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等时机,许凉又未尝不是。
这天叶轻蕴约了人去射击俱乐部,走之前,瞧了许凉好一会儿,问她道:“这几天你神神秘秘地,在谋划些什么?”
许凉只淡淡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轻蕴其实早有察觉,但从未过多限制。他眼眸深深地凝视她,可最后只说了一句:“万事小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凉心里忽地像有了依靠,“放心吧”
等他走后,许凉上楼换了衣服,只穿了一休闲冬装,轻便干净。
她到停车场里径直选了车,仍是那辆倒霉催的克莱斯勒猎兽。只因这几天她背着叶轻蕴练车都开的这一辆,车老了,安全设备却一点不老。
许凉车开得照样慢,沿路悠闲欣赏风景似的出了别墅区大门。
后视镜里,等她的车开出去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悄然跟了上来。
许凉嘴角一翘,鱼上钩了。
她把车一直开往郊外去,开这么慢,眼见着一辆辆车超过自己。甚至她看见有人摇下车窗,欣赏这辆名车,然后摇头可惜道:“女司机开这车,白瞎了”
许凉听了忍不住发笑,往后视镜一扫,心想对方果然耐不住。但另一方面也实在耐得住,自己开这么慢都有耐心坚持跟着。
车一路开到一条宽阔的道上,许凉忽然加速往前,后面的黑色汽车紧追不舍,此时竟连隐蔽也顾不上了,速度比许凉的还快,没一会儿就开到许凉车子旁边,并且越靠越近,试图将她的车子给逼停。
这速度已经是许凉开车历史上最快的一次,要是叶轻蕴在场,非得吓出心脏病来。但她没时间害怕,必须全神贯注。
眼看旁边的黑色汽车越加穷凶极恶,许凉咬牙将方向盘一打,离路边更近了一些。前方就是岔路,四面都是路口,许凉握紧方向盘,几乎将油门踩到底,终于冲出了那辆汽车的威逼。
而此时路口四面突然冲出几辆车来,将黑色汽车包围在中间。
这时候比的就是勇气和硬气,四辆车目标明确,即使离黑色汽车近了也丝毫不减速。
黑色汽车司机吓得腿软,汗顺着脑门儿直往下流。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他想要命,就不得不把车给停下来。
这时候四辆汽车都下了人来,穿着便衣,为首的那个绷起下颌的样子着实唬破人的胆子。
黑色汽车四面围着的人,拿着棍子在车窗和挡风玻璃上重重敲打,将里面的人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抱着头却无处可躲,只能任玻璃飞溅。
最后还是司机扛不住暴力,先开了门,祈求为自己这份主动,能被他们放过一马。
他跪在地上不住求饶,而车后面的人眼见司机叛变,也只好开了车门下车。
歹徒全都落网,被一一擒住,嘴里不住告饶。为首的那个更是贪生怕死,两只手被手铐锁在背后,谄媚道:“我们只是受人指使,只要各位不为难,多少钱都好说!”
这话说得响当当,并且豪气,嘴里开银行似的。
此时那辆黄色古董车又不急不缓开了回来,上面下来一个穿着简洁大方的女人。只见她冷冷地眼梢微挑,明明容颜娇媚,此时因为这份冷酷,看来刚柔并济。
她刚好听到那人说了这话,便嘲讽一笑,“那你不如好好算一算,多少钱能买你这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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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真相
这位领头的男子,许凉不认识,但陈修却一眼认出他来。正是霍济舟身边的走狗,向于海。
向于海环顾四周,对方的人手是己方的三倍之多,自己的人被包围得严丝合缝。此时除非突至天兵天将,否则栽在这里是一定的。
他手脚都被人钳制,此时动弹不得。而那位被自己当成目标的许小姐,此时昂着下巴俯视他,就像垂眸看着一粒低到极处的尘埃。
从这个位置,能清晰观察到她洁白优美的下颌线条,给人一种神圣之感。
向于海心道果然绝色,先前还不信她能牵制住叶轻蕴,但此时看来,童湘那个女人说得还是有几分可信。
陈修见他那双脏眼睛正在偷窥叶太,一脚踹上去,向于海闷哼一声,重重趴跪在地上,嘴角沁出血来。
等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满脸是灰尘地直起身来,向于海往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笑道:“陈修,你跟在叶轻蕴身边这么久,还是个野蛮人。先礼后兵,不管多少年你也学不会”
陈修板着脸,不想跟他费话:“对你这种杂碎,用不着”,他蹲下去,一把扯住向于海的头发,将对方的身体扯得直往后仰,“谁让你这么干的?”
