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修依言出去了,叶轻蕴对严姨说:“今天估计我不会回来得太早,太太一个人在家吃饭。别给她做太辣的东西,她的喉咙受不了。一会儿你给她切点儿水果上去,她要是不想出门,麻烦严姨多照顾她一些”
严姨应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太太这人最轻省,您放心出门吧,我会照顾妥当的”
叶轻蕴略颔了下首说:“严姨做事,我一向放心”
等车子开走了,严姨才松口气。不管在这家呆多久,在这位不怒自威的年轻男主人面前还是这样大气都不敢喘。他身上总有一股无声的气势,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陈修的报告打从叶轻蕴夸出门那一刻就开始了。“我们这边的人比警察先找到那伙人,在一条要搬迁的小巷子里。幕后的人脑子不笨,专找的那种用起电脑比用笔熟练的未成年人,看那样子,一准是受过培训的,专被指派做这种勾当。就想钻警察局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的空子。幸好我们比警察先找到,要按他们的程序一套一套来,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叶轻蕴眯着眼睛,道:“这事儿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用一帮小孩子来玩儿阴的,的确是那边用惯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法。向于海是霍家的忠犬,即使这次不能拿霍家人怎么样,断他一只手臂也是好的”,他拍拍陈修的肩膀说,“既然人抓到了,就让他们先说出个一二三来,再交给警局。毕竟,华闻是个遵纪守法的公司”
陈修点头应是。
叶轻蕴笑笑,打了个电话给方誉说:“今天中午在孙家菜馆订一桌,你请警察局的方局长吃个饭。要是他问起我来,你就说我为了网上那几个散播谣言的人忙得焦头烂额。方局长听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天,最多后天,我要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在方誉道好后,他挂断电话。车子稳稳停在华闻的地下停车场,叶轻蕴和陈修下了车,刚好遇见霍济舟。
这个当年全城闻名的纨绔子弟,没了以前的浮浪,再不是当年那个扬言要用自家股份买叶轻蕴整个藏酒室的花花公子了。
只是命数开了个大玩笑,他藏酒室没得着,却一语成齑,他们家大部分股份都被叶轻蕴纳入囊中。
叶轻蕴看着面前这个在父亲入狱之后黑瘦不少的男人,对他眼里的阴翳毫不在意。叶家人是那种站在地狱里,也一笑置之的品性。
“今天怎么没看到向经理?”,叶轻蕴问。这话其他人问不奇怪,向于海唯霍济舟马首是瞻,常跟前跟后,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可他来问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霍济舟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招修炼得自然不如叶轻蕴,当下不管怎么努力,也挤不出笑来,阴沉着脸说:“叶先生不该比我清楚?”
“呵!”,叶轻蕴轻笑一声,“向经理在哪儿我不清楚,不过该清楚的,我倒是都清楚”
霍济舟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轻蕴漫不经心道:“我想,我清楚的,霍公子也清楚”
说完不顾他渐渐变青的脸色,叶轻蕴翘了翘嘴唇,带着陈修向电梯方向走去。
“向于海被关在哪儿?”,叶轻蕴问道。
陈修答道:“在晨光那儿”
“那个女孩子压得住他吗?”
陈修一贯的没有多余表情:“她要是连向于海都看不住,那更看不住叶太了”
叶轻蕴点点头,没再说话。
进了办公室,秘书室的人送了咖啡来。叶轻蕴开始忙谭柯宁在欧洲视察发过来的邮件。方誉没在,但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才走的。
秘书办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效率跟不上,那你在公司里的地位也要跟不上了。完全是竞争机制,适者生存。
本来许凉从嘉诺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他们结婚。婚后她打鱼晒网似的找工作,他也曾想过就把她安在自己身边。后来又作罢,要是周围时时刻刻都萦绕着她的气息,他的效率第一个降成负数。
午饭过后,方誉带着微微的酒味和一脸红晕回来了。他刚进叶轻蕴的办公室,叶轻蕴的手机就响了。
那支是私人电话,方誉从他抿起的唇角辨别出打电话的人是谁。
所以他将要汇报结果的嘴巴及时闭上了——天塌下来,总裁也不会错过这个电话。
方誉要这点儿眼色没有,分不清轻重先后,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叶轻蕴一听许凉在那头呜啦啦控诉自己的恶行,就忍不住笑了。他挥手让方誉先出去,和她打电话总不喜欢有别人在场,把那个私有的自己暴露给其他人似的。
“你让我明天怎么出门?!”,许凉一边去揉脖子上的痕迹,一边火冒三丈。
“不出门不就行了”,他老神在在地说。
“我还要上班呢!”
