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画,你没听错,你能下定决心离婚,我,很高兴!”滕羽此时眸光看严画说不出的温柔。不等严画开口,滕羽继续道:“阿画,你知道我这辈子最遗憾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严画隐隐知道这事情她不该知道,或许知道后,她再也没可能同这个男人像以前一样相处。
“滕哥,我……”
滕羽握住杯子的手抖了抖:“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早一些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从很久甚至几十年以前,我只以为自己把你看做妹妹!可等我真正交了第一个女朋友开始,我总觉得感情不对,只有看着你,我才会心慌心动,这些年,我做梦都忘不了那个总跟在我身后喊我羽哥哥的女孩!阿画,我错了这么多年,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改正么?”
严画此时脸色不仅呆滞还有些懵逼!滕羽喜欢她?严画随之苦笑起来,说实话,以前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严画确实对滕羽有过心动,毕竟两人从小长大,他总牵着她带她去各处玩。而她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她有时候也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嫁的人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后来等对方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把她介绍给他女朋友,那一句‘这是我妹妹!’她永远不会忘记。
后来,严画想,后来她失望渐渐看着那个女人每次来找他,看两人亲密的举动,严画渐渐死心。
当然,就算滕羽交了女朋友,还是经常来找她,只是那会儿她记得那女人经常因为滕羽来找她生气,再后来,严画开始下意识避嫌,也真正把对方当亲哥看待。
可如今他却突然告诉她,他一直喜欢的是她,严画只觉得可笑,她不轻易付出感情,但不代表她傻。从那么多年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介绍她‘这是我妹妹!’,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了感情,就算真和慕瑾天离婚,她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再说她这个年纪真没有年轻时候谈感情的闲情逸致,她只想踏踏实实以后生活,就算嫁人,也不是他。
严画语气有几分疏离:“抱歉!”
滕羽俊逸的面孔猛的僵住,脸色有些苍白:“阿画,我错了!”
滕羽年轻的时候,交过两任女朋友,这任妻子是他第两个女朋友,那时候,滕羽记得他刚交女朋友,刚开始有些兴奋和紧张,之后随着和那个女人相处,滕羽总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不清楚,他的注意力总会被年幼喜欢跟在他身后的严画吸引。
那时候阿画长的漂亮,安安静静是真的乖巧,不多话,更多的时候总喜欢喊他羽哥哥,阿画每次喊他的时候,那软儒濡的声音让滕羽心软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只是当初他傻,十多年的时间,他自欺欺人以为把人当做妹妹,便真以为她是他亲妹妹,忘了他们没有血缘。自从他找了第一个女朋友,他敏锐发现阿画有些变化,可惜那时候滕羽没多想,当时那个女人一直烦着他,每次因为他带阿画过去的小事吵架,后来阿画似乎意识到自己每次跟去都让两人争执,渐渐她开始疏离远离他。
他找过阿画很多次,后来阿画有些心软,又跟他去了一次,那一次那个女人在阿画面前没绷住,当着严画的面子直接发脾气和滕羽吵,甚至殃及无辜大骂严画勾引他男朋友。
再之后,阿画是真正开始疏离他,他每次找她,她很少见,或许当初他太过年轻气盛,后来,他想她不是不想见他么?那他离开,后来他真离开严家,对阿画的想念却一发不可收拾。
再后来,他一直等着她主动给他打电话,他那时候想,若是她真给他打一次电话,他绝对二话不说回到她面前,那时候他隐隐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他自己又不敢承认。
再后来她一直没打电话,两人断了联系,等他再和严家联系上的时候,阿画已经嫁给其他男人。
那时候是他这辈子最重的一次打击,滕羽至今还记得当年那时候的生不如死。那时候他才真正彻底明白自己对阿画的感情,只是这代价付的也未免太惨烈。
滕羽当时恨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狠,更恨自己,他很清楚当时阿画对他抱有一些好感。这人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不认识你,而是自己有可能得到的宝藏被自己间接送给其他男人。
之后他去过a市一趟,看她生活的不错,那一次滕羽是真正的心如死灰,后悔,恨不得把人强制带走。
后来他回去,几十年来再也没踏入a市一步,之后家里给他相亲,那时候他已经心如死灰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也无所谓,之后找到合适的结婚,平平淡淡过了十几年。
其实他不是刚离婚,而是早就离婚近十年。这次他听到阿画要同那个男人离婚,滕羽不想再错过,才下定决心回到a市。
没见阿画之前,他以为这几十年的时间早已抚平他的感情,只是再见到人,滕羽才知道自己心里从始至终没有一刻忘了这个女人。他想她,想了几十年。
严画听到对方的话,脸色没多大的波澜:“滕哥,你没错,只是我们不合适!以后我们还是减少见面为好,我不想我儿子和儿媳妇误会!我这个年纪不想再谈什么感情,也谈不起!”
