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用借口,我会安排好,过完年去,在那儿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她扶着他的脖子,目光灼灼的,点头。
混到暑假的尾巴,沈与尔想起件事情,扔下手里的活儿,就在大太阳底下跑到陈家门口。一抬眼,就见他靠坐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讲电话。
她也不着急进门了,嘴角带着笑盯住他的背影看半天,修长而结实,只一个轮廓就让她心动的不得了。
似乎觉察到背后的目光,陈顾返撑着栏杆回头,眉眼张扬起来,干脆就俯身双臂悠闲地搭在上面,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继续讲电话。
沈与尔不自觉舔起虎牙笑,在阳光底下十分灿烂,她抬起双手放在身前比了个心,再告诉他:“我先进去了啊。”
他勾着眼角点头,也慢悠悠起身,进屋。
“呦!小尔来了。”陈景安正巧削完一个苹果,于是递给她,“可甜。”
“谢谢安姑姑。”她叼在嘴里,坐过去说,“我找赵约。”
“上面睡觉呢。”
她“蹬蹬”跑上楼,拐了个弯,迎面就撞上刚从屋里挂掉电话的陈顾返,味道太熟悉。大着胆子抱了他一下,她用下巴蹭着他胸膛,说:“叔,我不进去了,你去给赵约揪起来。”
他很是受用,捏捏她的小耳朵。
没多会儿,赵约半睁着眼靠在门边,张了张嘴,迷迷糊糊也没说清一句完整的话。
“几号回学校?”沈与尔直入正题。
依稀能分辨出他在说“提前一天”。
“太好了,我比你早一天,不打扰你了噢,继续睡吧!”沈与尔给他推回去,一把拉上他的门。转而跟陈顾返说,“叔,我回去订机票,给你也订一张。”
完事就风风火火的,不见人影。
出发当天,沈与尔戴了顶黑色小帽子,墨镜往脸上一架就拖着白色的小箱子去打车。机场,她特意靠在安检口边的台子,扬起脑袋左顾右盼。
突然一只手臂从她脖子前边绕过去,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手腕上沉香的味道格外浓。后背紧紧贴住他有恰到好处触感的胸膛,这个人带笑的声音就随后而至:“跑这么快做什么?”
她挪开他的手臂,回身,仰起头背着手跟他乐:“先给你开路啊!”
陈顾返摸摸他发顶,将人搂着排队去过安检。
一落座,沈与尔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捏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玩,他反手扣住,她就问:“叔,你是不是过几天要回澳洲?”
他慢悠悠抬起眼睑,扬了好看的眼尾,对上她的视线,轻轻“嗯”一声。
“噢!”她鼓起嘴巴一下一下点头,目光放空。
“小尔!”他手掌压在她脑后将人拉到身前,侧脸凑过去,对着她的耳朵慢条斯理地说,“你在高兴。”
呃……被发现了!
她瞪大眼捧住他的脸,努力遮掩:“才没有才没有,我一点都舍不得你。”歪歪咬着下嘴唇,忍住啊,沈与尔,说好了欠他一个好消息,一定得是惊喜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你们爱我,喵~
第44章 好消息
这个小朋友笑得这么认真,漂亮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看过来,陈顾返忍不住就扬了嘴角,如她所愿地低头随意翻着手中的书页,笑而不语起来。
他回去那天,沈与尔好巧不巧被老师派出去办事,她拎着两大包东西低着脑袋郁郁地挤进地铁,找了个门边的角落靠住。
不经意抬头的瞬间,她一怔,不远处车厢连接处,有一个似乎微微熟悉的身影。
她将嘴巴里的空气吞下去,思考了千分之一秒,在车门关闭的前一刻抱着东西挤了出去,鬼使神差地跟上前面的身影。
换了两条线,出站,再不远不近地追了一条街,前面的人终于一个止步回身,目光带笑:“小妹妹,你跟我这么久,有事?”
沈与尔这才恍然回神,觉察到自己干了一件有点丢脸的事情,于是将东西往旁边花坛上一搁,仓促安慰她:“你别害怕呀!我不是神经病。”
对面女生面上安静,眉眼却弯起来,温柔的,细腻的声音伴着初秋温凉的风,让人心旷神怡:“好,我不怕,你说吧!”
“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跟她说话心情不自觉放松,沈与尔慢悠悠往花坛边上一坐,伸展开两条腿,迎着阳光抬眼,越笑越灿烂,连两颗虎牙都可爱起来。
应该是她没错,从法国回来了。
“哦?很像吗?那……没关系。”女生轻轻笑一声,并不介意的样子。
沈与尔视线只在她侧脸卡通的创可贴上一溜,又滑到绑着绷带的手腕,干脆跳起来正儿八经地问:“还好吗?”
“这里?”顺着小朋友的视线,她晃晃手腕,笑,“还行。”哪里来的小朋友,让人觉得这么阳光。
嗯……作为陌生人,再聊下去就有点图谋不轨了。
想了半秒钟,沈与尔从袋子里摸出一颗硕大的棒棒糖塞到女生手中,张扬着活力地告诉她:“送你。”随后退两步歪着脑袋一个转身,挥挥手,“再见哦!”
“再见。”女生直目送小朋友走远,才掏出响了半天的手机,接起来温柔笑道,“叶北向,晚接了一小会儿,理由啊!你要不要听?”
那边似乎心情不错地“嗯”了一声,还能清晰听到马路边喇叭的声音。
“碰到一个小朋友,特别的,嗯……”她将焦点放在远处思考,转瞬笑起来,“特别的,美好,向日葵一样。追了我两条线,一条街,最后送了我一根棒棒糖。”
“高兴吗?”那边压着笑,“站那儿别动,回头。”
她转身,看他走过来,眉眼温暖:“当然高兴啊!”