“如果你老板扣你工资,让他来找我说话”
许凉惊疑:“你不会连我们公司也有投资吧?”,不管是他或者贝樱,投资的项目遍布各行各业。有时候她会和他开玩笑,指着路边的臭豆腐摊问他:“那家店你入了多少股?”
叶轻蕴“唔”了一声,“你们公司大概没有”
许凉不禁呼了口气,他的关系网大得像天罗地网。要他是公司的股东,那自己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眼线。
“以后我再也不和你有夜间活动了!”,她一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又开始气呼呼地。
“你可是我老婆,难道我要找其他女人夜间活动?”,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危险。
许凉不敢顶回去,怕他真发火,委屈道:“都怪你!我连房门都不敢出,严姨看了会笑话我的”
叶轻蕴哄她道:“乖乖在家养着,听说李游要回来了,言胜奇他们都得了消息。说哪天要出去聚聚”,又给她出主意,“你要是无聊,我让人把你接到公司来?”
许凉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赶紧拒绝:“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什么人都不想见!”
小爪子伸出来挠他了?不敢直说不想见他,拐弯抹角地出招。
他还想说话,但此时书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让她先挂,这才接起桌上的电话。
接起来就听谭柯宁在那边抱怨:“你不是让我给那个小鬼头带东西过去,他一缠上我就不放了,一个劲催问你什么时候到欧洲去看他”
谭柯宁口中的小鬼头,是欧洲最大纸媒集团西洛里家族的长孙。
而叶轻蕴,是西洛里家族长孙的教父。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看在香香这么勤奋的份儿上,金角大王们在我应一声之后,就把我给收了吧~(≧▽≦)/~
又是玉琳郎的文哟,有剧情有功底,还有将军爱上你(打广告修炼成段子手了)来吧,咱上一个小剧场:
素有狼毒花之称的特种兵队长穿越成了皇朝第一女将。
逛花舫,上战场,追了丞相,扑了太子,某日一高兴还当街抢了大学士的公子回府……
秦玉玩弄着手中的匕首:“这妖人为了个公子打了爷的屁股,现在还要打爷的脸!老虎不发威当爷是纸糊哒!”
老虎果然不是纸糊哒,近身剑侍亲眼看见自家大将军潇洒的抬起脚,一脚便将太子爷踹进了碧落湖……
景孝帝站在紫金宫顶,逆着残阳,脱下踏枯万骨,染满鲜血的龙袍。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江山。”
“……你告诉我江珊是哪个小裱砸!”
☆、064.充气娃娃
“kris一向很通情达理”,叶轻蕴对谭柯宁道。用“通情达理”四个字来形容一个孩子,他的早熟程度可想而知。
“他一碰上你的事,情和理全都闹亏空”,谭柯宁在那边无奈地笑。
“那你就问他,我给他布置的功课,他做完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他就不能见我”,叶轻蕴想也没想说道。
谭柯宁得了他的主意,脑子一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真不知道西洛里家族的教育是怎样的,一个孩子也这么难搞,拿叶轻蕴做赌注跟自己打赌,赛马,打枪,自己全输给一个孩子。
这趟欧洲之行注定要成为谭柯宁的黑历史。
叶轻蕴听了谭柯宁汇报欧洲那边的情况后,没说什么。谭柯宁知道这是他比较满意了,不好的他不会责骂,只会指出漏洞;好了也不轻易夸赞。听说叶家人都这种德行。
许凉还真是在家里晃悠了一天。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卧室用餐的习惯,严姨说把午饭拿到楼上来让她用,她拒绝了。还是千辛万苦地支起老弱病残的身体,到了楼下。
然后她让严姨提前下班。
严姨愣了一下说:“叶先生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太太的”
许凉满不在乎地冲她摆摆手说:“不用了,只是他太大惊小怪了。我已经二十六,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严姨还是为难:“这——”
许凉一本正经道:“难道您非得我加工资,才肯听我的话吗?”
