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辰夫给你道个歉,辰夫这孩子,最近确实是有些反常,你看,以前挺懂事的一个孩子,现在他爸还生着病呢,他连看都不来看一下,在外面还被传出那些莫名其妙的新闻,唉……”
宋子涵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你父亲跟我也说了退婚的事情,可是我就思忖着吧,这年轻人哪儿能不犯错呢,我希望你能够再给辰夫一个机会,我跟他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教训他,让他回心转意的。”
叶佳茗勉强地笑了笑。
之前说教训,迟智宇就架空了迟辰夫手中的权力,但是这种技俩折腾一次可以,第二次迟智宇自己恐怕也下不了手,毕竟还要顾及整个公司,如今迟智宇生病了迟辰夫也不来看一下,她算是看的透彻,这偌大的迟家已经没有迟辰夫的软肋,因此宋子涵这番说辞,完全不可信。
“阿姨,我努力过了,可辰夫现在心里全都是韩念笙,感情的事情,我觉得我勉强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就算了吧。”
她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委屈哀婉。
宋子涵沉了口气,“韩念笙那边,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你放心,那种出身低贱的女人,就算辰夫他想要,我也绝对不会让她进我们迟家的门!”
叶佳茗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再抬头,又是一脸的哀怨相,“阿姨,我看就别再逼他们了,上次咱俩去雅苑找了韩念笙一回,这次她出事是在雅苑,辰夫还怀疑上我了……”
宋子涵闻言非常气愤,“还真是被那狐狸精给迷了眼了,你放心,这口气我肯定得给你出的。”
叶佳茗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楼上,“阿姨,我看我跟辰夫是没这个缘分,你也别再针对韩念笙了,免得你跟辰夫又闹什么不愉快。”
“哪里的话,他毕竟是迟家的儿子,他也该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我哪儿能够让他那么任性妄为。”
叶佳茗表情有些担忧:“最近我在网上也看到那些关于他的谣传,我很担心……他最近还好吗?”
宋子涵脸色一下沉下来。
她已经几天没见迟辰夫了,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的时候,谈话结束的很不愉快,要不是在公众场合,她都想骂人了。
迟辰夫过的好不好?这个问题,她才懒得去思考,她需要的是一个永远在她掌控之中的儿子,她只想怎么把迟辰夫带回正轨上来。
叶佳茗倒是贴心,还带了些营养品来,跟宋子涵聊了一会儿,就上楼去看了迟智宇一趟。
迟智宇的精神状态依然不是很好,见到叶佳茗来倒是很高兴,跟宋子涵一样,他也语重心长笛说了几句批评迟辰夫,然后为迟辰夫求情的话。
多少也算是商界的泰山北斗,叶佳茗最后也不好意思再提退婚的事情,很勉强地说了个会回去再考虑考虑,便离开了,路过迟辰夫的卧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宋子涵:“阿姨,那辰夫最近住在哪里?雅苑那房子肯定不能住了吧。”
“我上一次见他是在市立医院,这两天就不晓得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联系他的。”
宋子涵也的确是打算要找迟辰夫一趟,只是这两天都在纠结于到底怎么谈。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还是清楚的,吃软不吃硬,在商场上精明,可在人际交往中的思想又比较单纯,现在不能硬碰硬,只能试图用怀柔政策先让他放下防备心来,再想办法解决那个韩念笙的问题。
她本来打算等迟智宇状态好一点了,好好合计一下这个事情,没想到晚上的时候,薛舜回来了。
薛舜其实最近也不太安分,时常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老宅,然后匆匆收拾一下就去上班,谁也不知道他晚上都是在哪里度过的。
宋子涵自然不会感兴趣,她巴不得薛舜永远不要回来,结果今天让人跌破眼镜,他不但回来了,还买了一堆补品,一来就进迟智宇的房间去。
迟智宇见他回来,表情有些惊喜。
他把买来的燕窝什么的在桌上放了一堆,然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挠挠头。
“最近我工作有些忙,所以没怎么回来,你身体好点没有?”
迟智宇咳嗽了两声,他就赶紧递水。
迟智宇喝了口水,叹了口气,“肺是老毛病,现在血管壁比较薄弱了,唉,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薛舜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情况他很不善于应对,他来找迟智宇,是有些别的心思,可又不好直说。
迟智宇先发了问:“你最近在蓝郡习惯了没有?”
“……还好,目前大多数业余流程都了解了,不过,”他顿了一下,“我每次进入数据库总是看不全,公司成立了二十年了,我却只能看到最近五年的。”
迟智宇脸色微变,“如果只是为了学习和参考,这五年的数据应该是可以了。”
薛舜绕着圈子,“我也是想多对比一下历史同期的平均水平嘛,而且我看早期蓝郡跟T.S.还有索菲特之间的资金流转比较频繁,可是这五年的数据里面就几没有了。”
“虽然都是一个集团企业,可三家企业也是分别管理的,至于资金体系完全独立,这是你大哥早些年就提出来的,这一点我也赞同。”
又是迟辰夫……薛舜摸了摸下巴,听见迟智宇说:“你想对比历史数据我能明白,不过你不要太过于纠结这个事情了,既然我让你做了,你就放手去做,不要总担心低于以前的收益支出比,不然让那些历史数据束缚了你的手脚,反而不好。”
薛舜点点头,没再说话,心底里却在腹诽,什么束缚,摆明了就是不信任。
这两天他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可在数据库里面翻来翻去也翻不到之前的,最近五年的有什么用?迟辰夫打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给迟智宇提各种各样的建议,从某种程度上讲,迟辰夫比迟智宇还要谨慎,知道自己早晚要接手家族企业,提前就开始进行洗白的措施,那些账目上已经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是薛舜知道,历史数据肯定是在的,没有一个生意人会把自己的账本直接撇掉,八成只是被藏起来的。
可是,是以什么形式藏起来的呢?是直接在数据库设置权限,还是整个挪出来存在某个别的地方了?
但他也不能直接问,迟智宇才不会傻到告诉他,他还得迂回地想别的方法,还不能让迟智宇在这个时候起疑心。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到了十点多,薛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空荡荡,静悄悄的,他站在门口,懒洋洋地松了松领带靠了墙,心底像是被掏空了。
之前在这个房间跟韩念笙相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回忆就是一种凌虐,他只觉得心脏被揪紧了,这样发了一会儿愣,突然就转身毅然决然地往出走。
这房间令他快要窒息了,他呆不下去。
车子又开到了南月门口,车速刚减缓,还没停下来,有人就一下子扑上来砸着车窗。
他下了一跳,定睛一看,小亲亲正拍窗玻璃。
他停下车子,她就立刻打开车门钻上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指着前面,很着急的样子,“开车啊!”
“开什么开?”他扶着方向盘看她一眼,“我要去南月,该拐弯去停车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