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软,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酒桌上有大半的酒通通进了她的胃。
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明雅听着酒吧里低闷的音乐趴在马桶上呕吐。
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水。
拧开水龙头她用力的洗了把脸,摇摇晃晃的走出去,打算回去继续喝。
走廊上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的几盏壁灯作为照明,她扶着墙走了一会儿,却因为不远处的身影而刹住了脚。
卓然正靠在墙边轻吐烟圈,微弱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朦胧中,一半沉在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明雅僵站了一会,她虽然喝了不少,可脑子还是清醒的,当即便想从他身旁走过。
“明雅。”
他出声叫她,语中透出点心疼:“少喝点。”
明雅打了个酒嗝,只觉得他面目有些模糊:“真巧啊。”
卓然掐灭了烟蒂,好脾气的笑笑:“我在这里有个应酬,出来透透气。”
明雅“喔”了一声,说:“你忙吧,我走了。”
她见他不说话,也就没再继续搭理他的意思,直接回到了刚才的包厢。
这一晚她喝了不少,因为旁边跟着王厉,所以她很放心的挂在他身上没动。
一行人从包厢里出来,穿过热闹的大厅,直接来到车库。
一行四人除了王厉全都沾了酒,他想了想,直接把另外两人叫上车,正打算挨个送回去的时候,远方蓦的打来一道强光。
明雅浑身软绵绵的被抱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紧紧的拥了她一阵,直到她不舒服的挣了挣,才将她放入皮椅当中。
她抱着身上多出来的“被子”打盹,在酒精的促使下,神经反应稍显迟钝,一不回神,连上错车了也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八 谋杀亲夫
车速一路平稳的驶回海边别墅,等到车子停妥,明雅感觉到有个人又一次将自己抱了起来,她醉得睁不开眼,只能依稀听到海浪拍在礁石上的沙沙声。
周围的空气带着寒意,没多久她被抱进了一间温暖的屋子,舒适的环境与那人清淡而好闻的气息,让她的困意越发的重,忍不住勾上他的脖子,她换了个姿势睡得更沉。
伫立在大厅中的身形蓦然一僵,他微微侧过脸看她近在咫尺的睡颜,今晚她画了点淡妆,精致白净的小脸上垂下几根发丝,微湿的黑发黏在颊面,似乎衬得她的脸更为小巧。
她毫无防备的在他怀中入睡,呼出的气息透着点酒意拂过脖颈,就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刷过皮肤,带来丝丝颤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视线移开,推开门,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
可明雅不松手,勾着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的锁骨处,一边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一边清浅的呼吸。
卓然清俊的面上浮出红晕,撩开她颊边的碎发,忍不住俯下脸亲吻她的唇。
醉后的明雅显得格外的粘人,她哼哼唧唧的回应着这个吻,因为酒精的缘故脑袋就跟糊了一层浆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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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风声渐大,“哗哗”的海浪声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室内萦绕,将房间里气氛渲染得更为暧昧。
这时伏在上方的男人撑起身,脸色微红的瞥了眼身下那张,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脸。
抬起胳膊,他顺手从抽屉中取出一盒杜蕾斯,刚要拆开包装,他顿了下,气息紊乱的将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
思忖良久,最终他将未拆封的盒子放回了抽屉……
第二天明雅伴随着宿醉与双腿发酸的症状从床上爬起来。
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屋外的光线,在昏暗的环境下,她的头还是晕的,整个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窗户被紧紧的关着,屋内又开了暖气,所以哪怕她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也不觉得冷……
等等!
明雅浑身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中滑过,等到她一把揪住,才反应过来。
掀开被子往里瞧了一眼。
她双目有些迷离,一时竟想不起自己怎么就光了?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愣,下意识的动了动腿,这一动,顿时哀叫一声,那感觉居然跟她当初爬了18楼差不多。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睡在她身旁的男人。
可不就是让她爬了18楼的罪魁祸首吗?!
明雅头痛的抓抓脑袋,对昨晚的事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自己醉醺醺的从酒吧里出来,陪同的人是王厉,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只不过那时王厉都会安全的把她送回家,却没想到这次他是送到卓然手上。
喝酒误事!
明雅咬牙切齿的下床,费了点劲才找到自己的裙子。
三两下往身上套,期间她小心翼翼尽量没吵醒还在熟睡的男人,不是她孬,而是她考虑到男人与女人的身体构造,要是打起来,在光着膀子的情况下绝对是她吃亏。
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消褪,明雅顶着一头乱发回到床边。
还在熟睡的男人睡颜恬静,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如今仅剩下一个纯粹的轮廓,真是安静,无害得快要让她忘了他对她做过的种种恶行。
明雅不动声色的在原地伫立,拾起一个枕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生气,太阳穴开始一股一股的疼。
她盯着他的睡颜,做了就做了,她没这么矫情,虽然不会要生要死的跟他闹,可也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明雅几乎是立刻就做了。
跪在床边,她抬起手中的枕头用力的往他脸上捂。
卓然接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在被攻击的第一时间,哪怕人还没醒来,身体依然会自动予以还击。
于是乎,明雅还没来得及下死劲,便被一股大力掀翻,抓着枕头一股脑的滚下了床。
背脊撞上桌角,疼得她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明雅?”
