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年轻不懂事，眼拙。
沐小言安静的听着她的吐槽没说话，人生的抉择上，总会有那么几件事后悔，这是难免的。
“算了，不说了。”容清歌把视线转移到沐小言身上，女人原本就小的脸凸陷的很深，尤其是那双眼，她看到的只有鲜红的血丝，心疼的不行，“要不我打电话让医生给你看看，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没事，我这是心病，一时半会好不了。”
“墨少辰也太不是东西了，把你关在这里，自己竟然不回来，说出去还有理吗？”容清歌为她不值，气冲冲的样子看得沐小言心惊不已。
“你现在怀孕了，别动不动就生气，我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不行，我得去找他。”
沐小言急急制止，“别。”
她不想看到墨少辰，自从那件事后，他们之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争吵。
就算他回来又怎么样，他不乐意看到她苦着脸，而她，亦无法忍受到他的蛮横无理。
请问，这样的两个人还要怎么在一起？
容清歌瞧着她这幅不温不火的样子急的不行，她就差拉着沐小言出去找人了，“小言，上次我和你说的，你没听进去是不是，你这么放任着他在外面，就不怕被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此时的沐小言是听不得这些话的，毕竟前不久在这所房子里，她亲手把另外一个女人送到了墨少辰的床上。
如果这件事告诉容清歌，她肯定会骂死她吧。
这个时候的沐小言也希望有人能骂醒自己，可是，她并不是不清醒，只因顾浩南的病把她逼得无路可退。
“小言，你现在和墨少辰结婚了，不一样的知道么，那些女人你完全有资格……”
沐小言听得头昏脑涨，“清歌，我很累，只想一个人待着。”
“言姑娘。”容清歌打住，她走过来拉起沐小言的手，“你没事吧。”
沐小言摇头，她嘴角牵强的勾起一丝弧度，“你怀着孕也不方便乱跑，早点回去吧，免得骆向卿担心。”
“言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容清歌确实不能多待，她就是担心沐小言而已，也好，她可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找墨少辰，“你的告诉我，我才好帮你啊。”
“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不如你明天过来，保证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呵。”容清歌失笑，也不勉强，“那好，你自己多保重，我这就走了。”
“嗯，我让司机送你。”
这里离繁华地段还有一点距离，容清歌怀着孕也不敢一个人瞎跑，于是应承下来。
等汽车开出了江南世家，容清歌让司机把车停靠在商场外，这里比较好打车。
第一时间她给骆向卿打电话。
“你在哪儿？”
骆向卿接到容清歌的电话很意外，毕竟她鲜少给他打电话，每次，他也掐着点打过去，就怕事情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曝光，怕给容清歌母子带来伤害。
他看着对面的几个男人，此刻办的都是一些秘密的事情，必须现在说清楚。
“在谈事，怎么了？”他问，声音故意压低。
“方便出来吗？”
容清歌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和骆向卿偷偷摸摸好几个月了，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偶尔她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骆向卿只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一出生……
骆向卿没有任何犹豫，他起身拿起外套就要走，“等我，我马上过来。”
而后，挂断了电话。
包房里的几个男人也跟着起身，狐疑的问，“骆少，那我们……”
“我会电话联系你们，之前的事就按我说的办。”
“……”
几个男人相互看了眼，都觉得奇怪。
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让骆向卿丢下这么重要的事情。
容清歌约定的是靠近江边的某个会所，那里比较隐蔽，也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场地。
到了目的地，骆向卿刚把车停好，他不经意间放眼望去，霓虹灯把江面衬托得十分出彩。
这个冬天的夜无疑是很美的。
男人嘴角勾着笑，眯眼的瞬间目光突然一紧，随即跑过去，“清歌。”
容清歌站在江边没动，骆向卿的到来似是没有关系。她两手抱在胸前，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站很久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这儿呢，走，进去。”骆向卿作势就要去牵容清歌的手，却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不用了，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她说，语气冷淡而疏离。
骆向卿朝她看了眼，“进去说。”
“骆向卿，墨少辰在哪儿，他不顾沐小言的死活了么？”容清歌朝他背影喊，压根没有进去的意思。
骆向卿没了办法，他脱下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容清歌确实冷，她也不矫情，披着。
