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义一看到她转身,就着急了,身体往前一撞, 手中的打火机顺势脱落,还没有熄灭的火苗,窜在了他带着汽油的脚背上面。
只听得轰的一声,佣人的尖叫声跟着此起彼伏的响起,苏云璟骇然回头,已经看到火苗从付明义的脚底开始往上燃烧,熊熊之态,势不可挡。
“云璟,你救我啊,云璟,我是你爸爸啊,云璟,救命啊,救命——”付明义的呼救声打破众人的震惊,哪怕他不是她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苏云璟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立刻组织人救火。
救护车警车随后赶到。
莫厉衍也从公司赶了回来。
苏云璟站在原地,看着被火球灼烧的面目全非的付明义被台上车,捂着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莫厉衍跑到苏云璟身边,扶住她的腰身,上下查看了,确定她没事,才问一边的佣人怎么回事。
佣人也参与了刚刚的抢救,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还是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莫厉衍听完后,脸色阴沉的吓人。
救护车那边也不能没有亲属跟过去,苏云璟说:“我去吧。”
莫厉衍不放心,苏云璟道:“没关系,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留下来吧,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对我做什么的,稍后打电话给你。”
莫厉衍看着被烧毁的面目全非的大门,点了点头:“那我带会让过去找你。”
“恩。”
苏云璟跟着救护车走了。
随后,付明义被推入抢救室抢救, 苏云璟坐在外面,静静的等。
付明义的烧伤十分严重,不停地有穿着白大褂带着蓝色手术口罩的医生进进出出,苏云璟一直静静的看着。
直到一个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 走到苏云璟的面前。
“苏云璟,这是你父亲的病危通知书,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在这上面签字吧。”
付明义的病危通知书,那个躺在里面与死神赛跑的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哪怕付明义一直觉得她是她母亲出轨跟别的男人生下来的,苏云璟也曾经很希望这个是真的,她不要有这么恶心的父亲,可事实证明,这一切根本都是幻想,没错,她拿了他们的头发去做DNA比对,结果显示,他们是生物学上百分百九十九点九九的血缘关系,所以,她的母亲根本就是被他们那对奸夫淫妇给诋毁的,而现在,跟她血脉相连的男人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命悬一线的抢救,苏云璟可悲的笑了笑。
“如果不想签这个的话,签这个也行。”说着,这个医生就拿出了另一份放弃治疗的同意书出来, “其实按照你父亲的情况,抢救也没多大意义,不如直接放弃算了。省的他痛苦,你也不用这么挣扎。”
医生是女的,从她一开口苏云璟就知道了,刚才不觉得,现在,她却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苏云璟终于对上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眼底的嘲弄,然后又看着这个医生素白的手指沿着耳廓将蓝色的手术口罩摘下,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里的情绪却令人难以分辨
苏云璟的淡漠在瞬间被打破,她的手指一点点的任由冰凉蔓延至指尖,这张脸——
就算是化成灰自己都不会认不出来的!
温暖,竟然是温暖!
那个半年前就应该死在那场飞机空难里的温暖,现在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苏云璟,我们大半年没见了吧。”面前的温暖,言笑晏晏,温柔的姿态与苏云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并无任何的区别,可是,却让她的指尖冰冷,血液凝固,脸色发白。
“怎么,害怕了?你放心,我是人不是鬼。”
面对一个大半年前就该去世的女人,饶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是会吃惊的。
苏云璟也不例外,不过她很快便平静下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望着面前的温暖:“所以说,其实半年前你根本没有登上那架飞机是吗。”
温暖笑了笑,像是沉湎在回忆中一般:“是啊,我本来都已经过了安检了,但是我实在舍不得厉衍啊,就不想走了,没想到这个决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个决定。”
苏云璟点头,口气淡淡,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温暖,眼神不犀利,可是却有种让人不容侵犯的威严:“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厉衍呢。”
那个时候,因为温暖的死,其实他们之间也是出现了好大的裂口的,她一度以为她跟莫厉衍,是要过不下去了,结果那个男人却说,那就凑合着过吧,她也天真的以为凑合过也没什么不好,可是现在,温暖回来了,罗君宁醒了,那么她与莫厉衍之间,是不是又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当中。
“这个我当然有我的原因,也用不着跟你解释, 现在,你不妨先考虑下到底签哪个比较好。”温暖将两个通知书放在她的面前,苏云璟握着笔,最后还是在病危通知单上签了字,并且对温暖说:“麻烦帮我告诉医生,尽力救,不惜任何代价,我是恨他,那么就要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温暖一怔,突然也是看不懂苏云璟了。她发现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而已,苏云璟其实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有气质,变得比以前有气势,同时最让人发疯的嫉妒的是,她竟然怀孕了!竟然怀了莫厉衍的孩子!这是她决不允许的事情,绝不——
☆、第156章 闪亮登场
温暖淡淡一笑后,重新将蓝色的手术口罩带上,回了手术室。
苏云璟背靠着外面的墙壁站着,却是心神不宁,莫厉衍马上就要来这里了,如果看到了温暖。 他会是什么表情,歉疚自责,亦或是欣喜若狂?
