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端着杯牛奶，看着顾瞳瞳虐待他儿子时，愣了一下。

四目对视，她惊的忘记打招呼。

顾瞳瞳瞬间安静，容时发觉不对劲。

他是脸对着门的，一眼看见目瞪口呆的方玲，她进不是，退更不是。

“妈，您没出门打麻将？”

“你们干嘛呢，打起来了？”方玲走进房间，把杯子放在顾瞳瞳手中。

“没有，我俩闹着玩，她让我去上班。”

容时替她解围，她没开口，低头喝牛奶。

“是啊，你昨天上了一上午，现在是紧张时期，起床过去监督，我照顾瞳瞳。”

方玲睁只眼闭只眼，没再过问刚刚。

“嗯，马上。”

掀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漱。

“瞳瞳，我听吴妈说你昨晚梦游了？吓坏我们了。”

“啊，梦游？”

顾瞳瞳反问，她睡觉挺老实的，怎么会梦游。

“妈，不是吧，我干什么让她们吓到了？”

“吴妈说你去了厨房切白菜，眼睛睁着，就是脸上表情吓人。”

方玲学的有模有样，顾瞳瞳不得不信。

“你爸说你压力大，是不开心还是有心事？”

静默。细想想她过的很舒心，婆婆好，容时对她更是二话没得说，身怀有孕，一家人处处小心都怕惹她不高兴，她哪有压力。

“我可能饿了，所以半睡半醒下跑去了厨房，您对我好，我没压力。”

“瞳瞳，妈妈是过来人，懂得女人十月怀孕的苦楚，而且这几个月脾气会涨，你想做什么跟我们说，千万别压抑情绪。”

方玲大概因为刚才她打容时那幕才说这些的，算给她台阶吧。

点点头，扯扯唇角：“好。”

“穿衣服下来吃早餐，吴妈特意给你炒了醋溜白菜，有没有特想吃酸酸的食物？”

“有，每天馋的要命。”

顾瞳瞳拍拍肚子，一副无奈又幸福的笑容。

“好事，叫容时一起下来啊。”

吃过早餐，家里来了位顾瞳瞳极度不喜欢的人。

宽阔的一楼客厅飘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吴妈躲在一旁，连句话都插不进去。

沈月大腹便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包抽纸眨眼之间用完。

“小月，你怀着孩子会哭坏身子，人老至死是世间不变的定律，奶奶受了好多年病痛的折磨，离开是我们阻止不了的。”

方玲靠着她，给她拿纸巾。

顾瞳瞳冷冷睨了沈月一眼，扭身上楼。

不喜欢的人看一眼都反胃，哭这么伤心，谁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无聊。

“阿姨，您看您儿媳，有这么对待上门客的吗？”

沈月盯着顾瞳瞳上楼的身影，眸光隐隐传出憎恨。

都怪她，若没有顾瞳瞳，此时睡在容家别墅，享受佣人伺候，为容时生儿育女的会是自己，她还用得着听好姐妹的闲言碎语吗！

当初信誓旦旦，自己将来会嫁入容家，成为江阳城最有地位的女人，她没少在朋友面前吹嘘，她的朋友无一不羡慕嫉妒恨，主动上门巴结，那时的她风光极了，享受极了众星捧月。

一朝走错，万念俱灰。不得不嫁给慕斯。

慕斯算入赘，倒插门进沈氏，自然地位不高，加上沈月吹牛皮，上流小姐大部分对她已是面和心不合，背后不知说了她多少难听话。

这一切源于顾瞳瞳，她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暗暗咬牙，以后有机会绝不让她好过，容家少奶奶别想坐的舒舒服服。

“小月，瞳瞳脾气就那样，没针对你。”

方玲心敏感，感觉气氛不对，赶忙站出来解释。

沈月收起眼角的阴狠，装出伤心欲绝道：“奶奶疼我半辈子，可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阿姨，我活得失败，我对不起奶奶。”

俯身趴在方玲肩膀，“呜呜”地装哭。

“小月有孝心，你不在国内没来得及赶回来，阿姨理解，相信天堂的奶奶也不会怪罪你，人死如灯灭，咱们节哀，腹中孩子重要，可不能动胎气。”

安慰好半晌，沈月终于哭够了，眼眶通红，泪水沾湿背后垂落过来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