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琳有些站不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像是死了一样。
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笔挺的双腿,她缓缓地抬起头,顾熠已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顾熠……”颜琳靠在他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莫云凡已经做好了送她离开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最后一刻她竟然醒了,等医生赶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之后,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这太不可思议了。”医生也只能感叹一声,然后又给莫姿仔细地检查了之后,才松了口气,“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现在身体很虚弱。”
“那……”莫云凡惊喜地看着医生,“没事了吗?”
“恩。”医生点头,“真是奇迹。”
莫姿只觉得一阵头疼,抬头看着莫云凡,“哥,我怎么了?”
“小姿。”莫云凡看着她,接着说道,“你没事就好。”
“没事?”莫姿奇怪地看着他,“我能有什么事?”
莫云凡仔细地看着莫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眼神好像很有神,并不涣散,他沉默了一会,接着开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现在?”莫姿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皱了皱眉头,“我怎么在这里?难道我又犯病了?”
“犯病?”莫云凡这下明白了,“你想起了什么?”
“哥,到底怎么了?”莫姿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的确犯病了,还自杀。”莫云凡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冷了,他知道,莫姿是回到了自己犯病之前的状态。
“我怎么犯病的?”莫姿害怕地看着他。
“你想知道?”莫云凡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
“哥,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莫姿咬了咬牙,不过眼神中还是透着一丝的恐惧。
“你……”莫云凡正要说,就看见莫总跟莫夫人赶了进来。
“小姿。”莫夫人接到电话之后就赶了过来,等看见莫姿的时候,吓了一跳,却又高兴地走了过去,“你没事了?”
“妈,我没事。”莫姿冷静地看着莫夫人,“妈,我怎么又犯病了?”
“犯病?”莫夫人转头看着莫云凡。
“她只记得刚刚回国的事情。”莫云凡低声道。
“哦。”莫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莫姿,“小姿啊,你现在都想起来了?”
“对啊。”莫姿冷静地点头,然后说道,“颜琳不是在远扬吗?”
莫夫人愣了愣,接着说道,“等你好点了我再告诉你。”
“妈,你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住。”莫姿看着莫夫人说道。
“这……”莫夫人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她犯病之后的事情都告诉了莫姿,包括她跟颜琳之间的事情,还有刺伤颜琳的事情。
“她呢?”莫姿抿了抿唇,也不知道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那眼神看着有些不对劲。
“小姿,我让小琳先走了。”莫云凡连忙开口。
“哥,你对她还真好。”莫姿看着莫云凡,想了一会说道,“哥,你给她打电话,我要见她。”
“小姿。”莫云凡担忧地看着她,担心莫姿再次地犯病,会伤害到颜琳,更何况,现在她可是死里逃生。
“哥,你放心吧。”莫姿只是心里有些复杂而已,“我不会伤害她的。”
“好。”莫云凡犹豫了很久,才答应,接着给颜琳打电话。
颜琳这个时候被顾熠抱在车里,正靠在他的怀里哭着,听到手机响了,然后拿过之后,看见是莫云凡打来的,她连忙收起眼泪,接了起来。
“小琳,小姿醒了。”莫云凡低声道。
“什么?”颜琳愣了半秒,腾地站了起来,头顶却碰在了车顶上。
莫云凡低声道,“小琳,真的醒了。”
“那小姿?”颜琳连忙坐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却又带着一些担忧。
“她想见你。”莫云凡就将莫姿的情形告诉了她。
颜琳连忙挂了电话,转头看着顾熠,“小姿醒了,我去看她,你在车里等我。”
“去吧。”顾熠拿过纸巾,给她擦着眼泪,不过看着那一双红肿的眼睛,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颜琳下了车,匆忙地赶到了重病病房,莫总跟莫夫人都在,看见颜琳一脸的憔悴,不过嘴角还是挂着笑容,夫妻二人就先离开了。
莫云凡想要待着,看见莫姿的眼神,他担忧地看向颜琳,递给她一个眼神,然后离开。
颜琳走了过去,看着莫姿,“小姿,你醒了。”
“废话。”莫姿的语气透着疏远跟冰冷。
颜琳却不生气,只是走了过去,坐在病床旁,上下地打量着她。
莫姿盯着她看着,“你现在知道理我了?我回国的时候,想跟你说话,你可都不正眼看我的。”
颜琳连忙低头,“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莫姿冷声道。
远远地看着,莫姿就像是教导主任,而颜琳就像是学生。
莫夫人也很担心莫姿万一犯病了,伤害了颜琳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才刚刚醒,早上接到莫云凡的电话,让她过来见莫姿最后一面,当时就吓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好不容易赶了过来,以为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想到女儿竟然醒了。
她转头看着莫云凡,“小姿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莫云凡摇头,“等等吧。”
“哎。”莫夫人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莫姿冷哼了一声,“我有那么可怕吗?”