应该是后者吧,苏云璟想,毕竟他们深爱过,当时得知温暖去世的消息时。他那么悲伤难过,他用惩罚的方式将他们两个都囚禁在婚姻的牢笼里,是为了惩罚她,也是为了惩罚他自己。
但是现在温暖回来了,他到底又该如何选择。
事实上,等手术结束的时候,莫厉衍都没有到,按照莫厉衍的性格,应该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但是苏云璟却松了一口气。
手术室厚重的大门自动开启,参与手术的医生鱼贯而出,温暖站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中间,还是十分抢眼,因为她瘦削高挑的身材让人很难忽略,她跟手术医生交谈了几句,随便朝苏云璟走来,素白的手指摘下蓝色的手术口窄,随手脱了白大褂交给后面的护士,冲着苏云璟笑道:“如你所愿,手术很成功,你父亲恐怕还要生不如死的苟活一段时间。”
苏云璟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随后平静的冲着她点了点头:“谢谢你,温医生。”
“不客气。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温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苏云璟在白炽的灯光下格外沉静姣美的面容, 越发好奇,她当真是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对自己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吗,“衍呢,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医院,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呢。”
苏云璟的嗓子眼有些发干,看着温暖纤纤玉指将额前的发拨到自己脑后,亲昵又旁若无人的唤着莫厉衍的名字,指尖微微一颤,淡淡应了一声:“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他稍后应该会过来的。”
她转身欲离去, 温暖却突然出手, 挡住了她的去路, 漂亮白皙的脸上闪着嫉恨的狠戾之色,手腕的力道极大,几乎捏断苏云璟的手骨。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云璟的脸上闪过痛苦之色,用力挣扎了几下,然后温暖突然就松了手,好像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她笑看着苏云璟惨白的脸色:“痛吗,我告诉你,我的痛比你刚才受的痛百倍,万倍,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一点一滴的向你讨回来!”
这样的温暖,似乎带着丧心病狂的令人胆寒之色,苏云璟虽心境,但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好啊,我等着呢,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温暖转身走了。
付明义的手术虽然是成功,可毕竟伤得重,还是进了ICU,需要闯过很多关,其实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看着满身都包着纱布的这个男人,如今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苏云璟想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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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厉衍处理完了家门口的事情,本来是要直接去医院找苏云璟的。
但是乔律的人却通知她,付倩如跑了,当然她那样的笨女人,是跑也跑不远的,很快就被抓住了,莫厉衍驱车过去看。
章宁宁和付倩如被关在一间很小的犹如狗屋一样的笼子里,付倩如身上的衣服在挣扎中被撕破了,露出雪白的酥胸和大腿,被无数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少的伤,但却是不服气的叫嚷着:“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把我们抓到这里来干什么,放开我。”
“把你们抓来,当然是有些事情的,没想到付小姐还这么有个性。”乔律的身影,缓缓在章宁宁和付倩如面前出现。
章宁宁还在月子里,但是力气丝毫不弱,捡起地上的鞋子就朝乔律脸上扔过去。
可惜,乔律温和的笑了:“敢动我的脸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很可惜,你们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投影而已,既然来了这里,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多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想干什么,我说了可不算,给你们看个老朋友。”乔律拍拍手,原本的黑暗处,突然亮起了灯光,章宁宁和付倩如看到原本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幕布突然被缓缓打开,只见一个断手断脚的男人匍匐在地上,身上血渍斑斑,嘴巴咕噜噜的响着,看到章宁宁他们后,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突然亮了亮,紧挨着,发出咿咿呀呀的那种声音,付倩如突然惊恐的尖叫起来,叫声震天,哭着对章宁宁喊道:“妈,这个人舌头没了,妈——”
章宁宁自然也看到了,虽然没有像付倩如那样失态,但也惊恐的脸色都变了,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当时她找的绑架苏云璟和莫子诺的人——张久。
论谁见了这个模样,都要害怕的,更何况这个人还用那么怨毒的眼神看着他们。
乔律无比欢愉的欣赏着这一幕,颀长的身躯陷在宽阔的老板椅内,冲着章宁宁和付倩如笑道:“怎么样,感觉如何,要不要也试一试。”
付倩如吓得晕了过去,章宁宁脸色黑的难看:“是莫厉衍叫你来的?他想干什么,不妨痛快一些。”
“有志气。”乔律冲着章宁宁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她问你呢,你怎么说。”
镜头一转,转在了莫厉衍的脸上, 他冷峻的线条犹如刀刻一般,鬼斧神工,侧面的下颌线条与脖子崩成了一条直线,他盯着章宁宁,淡淡开口:“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付明义玩火自焚,你以后都别指望了。”
“什么?你说明义玩火自焚?”
