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夏清江过来了,喝了多少酒也没见他上脸,一看到盛霜也在,他也不在意她的那张冷脸。
盛霜和夏清江不对盘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那种被艺术熏陶出来的非黑即白的女孩子,见不得温璇受夏清江这份儿罪,所以每次见了都要挤兑他两句。
“今天夏大少吃素啊,也没个美人相伴左右,两只手臂都空着,真是浪费”,盛霜瞪着他说。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并不是她在瞪着夏清江,而是她眼睛大,看人一用力就成了瞪。
夏清江一副不跟小孩子见识的神气,“听说你在国外上演了一出猫捉老鼠,现在这份气要拿我当出气筒?”
------题外话------
我被自己蠢哭了,突然发现上课期间要怎么码字,才能赶得上中午的更新?难道只更三千?貌似填不饱大家肚子,哎,还是多码一点,下午更吧。抱歉啊,/(ㄒoㄒ)/~我也不想这样
☆、090.想得美
盛霜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但眼睛一转过去就看见两个狱卒一样的男人,四只眼睛成了捆在她身上的枷锁。心里更烦,她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凉已经把自己手里的酒换成了饮料。
“别戒酒消愁了,一身酒气地回去,说不定你的刑期会更长”,许凉劝说她道。
盛霜脖子一硬,成了个满身顶撞的孩子,“我身上怕谁?我被我妈冻结了卡,全身上下只有两百块也能活下来。这么回去顶多让她骂一顿”
许凉心想,你妈妈那张嘴在商场上无往不利,被她骂一顿也够你受的。
“能少一顿是一顿吧”,许凉知道她心情不好,像小时候那样勾了勾她的小手指。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一下子是光阴后退了十几年,在相视一笑中泯灭心中的不快。
盛霜有些受不了她地说:“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说着上下扫她一眼,“除了这身材样貌有了女人的韵味,一举一动都还没跨出青春期呢”
夏清江哈哈笑道:“你表哥又不是恋童癖!”
盛霜瞪他一眼:“我表哥可不能和你比,只要是个雌的,你都恋”
“盛霜!”,叶轻蕴低声喝她道,正了脸色说:“越来越没谱,我看你去了一趟意大利连从小你外祖母教得了礼仪也给忘了。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
要她再多一句嘴,叶轻蕴就要发怒的样子,盛霜不敢多言,嘟了嘟唇,扭身往那群穿着华美的年轻女孩儿那边去了。
“她是小孩子脾气,你别跟她计较,说不定赶明儿就忘了”,许凉知道夏清江不会生气,但盛霜到底说话过于直白,其实院儿里的长大的男人或多或少有大男子主义,她也是随口给个台阶下。
夏清江是被盛霜给挤兑惯了的,那是个心眼儿顶直的孩子。她跟温璇好,就巴心巴肝地对她,温璇表面看着温温柔柔,其实内里防备很深,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走进她心里。她嫁过来以后,盛霜很喜欢和她玩儿在一起,也算在婆家多了个闺蜜。
所以他对盛霜这个没长大的孩子从来都宽容。应该说,所有待温璇好的人,他已经习惯了给予更多的耐心。
“你们也太小看我,从小到大老头儿骂我的次数比吃饭还勤”,夏清江一边笑一边摇头,“就盛霜这小脾气,在我爷爷面前根本不够看”
叶轻蕴抬手看一眼腕表,说:“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刚回来就要守家规?去了一次香港,回来又不倒时差,今晚上邢二那儿有个趴,去不去?”,夏清江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看就是在使坏。
他们那些花花公子办的趴,一向脂粉气十足。女人就像待取的酒水,食物,成群结队,就等着人上去偷香取乐。
许凉也笑:“看来盛霜骂得一点儿不错”
夏清江一副受了大冤枉的表情:“人家那趴请的都是文人墨客,要不就是金融界知名人士,专攻学术”
叶轻蕴听到这儿笑骂道:“少胡扯,邢二的聚会什么时候学术氛围那么强?什么东西打你嘴里一过,都变了个样,要这话传到邢二耳朵里,恐怕他自己也要笑得前俯后仰”
“这也是为他好啊,他父亲整天说他搞些不三不四的花头。总要冠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头吧?”
