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厅里已经开始播报去往新加坡的班机即将开始登机了。
季唯衍收起了手中的报纸,淡淡然的转身,“我去登机了,你一个人,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的,我从小城到t市是一个人,从t市到这里不也是一个人吗,坐个飞机,不会有事的。”她就笑,觉得这男人真是不放心的过了度,再者,她压根就不会坐飞机,她要去苗疆,那就更不会有事了。
“喻色,我右眼皮一直跳,这个给你,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只要摁一下这个按钮,我就会知道你是出事了,我会直接定位你的位置,然后找到你,听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只手表,不过是男款的,真丑,但是,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给她戴上了,她也不好拒绝。
“嗯,好。”乖乖的应了,免得他上个飞机都要提心吊胆,这男人,有时候很男人,可有时候,也太婆婆妈妈了吧。
“好了,不要随便摘下来,也不要随便丢在什么地方。”
“好的。”喻色真想要给季唯衍颁大妈证了,他现在是比大妈还大妈,啰嗦极了。
“各位旅客,去往新加坡的xxxx次航班已经开始登机,请您检查好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到登机口登机。”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催着季唯衍登机了,他这才站了起来,长长的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神秘的感觉,“色,我走了。”
“好。”喻色起身,他不主动她主动吧,跟他一起,她从不指望这男人会有多主动,双臂一个熊抱,就将他抱在了怀里,“阿染,等我。”等她回来找人解了他的盅,届时,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他也就不用再受那盅的折磨了。
以前在小说里电视里看到下盅的事情总觉得那是骗人的,可经过了昨晚,她彻底的相信了,这个世上很多事物都是很玄妙的,是用科学的手法无法解释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真的遇到的时候,你再不相信也没用,因为,他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季唯衍回搂了一下喻色,这一下,恨不得将她嵌入到他的骨髓里,许久,才缓缓的松开了怀中娇小的人儿,“走了。”
两个字说完,他已经转身,大步的走向登机口,此后,再也没有回头。
喻色静静的坐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登机口都没有移开视线。
她还不敢离开,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有什么举措,万一在飞机没有起飞之前,他又跑下来与她挥手道别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可她还是不得不防。
半个小时过去了,眼见着登机口已经没人登机了,广播里也在提醒那一班的飞机就要起飞,喻色这才站了起来,抬步就要往出口离开。
然,她只走了两步就听见去往新加坡的那个航班的登机口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色,喻色……”
呃,喻色叹息了一声,幸好她走得慢些,不然再快些,都不好向季唯衍解释她这样的逃离所为如何,喻色转身,“阿染,怎么下来了?”她朝他奔过去,为这男人的小孩子气而皱眉。
“记得时时刻刻戴手表。”隔着一扇门,他冲着她喊到。
“知道了。”她扬了扬手臂,示意他自己绝对不会摘下来的,同时,脚步也在加快,终于停在他的面前时,他长臂一捉,便隔着栅栏把她拉近了他的身体,喻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吻已经落下,热烈的一点也不象是他的性格了,喻色瞬间就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她想要回应他,可又怕这样的吻他会有不适,这男人的隐忍能力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专心点。”忽而,她听到了他的低喃声,她这才被迫的回吻着他,管他会怎么样呢,吻了再说。
许久许久,直到身边的机场工作人员不住的在催促着季唯衍,他这才不舍的松开了她,转身飞跑向飞机的舱门,三分钟后,喻色站在候机大厅的落地玻璃窗前,亲眼看着那架飞机起飞了。
他走了。
他去了新加坡。
飞机越飞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喻色才转身出了机场候机厅,打车,直奔汽车站。
半个小时后,喻色关了手机。
不为别的,只为按照常理登机的她不能开手机,若是她开着,她真怕那个男人在飞机上也想办法查一查她是不是登了那班飞往小城的飞机。
大巴车从小县城去往hn苗族人的聚居地。
年底了,大巴车上的喻色第一次看到下雪,那洁白的颜色让她惊喜了。
五个小时后,喻色才兴奋的开了手机,对着车窗外不停的拍照再拍照,她太喜欢这场初雪了。
虽然不似电视里那般的羊毛大雪,可于她来说已经是最美了。
手机响了。
看到是季唯衍的号码时,喻色的心抽了一抽,他这是在查岗吗?
