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樊云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傅雨连忙回拨了电话:“喂,樊云?你找我有事吗?”
“额,你在忙什么?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樊云的声音带着特别的欣喜,隐约还有点担心。
“我去了医院,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傅雨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问道,“你呢?伤势还好吗?回家有没有挨骂?”
“挨骂?”樊云的声音有点臭屁,“怎么可能?我是谁啊,这么讨人喜欢的男神,怎么可能挨骂。”
“切,少耍嘴皮子。”傅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说,“你伤势没问题就好,我还有事,挂了。”
“诶诶,等一下。”樊云听到了路上的汽车声,问道,“你在哪儿?”
“回家的路上,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着天冷,如果这个时候出门,记得多穿一件衣服。”樊云真的是一刻都放心不下傅雨,跟老妈子似的,什么都要操心。
“咿,樊大妈,你真是越来越婆妈了,都可以给我妈拜把子了。”傅雨忍不住吐槽,说,“我是回家,所以放心吧,你记得换药,拜拜。”
“嗯,晚安,小雨学姐。”樊云很听话地挂了电话,完全不知道今天在小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雨回到公寓,没有回家,直接到了渡边龙介家门口。
她按了门铃,很久都没人应答,心里越发感觉怀疑。可是,既然人不在,她也没办法做什么,上楼回家。拿了钥匙,刚开了门,就看到渡边龙介端着一锅汤到了餐厅。
他一看到站在玄关的傅雨,立刻热络地招呼道:“饿了吧,快点洗手吃晚饭。”
“渡边先生?”傅雨的表情很惊讶,换了拖鞋,走到餐厅,看到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还有他特制的紫菜饭团。
“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快就忘了?”渡边龙介脱掉了围裙,清隽的丹凤眼微微含笑:“你说,以后我和樊云一起做你的厨师。他今天不在,我想你应该要回来吃晚饭的,就用了厨房现成的东西做了。不过,我不会中式料理,你只能跟我这个R国人一起吃日式料理。”
“这些,都是你做的?”傅雨真的没想到,现在的男的都这么会做菜的嘛?
果然,她这个女人做的都没有男人合格了。
“是啊,白菜豆腐,烤秋刀鱼,厚切猪排,味增汤。”渡边龙介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做的菜,放下碗筷,说,“还不快点去洗洗手。”
“哦。”傅雨到厨房洗了手,走到餐桌前坐下。
渡边龙介给了她三个紫菜饭团,都是三角形那种纯饭团。说来也奇怪,这种饭团就必须要R国的米捏出来才好吃。而且男人捏的比女人捏的好吃。
主要是因为女人的手温略高,捏饭团会影响饭粒口感。如果女人真的想捏好饭团,就要用冰水浸手,保持手温冰凉。
傅雨吃了口饭团,喝了口味增汤,不觉捂嘴说道:“好吃。这味增是那种最浓味道的老味增吧?”
“嗯,味增是我让宫本从R国带来的。因为我比较习惯味喝增汤。”
“真的很赞。”傅雨朝他手动点赞,对美味的食物从来不吝啬赞美。
大约半小时后,这顿晚餐吃得差不多了。
傅雨简单擦拭了一下嘴唇,聊天似的说道:“对了,那天进去古墓之后,你遇到了什么?”
“进去之后?”渡边龙介收拾着碗筷,说:“迷宫啊,我在迷宫里转了很久也找不到出路。身上带着的罗盘,指南针之类的东西,都失灵了,连手表都没办法正确对时。”
“那你怎么从迷宫出来呀?”
“后来我拆了一件身上的毛衣,扯了很久的线,才走出了迷宫。可是,出去之后,就进入了幻觉地带。”渡边龙介响起当时的情况,都感觉脊背寒凉,说,“我感觉自己就要死在里面了,就遇到了冷敖先生,他先把我带出了古墓,然后进去找你们。”
“那你呢?”傅雨接着问道,“你出去之后,就在卫生站休息?”
“是啊。”渡边龙介点了点头,说,“我当时处于脱水状态,虽然担心你们,但是真的帮不上忙。”
傅雨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可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怎么会处在脱水状态?
“额,你怎么就脱水了呢?我记得你当时背包里有充足的食物呀。”
“本来有,可是走过一个迷宫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抓走了我的背包,所以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渡边龙介洗好了碗筷,回到客厅,给傅雨切了一点水果,在她面前坐下: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傅雨拿了一片橙子吃着,道,“就是好奇地想知道,你去了哪些我们没去过的墓室。似乎没有。”
“真的没有。”渡边龙介也跟着吃了一片鲜橙,说,“不过,我确定抓走我背包的那个山洞里面的东西,或者说机关,就是弄断住院那个人的腿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衣服也被抓破了不少。上面的痕迹是一样的。”渡边龙介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那双凤目却比之前晦暗了些,似乎是在观察傅雨的表情。
“那件衣服,你还保留着吗?”
“有。”渡边龙介点头,说,“还放在楼下我家的沙发上呢。”
“我想看看。”
渡边龙介皱了皱眉,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那么不介意去我那里看吧?”
傅雨点头,两人立刻出门坐电梯下楼。
在他客厅的沙发上,真的就放着一件背后破损的衣服,那个破损的切口痕迹,真的跟医院的那个断腿人的切口非常吻合。
到底是兽类,还是机关造成的?