“别人的事情你这么关心做什么，三哥自由分寸。”
“那么你呢？”她蓦然问，一双沉寂的眸子盯着他看。
骆向卿大脑短路，“什么？”
容清歌笑，却很讽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骆向卿，我受够了这种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孩子就不会存在，我也不用这么为难，更不会……”
更不会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
每次和江逸轩躺在一张床上她就害怕得要命，好在那个男人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要不然，她该怎么瞒住这个谎言。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江家的一切都在骆向卿的掌控之中，他才会这般沉稳。
为的就是她能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包括他们的孩子，不受任何舆论的指责。
却没想到带给她的是一种伤害。
骆向卿盯着她数秒，突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其实这种生活不光她疲倦了，他更是要疯了。
既然都这么难，为什么他们还要忍，还要那么理智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事情总归要解决的不是么。
“骆向卿，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说，这个孩子你不用负责了，以后你也别再找我。”
这话一字一句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清晰，像是一把刀直接插入骆向卿的心间。
男人一把将她拉过来搂进怀里，夜里的风刺骨，骆向卿抱着她往前，只说了一个字，“我们走。”
他怀里传来的热度蓦然温暖了她的身体，容清歌猛然回神，她拒绝跟他走，“骆向卿你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跟着我就是了。”骆向卿耐心的和她解释，把女人抱得更紧了。
容清歌不肯，“你要带我去哪里，都这么晚了，我再不回江家他们就会怀疑了。”
“去我家。”他说，很平静。
容清歌错愕的看着他，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却想要退缩。
骆向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紧紧攥着容清歌的手上了车，并且帮她扣好了安全带。
直到男人发动引擎容清歌才反映过来他们在做什么，她开始挣扎，“不行，我不能去，停车。”
“清歌。”他喊她。
也不知为何，她听到他的呼唤立马就安静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情况我已经和家里人说清楚了，一直没有安排见面是没找到合理的时间，你知道，我父母一直在外面忙碌，家里就一个爷爷。”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宽慰她，且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无措的手。
“那么你爷爷……”容清歌忐忑的纠着手指。
“我爷爷，呵呵，很好的一个人，你看到就知道了。”
“可是我的身份……”容清歌还是很忐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得这么突然了。
“有我在，没事。”
容清歌彻底安分下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好像也不想退缩了。
——
墨家。
今天的早餐是杨妈妈亲自准备的，大部分人都被派去医院照顾老爷子。
程素涵一晚没睡，她也不敢擅自去医院看望老爷子。
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仿佛这个家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下去，只是一份资料而已，凭什么把所有的罪行都加注在她身上？
而且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墨少辰不是墨家的孩子。
“夫人，早餐已经做好了。”杨妈妈上去时，程素涵已经穿戴整齐，样子像是要出门。
“不吃了，我们一会去少辰那里。”
“夫人！”
程素涵像是着了魔，她坐在梳妆台前，不停变换着口红的颜色，嘴里念念有词，“少辰小时候很粘我，睡觉之前总吵着我给他讲故事。”
“呵，现在大了，我们母子的感情也不能生疏，他不来看我，我可以去看他。”
杨妈妈上前，她盯着镜子里被妆容点缀得流光溢彩的女人，“夫人，你听我的劝，别过去，至少现在别。”
相信以三少的脾气，这事一曝光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找程娅姝又有什么用，当年的事情谁又能说个是非出来。
说不定这事就是程娅姝故意算计的。
“你让我忍着？”程素涵双眸通红，她转过头，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力气，“杨妈妈，你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