“少来,我二姑父就是A大院长,要知道学术被你们拿来这么胡折腾,打掩护,非得气出个好歹来”,叶轻蕴将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盘上,颀长的手指少了杯中酒的映衬,随意放进裤带里。
喝了酒,他的目光半清醒半迷离,带一点儿清亮湿润的笑意。夏清江简直受不了他说句话就要扭头看一眼许凉的样子,生生将他衬得成了个多余的。
他知道小别胜新婚是个什么滋味,只不过太久远。于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烦躁地说:“行了,别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眉目传情,知道我讨人嫌,走啦!”
许凉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奇怪道:“这人真是,脾气愈发怪诞”
“别管他,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就好了”,叶轻蕴说着对她笑了一下。这笑是私有的,是给许凉独一份儿的体己,这笑是他自己也有些赧然,大庭广众,怎么就收不住这满腔的柔情呢?
只是许凉没敢接受这道眼波。只觉得今天的叶轻蕴好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两只眼睛里面的亮泽快要溢出来。
他这副样子可不妙,那些时不时朝他瞥两眼的名媛们,为这份被酒精升华得更加浓郁的魅力暗地里尖叫发疯。
她觉得在全场女人都被他迷倒之前,还是和他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
上了车,没想到陈修是他们的司机。很久没看到过他了,许凉跟他打了声招呼,陈修还是雷打不动的那句“叶太客气”。
叶轻蕴离开的时候没惊动任何人,盛霜也那两个保镖跟着,也不用他操心。他看见自己动身之前有个侍者时刻在注意自己的动态,大概是颜艺珠交代的。他赖得再去应酬那个女人,她身上的香水味可把他难受得够呛。
他把隔板升起来,营造出一个只有他和许凉的私有天地。
叶轻蕴将许凉的手握住了,仔细查看她在车祸中留下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已经不大看得出来了。
将她的手背拿到自己脸上轻轻蹭了蹭,似乎这肌肤相亲的动作成了最怜惜的抚慰。
“我可没有这么若不经风”,许凉说。
叶轻蕴可不这样想,跟她唱反调似的说:“也不知道是谁,被我办一次得恢复两三天;让你早起练个晨跑,能把生理期给跑出来……”
他还没说完,许凉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唇:“去香港也没把你的毒舌给洗涤一次?”
他的眼睛成了车窗外透进来灯光的沃土,那些光亮慢慢成长为一场盛大的璀璨,再添一点笑意作为催化剂,瞬间到达沸点。
叶轻蕴眼神很妖地看她一眼,伸舌舔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许凉手心被烫了一下似的“呀”一声,又气又恼地瞪他一眼。到处找了一圈没找到纸巾,还是他递了一张手帕给她。
她像抹着刚才那画面的记忆一样抹着自己的掌心。这个动作完全是背着他的,从车窗上面,她看见从小陪伴自己到大的那张脸上全是幽怨。
但她更加恼恨自己现在表里不一,动作是是个贞洁烈女,但脑海里却回放着他舌尖点在掌心上那微小的温暖濡湿。
自己好像被他带坏了?
叶轻蕴不确定她是否真的生气,凑到她背后,试探着抱住她。
许凉受了大刺激一样,转身把他推开。两眼警惕地看着他。
“非要我硬来是吧?”,这语气将他恶化成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俊气流氓。
许凉睖他一眼:“硬来软来都不行!”
“这么有骨气?”,他拧身从后面拿出给她买的点心——珍妮曲奇,恒香老婆饼,曲奇四重奏,么凤话梅,以及陈意斋的燕窝糕和杏仁霜,“我想,说不定你的骨气会挺到这些东西都过了保质期的那一天”
许凉身体没动,可眼神已经扑过去了。上次她去香港,行程太急,这些东西都要排着长队才买得到,所以只能遗憾与它们无缘。
没想到叶轻蕴把这缘分给续上了。
她逼着自己转开眼睛,味蕾已经开始向往一样样摆在自己旁边的点心。但是——自己毕竟是个有骨气的人!