向于海喘着粗气,笑容诡谲,“你这么随便打人是犯法的,我只是正常行驶而已,半道上却被你堵住。等会儿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他故意把字眼咬得很重,淡红色的血水从嘴角飞溅出来,故意恶心人。
陈修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他这样倒打一耙,简直让人心里窝火。他带来的人看向于海到这时候还嘴硬,不由自主逼近,想教训这混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许凉在一旁冷眼看着,扫了一眼满脸仓皇,恨不得在陈修的人手里缩成一团的司机。沉吟半晌,她扬声把陈修叫了过去。
等陈修在回来,便把司机拎到一边,司机以为要拿自己开刀,两股战战,嘴里求饶声不断。
陈修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们会意,撸起了袖子,对向于海等人拳打脚踢。
一时哭喊声不断,郊外荒凉的道路上尘土四起。
而在陈修手里司机哪里经得住这种场面,整个人更加惶惑,生怕厄运降临在自己身上。他这把骨头可受不起那等磋磨。
一股黄色液体便顺着他的裤管热热地淌到地上。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小心翼翼地扭头,却见陈修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
司机瞬间魂飞魄散。
陈修只怕这种腌臜场面脏了许凉的眼睛,便道:“叶太,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吧”
许凉却淡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不去,怎么钓得出幕后那个人?”
在各种恐吓受惊之下,司机声线不稳地把他知道的那部分和盘托出。
他只道并不清楚绑架许凉的人是谁,向于海只告诉过他掳人后汽车到达的地点,其他的自己一概不知。
陈修再三警告,司机带着哭腔说,他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时候另一边的拳脚声音渐歇,陈修的属下过来说,除了向于海,其他的都是小喽啰。但向于海是块硬骨头,自从上次霍济舟把他从牢里捞出来,他更是对其忠心耿耿。
这种程度的逼问,恐怕没什么好料可以问出来。
陈修点了点头,斟酌着要不要先带向于海回去。
旁边的许凉却开口道:“既然游戏都玩儿到这儿了,半途而废岂不可惜?”
陈修看过去,她满眼玩味,便问道:“您的意思是?”
许凉围着那辆四面透风的黑色汽车转了一圈。又看了看陈修手下们的车,指着其中一辆道:“让这个司机上车,带我们过去”
陈修顺着许凉的手一看,她所指的那辆和向于海他们的车型一模一样,办法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叶太金尊玉贵,万一有个闪失,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加一块儿,也顶不住叶先生的冲冠一怒。
许凉觑他一眼,安抚道:“放心吧,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对上她坚持的目光,陈修只好妥协,将司机往许凉挑中那辆车的驾驶位上一送,他自己则做到副驾驶位上。
等许凉上了车,陈修面无表情地将腰上的枪拿出来擦了擦,幽幽地对司机说:“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它将打穿你的太阳穴”
司机差点儿又尿了一次,他看都不敢往旁边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惶然保证道:“不敢,不敢”
旁边坐着个随时能要命的阎王爷,司机不敢耽搁,一路掌心出汗地把人带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废旧工厂。
里面守门的人看见车子开了过来,将门打开,又迅速关上。
陈修观察了四周的形势,这里十分空旷,好在没什么遮挡物,一眼就能看清对方在此处分派了多少人手。
人不多不少,有六个,他估摸着里面大概只有一两个。因为目标没到,守在里面也不起作用。
看汽车里的人好一会儿都不见下来,那些喽啰心里起疑,一步步靠近。
这时候司机突然下了车,对那些人呵呵一笑,听见身后有关门声,扭头一看,那位也下了车。赶忙把目光收回来。
其他人看这是个新来的,便狐疑问道:“六猴儿,怎么向老板没来,你反而带了个新人过来?”