滕羽死死盯着她的脸:“阿画,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没有,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开始过,谈何原谅不原谅?滕哥,我不否认以前很小的时候我对你有些想法,可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物是人非,如今我只把你当亲哥一样,就如同我同我哥那种关系!”
滕羽听到‘亲哥’两个字,滕羽不经想到当年他给那个女人介绍阿画的场景,滕羽闭眼,这真是报应!
滕羽还想说什么,这会儿门外响起脚步声,严画起身:“滕哥,今天太晚,我就不招待你了!”
滕羽却不放过这次机会:“阿画,我不需要你立即答应我,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阿画,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次我回a市就是为了你!”
话刚落,哐啷一声,门被推开,严画还以为是霄然和小湛,却没想到会看到慕瑾天也在。
此时慕瑾天紧绷的面孔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紧绷突突,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失控。下颚抿紧,脸色黑的能跟锅底一拼。锐利的眸光死死盯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甚至还让他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妻子的表白。
慕瑾天胸口起伏,看的出被气的不清,一张脸变了又变,慕瑾天倒是想像往常一样隐忍,可惜,平静的表情渐渐龟裂,最终没忍住,失控咬牙切齿:“严画,这个男人是什么人?”
严画刚开始瞧见慕瑾天在心里还挺心慌的,可一听慕瑾天那抓奸一样的语气,下意识想同他吵,不过最后瞧见两个孩子在。严画没理会慕瑾天,反而道:“霄然,你替妈送你滕叔叔下去!”
滕叔叔?
慕瑾天恨恨盯着严画,这会儿让他儿子喊滕叔叔,下一次是不是就要让他儿子儿媳妇喊这男人父亲?
慕瑾天这一次是真的气的不清,血压蹭蹭上涨,慕瑾天以前不清楚严画这个女人为什么离婚,如今一想到这个女人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要同他离婚,慕瑾天胸口憋闷卡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气的发慌:“不许送!”
秦湛诧异瞧了一眼慕父,显然还没瞧过慕父这么蛮不讲理的时候,慕父一直是一个很冷静的男人,看来慕父对自家婆婆也不是没有感情嘛!今天慕父倒是赶巧了,竟然碰上其他男人对自家婆婆表白,秦湛偷偷瞧了一眼凌霄然,见这男人倒是冷静的不可思议。这男人真不管慕父严母离婚的事情?好吧,要是换个位置,她估计还真做不到这男人这么冷静。
“妈,我替您送滕叔叔!”
滕羽打量完眼前这个男人,勾起唇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滕羽冲凌霄然亲昵打了一个招呼,才出门。
严画不放心自家儿媳妇,让霄然去陪着小湛。
慕父还想生气,可这会儿估计在小辈面前还顾及着脸面,等两孩子送人离开。慕父再也崩不住心里的怒气和其他情绪。哐啷一声甩上门,力道非常大。
“严画,你……你太过分了!”慕父好半响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胸口仍然气的不断起伏,脸色发青:“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本分?还要不要脸,你竟然在两孩子面前……和那个男人……”这会儿慕父胸腔处的怒气简直要把他胸口撑破,跟越吹越鼓的气球,下一秒有可能爆炸。
严画以前不爱同这男人吵,这会儿听到眼前男人的话也怒了,她哪里过分了?她哪里不懂本分了?怎么不要脸了,还有这男人什么语气,她和那男人怎么了?严画好脾气也被气的够呛。
她冷声反问:“我和滕哥只是坐了一会儿,我和他能怎么样?就算只真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情!我记得那份离婚协议我已经寄过去了!”
严画每一个字轰炸慕瑾天的耳膜,尤其是她亲密喊对方滕哥,还有那一句‘关你什么事’让慕父跟吞了苍蝇一样膈应。慕父脸色越发铁青,他第一次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嘴里崩出的话跟刀子一样锋利!慕父真想控制不住发怒,语气拔高几度:“严画!你究竟……你……要不要脸!”
严画现在对慕父怎么瞧怎么不顺眼,一想到别的男人只是同她表白了,她可说的清清楚楚并没有回应对方,清清白白的,怎么就成了他嘴里的不要脸,那他就要脸么?
这些年跟沈家那个女人眉来眼去几十年,她说了什么么?这些她都忍了,后来发现这事情真不是能忍就能忍的。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值得她再忍,她凭什么因为别人为难自己。
严画对慕父没有一点耐心:“如果你这时候过来是给我离婚协议,我很欢迎,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给我滚!”
这辈子严画在慕父心里就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他平日工作再忙或者脾气再不好,严画也从来没有抱怨过,经常半夜给他炖个补品送来,他工作结束,给我放好洗澡水,几十年来,两人从没红过脸,在慕父心里,严画就是最典型的贤妻良母,温柔细心体贴宽容,这些优点,严画身上都有,结婚后,除了感情,他对这个妻子是真的非常满意的,可慕父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几天不见,这女人就跟变了一个人,时不时让他滚。转眼从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变成一个‘河东狮吼’,用河东狮吼形容虽然有些夸张,可也够慕父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