还有事要处理,不管是谁,让他等。”
说着,跟秘书擦身而过,可秘书的下一句话,迅速让凌少宸转变了态度,“我想凌总还是见见的好,来人是简宁,简小姐。”
总裁办公室。
走在凌少宸身边,简宁根本连这间阔别多时的办公室都懒得打量一下,在他压制不住的雀跃目光下,劈头一句,“你照顾我的业务了?”
哈?
凌少宸脑筋有点转不过弯,就听见简宁继续质问,“你让凌氏的员工,要买房只能找信达地产做中介,是不是!”
更坑爹的是,凌少宸居然愿意为来信达地产购房的员工出百分之十的总费用,这天掉馅饼的好事有谁不喜欢,有点积蓄的甚至还哭着喊着要在简宁这里订两套房。
上下打量着穿着制服怒气冲冲的简宁,凌少宸有点怀念的想:眼前的情景,多么像他们的四年前,不过,要是这套制服还是原来凌氏公司的那套就完美了。
但简宁的怒火明显已经烧到了眼皮底下,凌少宸不得不对此事做出解释,“简宁,我知道你养家不容易,何况现在囡囡又上学了,费用多到数不清……”
凌少宸还知道囡囡上学了?
简宁秀眉挑得老高,“你派人监视我们?”
凌少宸不敢承认,只能故作糊涂,“没有啊,是那天吃年夜饭的时候,你自己说漏嘴的。”
眯了眯眼,简宁的面上充满了无声的怀疑。
凌少宸被她盯得心里发虚,心虚之后又免不了忿忿,“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知道囡囡过得是什么日子。”
简宁却吝啬跟凌少宸多谈点孩子的事,那样只会不停提醒她,他们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凌先生,我希望你能终止你那幼稚的行为,不要再影响我的业务发挥了。”
对于简宁接二连三拒绝他好意的行为,凌少宸非常直接地,“如果不是我,你一个月的提成有多少?十块?一百还是一千?你拿的钱还不够给孩子买营养品!”
“营养品?”简宁阴阳怪气地,“我们皮糙肉厚不如凌先生金贵,三餐管饱就行,还要什么营养品!”
凌少宸听到这里,突然感觉他的担心是对的,“怪不得囡囡面黄肌瘦的,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稍微买点好的给她都舍不得吗?没钱的话,我给……”
还是这副讨人厌的姿态。
简宁嗤之以鼻,“我说过不用了,上次还没得到教训是吗?”
凌少宸被简宁的油盐不进气得快要内伤。
“哦对了,以后只要是凌氏的员工过来信达,我一律不会出来接待,”顿了顿,简宁又补充,“即使是点我的名,我都拒接。”
凌少宸不悦,“你非要跟我划清楚河汉界吗?”
简宁偏过脸,重重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