被称作六猴儿的司机嘴角抽搐一笑,“这位兄弟是向老板的得力助手,路上出了点儿事儿,多亏了他,我六猴儿才能安全再和大家碰头啊”
其他人一看陈修身姿笔挺,一股刚硬气度,不由信了几分。
再说这六猴儿一向胆小怕事,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耍什么心眼儿。
众人便收了疑心,只问:“票呢?”,他们说的票,正是被绑的许凉。
这时候陈修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把将许凉拉出来。
其他人看见下车的女子怯生生地含泪,五官绝美,皮肤水灵白皙得如同凝了冻似的,不由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个更是淫笑道:“这么个美人儿,要是等会儿童小姐开恩,哥儿几个——啊?”,说着搓了搓手,后面的话有多脏,不言而喻。
那女子面上更怕,眼中凝露,更娇滴滴地梨花带雨,勾得人心里又酥又痒。
陈修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档,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浮起一层淡笑来:“我看还是先把她关起来,等我老板到了之后再说”
说完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六猴儿忌惮他身上有枪,刚才那人对自己说得一清二楚,要是他敢轻举妄动,即使被人识破,也要先打穿他的脑袋!
六猴儿点了点头,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里面早准备好了一个小屋,用铁皮封着,闷得厉害。许凉被一把推了进去,四周无一件物品,活生生的牢狱。
她环视四周,忽地笑起来,长这么大,估计今天所见所闻最为特别。只怕会让自己终生难忘。
因为这里的空间异常封闭,许凉丝毫的笑声都会被无限放大,以她为圆心,带笑的声音如涟漪一般四散开去,和空气相互摩擦。
本完整的铁墙上却突然开了一个窗户,有个满脸嘲讽的女人将脸给探进来,“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许凉一见那女人,笑得更大声,“童湘,你也就这点儿能耐”
童湘恼羞成怒道:“我有什么能耐,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许凉敛了笑:“你把我绑来干什么?绑人可是犯法的!”
“绑你怎么了!叶轻蕴不是视你为心中至宝,许若愚当你是掌上明珠么?我倒要看看,打今天以后,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满身污秽!你身上流的每一滴血都是脏的!”,这些话像淬了毒,每个字眼似乎都打童湘的齿缝中蹦出来的。
许凉眼睛无波无澜,“童湘,你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谁的样子更脏”,她转念又问道,“不过你本事也不小,连向于海都能请得动。你什么时候又和霍济舟狼狈为奸?”
童湘哼了一声:“他恨叶轻蕴,就像我恨你一样”
许凉摇了摇头,悲悯道:“你真是可怜,瞧瞧你现在,被嫉妒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明明被抓被关的人是她,可许凉倒反过来同情自居,童湘阴沉的目光近乎癫狂,“那不如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许凉抿唇:“期待你没有底线的下作手段”
“嘭”地一声,童湘恶狠狠地将铁窗一关,小小的空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刚刚童湘打开的窗口被填上一个显示器。
渐渐地,屏幕上出现两个*纠缠的身影,两人嘴里“表哥”“表妹”地忘情叫着,暧昧的声音不断传进来,恶心地人直想吐。
接着是那位“表妹”怀了孕,她偷偷生了下来,可生下来的孩子却没有下巴,样子可怜又可怖。周围的人都骂他是只怪物,一看见他就要打骂,说他是“*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