章宁宁突然激动的挣扎起来, 奈何手上脚上都被上了锁链,根本就挣脱不开,一挣扎,更有被勒紧的疼痛。
“莫厉衍,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厉衍!”章宁宁发疯一般的怒吼,在莫厉衍看来, 却显得那样可笑,她们现在的命,在莫厉衍和乔律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乔律的眼中更是涌现出兴奋的光芒,好像跃跃欲试,莫厉衍听着章宁宁的叫嚣,淡淡一挥手,乔律便切断了与底下的视频,屋内顿时恢复了安静。
“接下来要怎么做。”乔律问莫厉衍。
莫厉衍反观他:“你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还要问我。”
“当然是要问你的,这两个是动你老婆和儿子的人,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解你心头只恨呢。”
“那你应该知道,动了我东西的,会是什么下场。”这就是章宁宁母女两的下场。
“明白。”乔律点头,又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那个付明义真的玩火自焚了?”
“恩。”
“死了吗。”
“去医院了,应该死不了,但恐怕也不能再兴风作浪了。”莫厉衍淡淡说着。
“那就好啊。”乔律手上端着红酒杯,嘴里哼着小曲,一脸怡然自得的模样,“很久没有感觉这么畅快淋漓的舒服过了,在这里我的身子骨都要生锈了。”
莫厉衍没出声,只淡淡饮了一口红酒,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乔律蹙眉,喊了声进来,立刻,就有一个人进来,到乔律耳边说了几句,说完后, 乔律挑了挑眉,挥了挥手,那人又出去了。
乔律则满眼兴味的看着莫厉衍,嘴角勾着嗜血又邪性的笑容:“你知道外面谁来了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下去会会。”
乔律开的这间酒吧规模不大,但是是在这条路的最好地段上面,旁边还有几家早期的规模比较大的酒吧,但偏偏就属乔律这边的生意最好,每到晚上,都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但他能一直相安无事的开到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乔律这人不好惹,也不好动。
“秦爷,今天这是什么风啊,把您老都给吹来了,有失远迎, 还望恕罪,还望恕罪。”乔律穿着白衬衣黑西裤下楼,伸手与刚刚走进店门的一个中年男人握手,脸上是热络的笑意。
每一片势力背后,总有一个掌控者。
乔律微笑看着面前的男人:“秦爷,来来来,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您尝尝。”
秦爷,全名秦五,人称秦爷,就是这地块上面响当当的大人物,乔律如果识相,要想继续在这里混下去,就该懂规矩,知道该怎么做。
“乔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对于你的名头,我也是听过的。”
“秦爷你可真是说笑了,您是这里响当当的大人物,我乔律算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的。”
“我没有说你可以跟我相提并论,我只说我也知道你。”秦爷背靠着沙发,一手搭在沙发边缘,一手端着茶杯,冷冷看看了乔律一眼。
乔律连连点头:“秦爷您说的是,那今天您过来,不知道有何贵干呢。”
“我今天过来,只有一件事情。”围序私亡。
“您说,您说,要是能给你解决的,我一定让你满意。”
秦爷点点头,大约 觉得完乔律的态度不错,直接道:“我知道你这两天抓了两个人,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们给放了。”
乔律面上带笑,漆黑深邃的眼眸深处藏着几不可见的情绪:“秦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抓人,我没抓人啊。”
“乔律,明人不说暗话难道还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