“到了吗?”
“嗯,到了,很快回家。”
“好,有事电话联系。”知道她平安,他便挂断了。
喻色被他的细心所打败,看来,她还得给家里的三个小宝贝打个电话,告诉晓越晓美和晓衍,若是季唯衍打过去,绝对不可以说她没有回家的。
不然,她惨了。
第774章 番外:染色合体(300)
喻色下车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满目的银装素裹驱散了空气里的那份冷意。
可,才落的雪却在很快的融化中,毕竟hn并不是特别的偏北,这个时间段有下雪已经是奇迹了,所以,温度偏高的这里根本融不下雪的留存。
喻色请了一个向导,还有本地的两个小伙子充当保安,要走进深山,凡事,多个人帮衬总比一个人傻傻的不知道目的地的前行要方便许多。
“喻小姐,你要找的那种盅师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在那种深山老林里才会有,他们通常都是不出村子半步的,到时候,你若是要请人家出山,只怕不容易,我看不如找到了盅师后你把你说的那位被下盅的人带过来,让盅师解盅这样比较在理。”向导也是苗族人,拿人钱财,为人办事,说话倒是很有道理,也很是为她着想。
“找到了人再说。”喻色是相信向导的,可是季唯衍那人,她现在根本不敢告诉他她来找盅师了,不然,以他的脾气一定把她捉回去。
再有,阮菲菲还是个麻烦,所以她的出行都是悄悄进行的,不惊动任何人的。
这样,只要阮菲菲不知道她来这里,她就是安全的。
不然,阮菲菲可以杀了一个李亚芳,就很有可能再杀了一个她。
有些事情,她不得不提前预判一下下一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防患于未然,才是道理。
租了一辆防雪防暗冰的越野车,加上司机一共五个人将一部车挤得满满登登,也开始了喻色的寻人之旅。
通向那些大山里村子的路特别的不好走,有的甚至连县道都没有,窄的一条路,再加上雪后的泥泞,一整天也就只走了两个村庄。
天黑的时候就在车上将就一晚。
第二天也是如此,不过喻色学聪明了,遇到了村庄就找户人家安歇下来,不然,住车上太挤不说,还睡不好。
连着几天下来,喻色却一无所获。
向导和请来的司机还有随行的保安自然是无所谓,他们只负责带路只负责她的安全,至于找不找得到人,他们并不着急。
反正,喻色给一天的钱,他们就做一天的事情。
其间,喻色安抚了孩子们,告诉他们季唯衍一打过去就说他们忙没有时间接他的电话,这样季唯衍就不会经常性的打给孩子们了。
而,最让她头疼的还不是季唯衍,而是简非凡。
从她开机以后,每天的早中晚,他都会打过来电话,不过,他打过来也没用,即便他能手机定位,可也没办法确定她下一个小时会到哪里。
喻色的人一直都在行进中。
简非凡想要找到她,很难。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喻色没计算自己花了多少钱,不过向导、司机和保安的薪水都是日结的,一天结一次钱,他们乐意跟着就跟着,不乐意跟着她就另请他人,毕竟,跟着她起初还算是有些趣味,这都走了十几天了,别说是别人,就连她都觉得无趣极了,而且山中的路一点也不好走,吭吭洼洼的,车子极为颠簸,偶尔还要下车走路,不然车子过不去徒坡。
“喻小姐,我保证下一个村子一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向导姓冯,一再的向她保证着,“以前我们村就有人到这个村找过盅师的,据说这个村的盅师很厉害,还会赶尸呢。”
喻色点点头,“碰碰运气吧。”别的村子她其实也找到盅师了,可是级别都太低,比李亚芳还低的盅师你请了也没用,根本没办法排除掉李亚芳下的盅。
“对,我也知道这个村子里有个姓姜的盅师,十里八村的都来找她,这人很出名,我觉得一定行。”
司机和旁的人也附和着。
喻色没表态,这半个多月这样的话也听得多了,可当她对找到的盅师提起李亚芳时,顿时那盅师就不言语了,然后直摇头。
原来,李亚芳也是一个很有名的盅师,本来就住在这一片区域的,后来嫁到了外县外村,就很少回来了,不过这县里的大师级别的盅师都是知道她的。
但是,喻色也知道了李亚芳的名声极臭,她是那种只要对方给钱,什么盅都敢下的人,那样,岂不是会帮着坏人害了好人?