抬头迎上他微愕的表情,明雅撑着胳膊往外爬,她要回去练咏春,总有一天她要把他五花大绑的踩在脚底下。
床下的枕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卓然像是意会过来点什么,微微一挑眉,速度极快的拦住她。
“刚才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宰了你。
眼看着她都快爬出去了却被他拦下,明雅恼火的还击,迅速的展开双臂,而后猛向中间里合,直击向他的太阳穴。
卓然有瞬间的怔忡,却也是反应极快的格开,而后腰身一弓,如猎豹扑向猎物一般,轻而易举的将她制服。
被一个光溜溜的美男子压住的滋味……明雅浑身一哆嗦,与他对视一眼,悄悄抽出两手,交臂置于胸前,而后在他未经意期间,手心拢成鹰头状,手指猛的戳向对方的双眼!
咏春之所以适合女人,是因为其讲究一个巧字,柔而不弱,刚而不猛,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防身。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躲得较为狼狈,也制造了让她抽身的空隙。
明雅学习时间尚浅,会的招式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两招,而今好不容易杀了他个出其不意,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她那点花拳绣腿他还不放在眼里,于是没跑两步,双手再次受制,这次他长了个心眼牢牢捏着她的手腕,令她无法造次。
他盯着她燃起火光的眼,唇角不由得勾出一抹浅笑,心情极为愉悦的道:“你还有什么招?可以一次使出来。”
明雅暗施巧劲试图挣脱,发现使不上劲的时候心中火气更盛,对上他兴味盎然的目光,知道这人又在戏耍自己,一种屈辱开始在血液中沸腾。
而在下一秒,她却没了动作,只是突然安静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卓然微扬眉,笑道:“怎么不说话?你刚才的气势呢?”
明雅还是咬着唇不作声。
他垂眸将她凌乱的衣着尽收眼底,一时起了逗弄的兴致,笑道:“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明雅蓦然瞪大眼。
卓然眸中盈满笑意,当即毫不客气的低下头亲吻她的唇。
明雅当然不乐意,无奈两只手被捉劳,只能徒劳的一撇脸,将将躲过。
他眼底晃过一抹精光,嘴唇故意擦过她的颊面,在她惊慌的神色中精准的找到那两瓣红唇。
明雅瞪大眼,就跟被老猫叼住的老鼠,“吱吱”的挣动两下,好半晌又没了动静,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卓然停下掠夺的举动,本不打算理会,谁知外头那人见他没开门,在“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大门被撞开了。
卓然反应极快的用床单包住自己,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几乎是瞬间的,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撞了进来。
他一愣,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后的明雅便大喊道:“警察同志,就是他,他昨晚趁我喝醉,强暴了我!”
这名警察同志几天前刚到单位报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兵,而今儿个正好在附近巡逻,接到线报便赶了过来。
屋内的窗帘没有被拉开,四周显得格外的昏暗而暧昧,而眼瞅着男人身上的被单和女人衣衫褴褛的模样,警察同志很果断的一挥警棍:“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卓然面上的笑意褪了个干净:“等等,我换身衣服就走。”
警察同志一挑眉,这强奸犯还要脸了?
“换什么?拷上,住那么好的房子还干这种龌龊事。”
“咔擦”一声,是手铐合上的声音。
卓然被带走的前一秒,侧过脸问道:“明雅,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男人出口的声音发闷,沉得吓人。
明雅没回话,也跟着回去录了口供,谁知录到一半,替她录口供的小警察被人叫了出去,回来以后,招待她的变成了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
“说说事情的经过。”他翻开本子,倒也不看她。
明雅不疑有他的将昨晚的事重复了一遍,谁知道那人突然打断他,不耐烦的说:“方小姐是吗?你的口供跟我们这边有出入,昨天晚上有人见到你是自愿上车的。”
“我……”明雅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谁看到了,我怎么可能自愿上他的车!”
“证人是谁我们不方便透露。”他顶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你……你们什么意思?我明明是被他抱上的车,怎么就成自愿了?”无端端被颠倒了是非,明雅气得浑身发颤。
那名老警察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声色俱厉道:“什么意思?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卖淫,敲诈!现在要对你进行审查!”
明雅彻底愣住了,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直到门外进来一人,那是已经换好衣服的卓然。
见到来人,那警察立即换了副面孔,客客气气的上前与他握手:“卓少,有段日子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