“是我的错。”颜琳在想,只要莫姿好好的,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莫姿盯着她看着,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一直看着的莫云凡,她低头看着颜琳,“当年,是我不让哥去见你的。”
“我知道。”颜琳在知道莫姿的事情之后就都知道了。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莫姿不想再提起,折腾了这么久,她真的累了,如果真的要报仇,她也要自己亲自动手。
她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所以才会生病,但是经过了这一遭,她已经都想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颜琳抬头看着她,“小姿,你真的都好了吗?”
“你说呢?”莫姿的语气依旧跟以前一样。
颜琳吸了吸鼻子,接着伸手习惯性地想要捏她的脸颊,可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有手腕的伤口,只能收手。
“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说不过我,就知道动手。”莫姿哼哼了两声,然后想了一下,接着又看向颜琳,“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颜琳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被莫姿看穿了,听着莫姿这样的语气,她心里痛快了不少,只要能够让莫姿高兴,她做什么都成。
颜琳眼神里面也有了光芒,脸上也有了笑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莫姿想了一会,才说道,“如果当年不是我想不开,也不会用性命去威胁哥不去见你,当时哥为了去找你,出了车祸,小琳,是我害得你们没办法走在一起,如果可能,我只想你嫁给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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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莫姿这是要拆散小琳跟顾熠啊,吼吼……
☆、106 你跟沈忱?
颜琳没有想到莫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看着莫姿,“小姿,这件事情不行。”
“不行吗?”莫姿盯着她看着。
颜琳摇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莫姿看着玻璃窗外的莫云凡,接着又看向颜琳,想了一会,“难道不能给我哥一个机会吗?”
“小姿,你知道,我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颜琳说的很坦然,她不想跟莫姿之间再有隔阂,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会尽量地去弥补,但是很多事情,她也无法去挽回。
就好比,她跟莫云凡之间,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经不再可能。
莫姿想了很久,这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小姿,你真的没事了吗?”颜琳小心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情?”莫姿挑眉,语气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不过看着颜琳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些事情,发生了,忘记需要一个过程,她自我折磨了五年,到了现在,她才算是放下,可是对于莫云凡,这个哥哥,她却心存愧疚,如果不是当年自己的任性,现在他也不会这样的痛苦。
莫姿伸手握着颜琳的手,“小姿,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哥更了解你的人了,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哥也是逼不得已。”
“我都知道。”颜琳反握着她的手,“小姿,我已经跟顾熠在一起了。”
莫姿看了她很久,突然笑了,然后松开手,“算了,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颜琳抿了抿唇,知道莫姿就是这么别扭,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只有顾熠,而莫云凡,终究成为了过去,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曾开始过。
颜琳不想去看玻璃窗外的莫云凡的眼神,只是看着莫姿,两个人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莫云凡在外面等着,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
莫夫人看着也有些着急,“怎么了?”
“不知道。”莫云凡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夫人叹了口气,“小姿的这个脾气。”
“小姿既然都好了,我觉得她应该是彻底地想通了。”莫云凡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毕竟这些年来,他因为莫姿的病,而放弃了颜琳。
莫云凡的心里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可是却偏偏不能说出口。
莫姿当然清楚,自己的哥哥是个死心眼,他从小就喜欢颜琳,而且认定了她就是自己这辈子最想要呵护的人,可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使得两个人分崩离析,这是自己的错,莫姿必须纠正过来。
她想了想,既然现在颜琳已经有了决定,那么就等等吧,反正她跟顾熠之间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一切还有可能。
莫姿这样想着,然后看着颜琳的时候,眼神里面也少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想起过去的事情,她突然间有些后悔了。
颜琳知道莫姿是真的走了出来,可是很多事情,连自己也没有想好,毕竟五年了,她们之间还能变成原来的模样吗?
莫姿盯着颜琳看了很久,“我想跟你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