“你休想用这些东西收买我!”,她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哦?”,他语气上扬得贴近,温柔的呼吸将她的脸色织染成粉红,每个字都随着这呼吸柔柔地喷到她脸上,“那再加上华闻总裁叶轻蕴怎么样?”
他声音轻得像是在对她催眠,下蛊。这句话的每个字眼都成了古筝上的琴弦,不间断地在她脑海重复弹奏。
她晕晕乎乎地偏了一下脸,他的嘴唇刚好贴到她脸颊上。
两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许凉才受惊一样弹开,将车窗降下来,风和黑夜一起灌进来,吹散车内的暧昧和火热温度。
她已经预感到他剧烈的心跳,和潜伏在血脉中的力道与激情。要是真在车上……自己真不用活了。
没想到车在云顿庄园门口被拦截下来。
陈修下车去询问缘由,没一会儿到了叶轻蕴那边的车窗外请示。
叶轻蕴的呼吸早已风平浪静,脸色端凝威严,哪还有对着许凉情不自禁的悸动模样?
他降下车窗问道:“怎么回事?”
陈修答道:“他说这家的主人吩咐,请您稍等一会儿”
叶轻蕴冷笑:“这世上还没谁敢拦我的车,今儿倒有人想开这个先例了”
陈修见他有些动怒的前兆,立马垂眸不语。便听见他又说道:“只问一句他到底放不放行,要是不放?”,他轻嘲,“那就教训到他肯放为止”
“是”,陈修应声离开。再次进了警卫室,面无表情地问为首的那个壮硕男人,“到底放不放行?”
男人知道他是叶轻蕴的下属,此刻叶轻蕴就坐在车上,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他怎么敢多说一句?只是上头发了话,拦的就是叶轻蕴的车,这不是让他受夹生气,两边为难嘛?
男人一身笔挺的制服也掩盖不住这份战战兢兢,“不是我不想,实在是上头有令——”
他话刚说了一半,陈修一脚踢飞面前的茶几。茶几在空中翻腾一圈,“嘭”一声巨响撞到对面的墙壁上,茶几上的东西四散在地上,现场立马狼藉起来。
这一脚的力度有多大,那个摔在地上就此退役的茶几就是证明。
现场鸦雀无声。陈修眼神如有实质,缓缓在云顿警卫们的脸上扫过。人人都被这眼神定了形,满脸青白,动都不敢动一下。
陈修找到遥控器,自己开了警卫栅栏,什么表情进来的,还什么表情出去。他上了车,发动引擎,没一会儿车子驶入夜色中,探出头的警卫们再也看不见了。
“颜艺珠找你有什么事儿吗?”,许凉扭头去问叶轻蕴。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成了梳子,慢慢在她发间梳理。那柔软滑凉的质感,让他忍不住一再贪恋。
“没什么”,他说,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许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骨气在对话之间已经烟消云散。什么时候自己又被他圈到怀里去了?
这个浑水摸鱼的小人!
她动作迅速地用手撑着他的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但结果却是笨拙的,他一把就将她的按在自己胸口不放。
这下两人开始拔河,一个要挣脱开去,另一个偏偏不放。
“你放开我!”,这场拔河让她气喘吁吁。
他跟她讨价还价:“你乖乖地,我就放开”
“那怎么才算乖?”,她不动了,斜眼看他,笃定他的条件在自己接受范围之外。
“今晚睡我房间来!”
许凉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还是自己那个冷静自持的九哥吗?
“不要!”,她很肯定地回绝他。
叶轻蕴哼声道:“这可由不得你”
“我自己有房间”
“要不是怕你跟我拧,我早把你那屋给拆了!”,他觉得房子再画设计图的时候有个大大的失误,应该只设一个卧室。
许凉现在就开始跟他拧:“你这个专治蛮横的暴君!”
叶轻蕴倒觉得这个称谓不错,“我的后宫里只有你一个,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