严姨一下子笑了。拿她没办法。
“没关系的,先生那儿有我去跟他说,他不会怪你”,许凉安慰她道。
一再劝说下,严姨才松了口,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许凉伸了个懒腰,赶紧把围在脖子上的丝巾摘下来。
刚才严姨就冲她脖子上看了好几眼。这纯属掩耳盗铃——谁在自己家里戴丝巾啊?
许凉把丝巾当做是叶轻蕴,狠狠扔在沙发上。
现在,她全身的筋骨都僵作一团,酸得厉害。像读书时候体测,一口气跑一千四百米后的效果。
她决定以毒攻毒。
许凉果敢地站起身,然后一阵酸痛突袭了她。她扶着腰,艰难地从柜子里拿出围裙,准备将本来华丽干净的屋内重新打扫一遍。
你自虐过后,就没有痛感再虐你了。这话是大学室友,姜奕说的。
她仔仔细细地用各种用具将角角落落都扫荡了一遍。可是严姨实在是个家务能手,没能清洁出任何脏污的许凉,丝毫感受不到成就感。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当了很久游手好闲的女主人。
不过好像真的有用。等她再站起来,体内的酸痛已经被腿上的麻意代替了一半。
她决定到楼顶的杂物间去看看,有什么可以为这个家效劳的。
这栋别墅一共有三层。这个五星级别墅区,叶轻蕴是投资方之一,修建的时候他就把自家的地划好了,面积是其他别墅的两倍。
地方够大了,两个人组成的家庭足以显得空旷,至少许凉搬进来的时候,就被它的宽阔和奢华震了一震。一直以为九哥就是九哥,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嫁了个大金主,可以包养她几辈子。
可他却嫌小了,首先他那么多辆豪车就挤不下停车场。再就是他说房间少了。
许凉四顾一排排可以当酒店的屋子,实在觉得这句话好冤枉这座房子。
后来才慢慢悟出来,他说的是,要有了孩子,房间少了。
她非常震惊,这么多屋子都装不下孩子,那在他计划当中,她得生多少个他才满意啊?
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孩子。装修时候空出来的婴儿房,长久以来英雄无用武之地。
杂物房的钥匙在许凉这里。她打开门,里面还算干净,只是有些乱。大多是他不再穿的衣服——叶轻蕴这人死讲究,衣服只穿新款,过了季的就不肯上身;还有一些没用的生活用品或健身器材。
她蹲下身去,好一会儿没动。等攒够了力气,才拉开贴着墙壁的柜子最下面一层,里面堆着大大小小,曾经装过礼物的盒子。而一个装着她过去的木匣子,就葬在这些盒子当中。
伸手将其他盒子拨开,终于显露出那深色的一角。触了一下,许凉像被电了一下似的,把手收回来。
她一下子将一大堆盒子往柜子里一推。使劲关上柜门,如同关上一个梦境。
即使不去翻看,她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一大摞的便签纸,木雕的一对结婚夫妻,以及当年她亲手设计的结婚请柬。
大概都褪色了吧。那喜庆的红通通的颜色早就陈旧了,一个怨艾的故事一般空枉地诉说着。那就是个潘多拉盒子,一打开,那些自责,埋怨就要灌满她两只耳朵,直到将她整个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