傅雨正蹙眉沉思着,渡边龙介突然从身后抱住她。
“渡边先生,这是干什么?”傅雨猛地弹开,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渡边龙介笑了笑,眼神却很冷,慢慢朝她靠近:“你在怀疑我什么?”
傅雨看着渡边龙介的眼睛,心里有种感觉,这不是正常状态的渡边。
“你是谁?你不是真的渡边龙介。”
“我是。”渡边龙介轻挑着眉梢,很肯定地说道:“我就是真正的渡边龙介。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的小叶子!”
傅雨看他的脸颊,没有接缝,不是易容,但是给她的感觉过分轻浮,不是她之前认识的渡边龙介,“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叶子!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啊,只为了自己心活着。”他把傅雨逼到墙角。
“心?”傅雨不明白他的话,扬起手想要把人推开,却被他轻松扣住。
“对啊,我原本的心里全都是压抑和隐忍,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按捺自己的感情?”渡边龙介的唇角微扬,此刻的他看起来比樊云更加邪魅,“我很清楚我喜欢你,而你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们应该在一起。”说着,就想亲吻她。
傅雨连忙扭头避开,突然就在他的后劲处看到了一个小红点,周围还隐隐泛着青黑色。
那是什么?
她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渡边龙介,问道:“你脖子那里不难受吗?”
“什么意思?”渡边龙介眯着眼睛审视着她,说,“别想转移话题,今晚你只能属于我。”
☆、099 玉玺出现
渡边龙介迷迷糊糊地看着傅雨,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沾了一点青黑色的血迹。
傅雨把他把那种青黑色的血液挤了出来,用棉布蘸取了一点,打算交给医院化验一下成分。这种毒素应该不会致命,但是可能会从产生精神亢奋或者是幻觉的东西。
就她的推测,很可能是曼陀罗的根叶中提取的物质。
傅雨检查了一下渡边龙介的身体情况,确定他只是睡着了,就把他扶回了房间休息,想起他刚才的样子,不觉皱起眉头。如果说那真的可以让人把心里最压抑,最真实的感情表达出来。那么渡边龙介对“小叶子”真的用情至深。
可是,这么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为什么查不到一点资料呢?连小九这样的黑客高手,也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另外,医院的那个杀手,没有明显的背影特征,应该是那种花钱雇佣的单做的杀手。只是,冷敖到底做了什么,直到别人雇佣这样的杀手刺杀他呢?真的像小九说的,因为是土夫子,盗人祖坟,人人得而诛之?
傅雨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总觉得正有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在慢慢酝酿起来。
她坐在渡边龙介的床边,静静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奇怪事情,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冬日的阳光总是看着明媚,但落在房间,或者映照在人的身上,总显得淡淡的,没什么暖意,却又透着淡淡的慵懒。
清晨的光线透过白色的蕾丝窗帘,斜斜地照射进卧室,落在床上,更好照耀在渡边龙介清隽的脸上。
他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总觉得有些刺眼,便抬手扶着额头,缓缓睁开双眼。
小雨?
当看到傅雨靠在沙发椅上睡着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他扶着床铺坐起来,颈侧隐约有点酸痛,抬手摸了一下,感觉到一个很小的凸起,跟痘痘一样的伤口,血珠凝结成了小圆点,按一下还有些疼。
傅雨是逆光坐着的,看不清楚脸,但从呼吸声中却可以感觉到她的安详平静。这说明,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是带着信任感的。
渡边龙介想到这里,不觉抿唇,扬起浅浅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知道她在“国际慈善晚宴”之前,从没有到过R国。可在他心里,她就是“小叶子”,那个笑容清新,好像绿色树叶一样令人平静的“小叶子”。
他和小叶子认识的时间不长,统共加起来不到一年。她是为了盗取一份重要的机密文件,才接近自己的,但最后却又为了让他免受刑罚,主动出现在庭审中,最后死在自己怀里。
曾经,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恨她的,恨她的刻意接近,恨她利用了自己的感情,更恨自己对她产生了爱情。可在她最终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这种恨全都变成了悔憾。
可惜,国家身份的关系,他没办法为她收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火化,带回Z国。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会直接把那份资料交给她,然后和她一起去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渡边龙介闭上眼睛,沉沉叹了口气,想到昨晚的情景,自觉有点惭愧。他是真的把傅雨当成小叶子了,这对她们两个人都是不公平的。
谁也不是谁的替身,他应该看清楚这个事实了。
小叶子已经死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另一个女人,她叫傅雨。
他掀被下床,将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
“谁?”傅雨警惕地睁开双眼,扣住了渡边龙介地手腕。
“吵醒你啦?”他看着傅雨,薄薄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东亚人的五官在这份光线的映照下,多了几分西方人的深邃立体。
傅雨连忙松开手,站起来,“你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谢谢。”渡边龙介抿了抿唇,似乎是想笑着表达自己的感谢,但是又很不擅长微笑,以至于脸上的表情有点生硬。
傅雨被他尴尬的表情逗乐了,笑了笑,说,“不客气,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去学校了。”
“去学校?”渡边龙介一脸不解地说道,“今天是休息天啊。”
“嗯,但是化学部会有人做实验了什么,我想让他们化验一下针头上的物质。”傅雨拿着那块磁铁,上面吸附着从渡边龙介身体脖颈处取出来的银针。
“那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傅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哦。”渡边龙介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低低地应了一声,送傅雨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