她帮了阮菲菲害了季唯衍就是一个实例。
职业道德果然是要摆到台面上的事情,不然,稍有点本事的人就胡来了。
越野车终于驶进了村子。
小村子不大,二十几户的人家,越野车卜一驶进村,就被七八个孩子给围住了,车走,孩子们就围着车子欢脱的跳着舞着,兴奋的欢迎着她的到来。
其实更是因为他们很少出这个村子,很少见到外人,所以,一看到外村的人到了,就觉得格外的新鲜。
司机将车子停在了村东头的一户人家院子门口,这是向导的意思,“喻小姐,我记得就是这家了,这家的阿婆五十几岁,不过下盅的本事极高,我们下车就进去吧。”
“好。”
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见盅师了,喻色的心态也早就平和了,遇见是福,遇不见就继续找,反正,她相信这世上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一个盅师比李亚芳厉害的。
到时候,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院门没锁,院内是唤鸡喂鸡的声音,这个,喻色也听得习惯了,不管是不是冷天,这些深山里的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喂鸡的,听起来很农家范儿,她喜欢听。
“阿婆,你好。”喻色进了院子,很恭敬的与正在喂鸡的阿婆打招呼。
阿婆穿着很普通,可是老话都说真人不露相,所以喻色从不小看每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
“你好,你是……”喻色的穿着和气质一看就是不本地人,这是她想要伪装也伪装不来的,所以,阿婆看着她的眼神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哦,我是来请大师的。”喻色笑,眸中全是审视的意味,她没见过李亚芳,可是在来这里之前也是见过几个盅婆的,对于盅婆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特质还是有几分感觉的,所以,她一看这位阿婆就认定了她就是姓姜的盅婆,自然说话也客气了些。
“大师?什么大师。”阿婆停下了手上喂鸡的活计,好奇的看着喻色。
喻色回身,从向导手中接过早就备好的两瓶酒,两盒点心,还有一些水果,“阿婆,这些是拿给您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快请屋里坐。”阿婆看着喻色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接,不过,倒是请她进屋子里了。
外面冷,喻色也不客气,随着阿婆就进了红砖绿瓦的人家。
这幢房子也算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了。
外表和内里的装潢在她所走过的几户人家里都算是上上乘,那就说明这一家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可村子里独这一户过得好,就表明阿婆的生意不错,找她的人肯定不少,所以,她才能赚到钱拿来盖房子。
当然,这些只是喻色的推测。
但是,能赚钱就证明阿婆的下盅手法很高超。
一传十,十传百,才会有钱赚。
“妈,外面谁的车?”喻色和阿婆才坐下来,热水还没倒呢,门外就进来了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身高一八五左右,瘦长的身形配上那一张英俊的脸,目测最多也就二十五岁,是这阿婆的儿子。
“哦,是这位小姐的,阿彪,过来打个招呼。”阿婆挥了挥手,示意男子过去与喻色打招呼。
“你好。”阿彪走到了喻色的面前,礼貌的伸出了手,一双黑色的瞳眸探究的看着喻色,只是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