雨后初晴的天气,空气潮湿清新的要命,沈与尔躺在床上抱住日历数了3遍,心里越来越美,转瞬又唉声叹气,接到吴璃电话的时候愣是没缓过来情绪。
那边笑话她:“浪费这么好的天气,跟我们来MIX?”
“不去。”她按了按耳朵,适应那边震耳的音乐,揪住枕头歪歪靠着。
“你真是……为你叔神魂颠倒。”吴璃在那边的催促声里想起正事,“炖了一锅排骨汤,去我家喝,钥匙放老地方了。”
沈与尔一声不吭。
“这个也不去?”
她从床上跳下来,舔着虎牙笑:“这个得去,我叔要求的是不是?”
“就会欺压良民!”
沈与尔鼓起左边嘴巴,将门一带,兀自乐着:“可我还会给你们家打扫卫生啊!”
“对了,我们家多了……”
“什么?”嘟嘟的忙音,她奇怪地看眼手机,估摸那边有事,于是随意往兜里一揣就跑出去。
一进门的瞬间,沈与尔懵了。
“太,太……过分了!”她紧紧贴住门边,恨不能缩到门缝里消失,“乖!别……舔我!”
两只成年哈士奇将爪子搭在她身上,一个劲儿闻来闻去,重量压得她十分想咳嗽。而两个家伙就瞪大眼,又傻又萌地欢迎新人。
真是,要疯!
这时候走掉,是不是,有点怂。被两只大家伙逼走!?
她咬咬牙,一点点往里边蹭,突然门边的一只张大了嘴,嚎起来。
啊……这声音,她汗毛都竖起来。第二只也“嗷呜”一声,一个比一个响亮直接。
在这样的嚎叫里,沈与尔喝汤的手抖来抖去,两个家伙就是赖在门边不动。她抱住碗歪着脑袋弱搓搓跟狗对话:“想出去?”
叫这么惨,不会……出狗命吧?!
她脑仁都抽起来,张望四周从顶端的架子够来链子,往两个家伙身上一套,拍一把门板,说:“走,带你们出去,乖点啊!”
很好,非常安静。
不过,这安静只维持了不到1分钟,一出电梯,两只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傻笑一样龇了龇牙,突然就同时发力,抬起爪子飞快地奔出去。
沈与尔被拽了个猝不及防,踉跄一步,眼瞅着楼门外边七八级台阶,头一重脚一轻。摔下去的时候她还抽出那么半秒钟调整了一下姿势,至少……不是脑袋着地。
从顶层一直滑到平地,接着“咣当”一声,后脑勺狠狠磕在侧边的水泥台子上,此刻,真的是有星星在眼前晃来晃去,模模糊糊。
这一下,她懵了足足3分钟,就想到两个词:乐极生悲,自作孽不可活!一整个后背连到尾椎骨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动了动身子,腰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她抬手擦掉眼睛里不间断往外涌的水,半躺在地上给吴璃拨电话。
“宝贝,好喝吗?”
“好喝。”
“对了刚才没跟你说完,路南城跟我们家搁了两只哈士奇,没吓坏你吧?”
“没!”
顺从地聊了四句,她终于撇着嘴,委屈:“姐,救命啊!”
只10分钟,一帮人浩浩荡荡赶过来的时候,她还靠在摔下来的台子上,动不了,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上面几双惊讶到不可置信的眼睛。
“卧槽,沈与尔!你被两只狗给整成这样!”张生迟目瞪口呆,吴璃托住她一边。
“哎?哎……腰,我的腰,轻点儿!”她一手撑住侧腰,空着的手臂就被另一只手搀住,整个人被两人架起来,弄到车上。
这才看清扶住自己的女生,跟她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沈与尔耷拉着眉毛,问:“你的手没事了吗?”
霍湘在她腰下面垫了个抱枕,温声笑:“没事。”真是巧,原来是陈顾返家的小朋友,随即指指她的腰,声音暖暖的,“你的腰?”
“有事!”这时候,她哭都哭不出来,唯一能动的手去拍前排头枕,“姐,你认不认识什么神医,这样还怎么给我叔惊喜,我机票都买好了。”
张生迟幸灾乐祸:“去澳洲啊?给我们顺点酒回来,我跟你讲,资本家的农民就是会享受生活,生活质量高的不得了。”
他转一把方向盘向后瞟了一眼:“小朋友你别被资本家给同化了。”
“不管。”她倔强地抬起头,眼睛还湿着,就含含糊糊地答非所问,“一定得去。”
十一,沈与尔勉勉强强能站着走路,她围了根护腰带就轻装简从地晃到机场,像孕妇一样托住腰爬上飞机。很不容易的沿着有完美弧度的小山丘爬到酒庄门口,她给陈顾返发了条信息:叔,在干嘛?
左边小虎牙一下一下咬着下嘴唇,有点小兴奋,还有点小紧张。
那边秒回:跟几个朋友在外面。
啊……不在!
她索性摸着收敛而贵气的铁艺门外一颗合欢慢慢坐下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一边在淡淡夜色里张望庄园里简洁古典的路灯,一盏一盏数过去。
他的地盘,上次心情不美妙没怎么好好欣赏。这个外表朴素的庄园,并无刻意雕琢,却有一种细致的深刻魅力。这么动人的田园风,到处洋溢着葡萄的香味,月光照过来,气氛静谧的十分美好。
陈顾返一晚上自始至终都淡漠着脸,这一刻终于恢复到那种张扬的眉眼,他交叠着双腿,反身懒洋洋靠在吧台上,手指转着手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