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牧说了不介意,可偶尔想起,她还是有点难受,爱着的时候,她想给那个人最好的。
她一边搜索一边拿笔在一张便签上记下,心里有了点数,最后决定和凤奕商量一下这个事。
弄完这个,她又一次关了电脑。
心里那股子情绪还在,慌慌的,感觉不知道做什么好。
姑且称之为迷茫吧。
迷茫的陶夭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目光随意地撇着,最终定在了书架上一本书上。
书名:《速写人物》。
她看着那本书,微微愣了一下,抬步走过去。
这个房间是家里人帮着她装点的,书架上各种书很多,以各国名著译本和青少年散文小说为主,还有一些类似于插花、瑜伽、烹饪、美术、摄影等各种品类的工具书。
陶夭将那本书拿了下来,随意翻看。
看了一会,心里有点痒痒的。她想起了欧阳家好几个人问过她的那个问题,喜欢什么。
她的喜欢很少诉诸于口。
手指翻着书,她想起了自己从小产生过兴趣的两个东西,画画和几何。上学的时候她很喜欢做数学题,尤其是几何题。每次做题的时候还特别喜欢思考不同的解法。
很好玩啊……
分明只有唯一的答案,却有好几种途径达到终点。
记忆里,初中第一任数学老师推荐她去参加学校专门成立的奥数辅导班,她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拒绝了。那个辅导班的用意在培养奥数尖子生,每一年会选拔学生参加考试,最终冲刺全国中学生奥数竞赛。
怎么可能不想去?
可参加辅导班要交钱,几百块,她根本拿不出手。
那个老师挺好,了解她的情况后甚至提出帮她支付这些费用,还说了一句:“你这情况,学习是唯一的出路。知识改变命运,明白吗?”
她记得自己的回答,只有七个字:“谢谢老师,我不去。”
这些记忆里原本早已散落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在这样一个夜晚,想起了那天下午临川绚烂的晚霞。
晚霞映在楼道上,教室并不怎么干净的玻璃都被镀了一层金光。
年轻的女老师就站在她半步开外,她的脸上交织着叹息、气恼、失望种种情绪,最后甩手而去。
她也记得自己看着她背影的那种心情。
被人放弃的感觉。
她没忍住攥紧的手指,咬出痛感的唇,绷紧的身子以及眼眶里差点涌出来的泪。
参加奥数班要许多课余时间,若是有了成绩,可能出省,带来的一系列后续是她当时根本无法承受的。
狼狈苟活尚且困难,谈什么知识改变命运。
当时的她执拗地这样想着。
若是重来一次呢?
陶夭轻轻地吐口气,觉得这问题就算重来一次,她会去的可能性也不大,她当时太小,寄人篱下的处境那么艰难,她的那一点信念,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过多的骄傲。
很多人说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其实挺对,可却也不那么对。
就像她,眼下只记得自己喜欢数学题,却早已解不出几道数学题,那种解题的兴趣,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所以,人生许多事,并不是可以随时重新来过。
都会变的呢。
陶夭收回思绪,拿着那本书坐到了桌边,心情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解题的兴趣消失了。
好在,她对线条仍然有些趣味。
她左手翻着书,右手在桌上随手拿了个文件夹,扯出一张A4纸,拿了一支铅笔在背面描描画画。
那些回忆慢慢散去,眼下,她想画一个程牧。
速写书纸张比A4纸稍微小一些,她也没什么技巧,按着上面画男人的步骤,用1:1的比例画。
心里的愁绪慢慢消失了,她低着头,眼看着铅笔渐渐勾勒出一个男人立体的轮廓,走笔有点生疏笨拙,可是不影响她乐在其中。
照着书按着一个比例画,某种程度来讲,其实很容易。
她性格里有果决沉稳的一面,生活上很有主见,心性也比同龄人坚韧很多,描画的过程中不会很犹豫,单就线条来讲,哪怕初画,也显得干净流畅,非常有感觉。
时间渐渐流逝,许久,一个拿手支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形出现在空白的A4纸上。
陶夭觉得面部比较难画,因为一开始没有填五官。
她盯着那张空白连看了许久,推开了书,蹙着眉在网页上搜索了好一会,盯着上面一个简笔画的卡通狼头发呆。
最后,她拿铅笔擦了一点线条,将那个狼头认认真真地填了上去。
阴晴不定的大灰狼?
这句话在一瞬间又闪现出来,她拿起画好的纸张吹了吹,在灯光下左看看右看看,乐了。
腰酸背疼脖子僵……
陶夭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二点了。
这时间有点尴尬,可是她心情有点过度激动,最后,她哼着没有调子的歌,挥笔在边上标注了一句:“阴晴不定的大灰狼。001。”
她用手机拍了那张图,发了微博。
阴晴不定的大灰狼:“晚安。2015年4月27日凌晨。”
------题外话------
嗯,当夭夭成名后,将是——
国内演艺圈最会画画的漫画家。
漫画家里最会讲故事的女作家。
从头铺垫一丢丢,终于写到这一章,阿锦心情是这样的:(^o^)/~
☆、225:到底谁是小三【一更】
翌日,上午十点。
陶夭换好衣服下楼,将桌上记得密密麻麻的一页纸折起来装进包里,抬步出门。
昨夜临睡已经两点多,起来晚了。
她一边往出走一边打哈欠,默想着要买的东西。
手绘入门教材、画笔、素描本、橡皮……
“小姐起来了。”边上,蓦地传来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她一愣,抬眸笑着唤,“吴叔。”
“这是要出门?”吴叔打量了一眼陶夭的穿着。
纯白色中袖T恤,下面配了一条宽松的黑色背带长裤,头上戴一顶黑色棒球帽,小丫头今天打扮得颇为帅气俊俏。
陶夭嗯一声,笑说:“想出门买点东西。”
“早饭还没吃呢。”吴叔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听吴叔一句,晚上可别那么晚睡了。”
陶夭顿时:“……”
感觉起来在欧阳家没秘密,她每晚几点睡所有人都知道。
没办法,她和吴叔一起去了餐厅。
吴叔监督她吃完早饭,笑着说:“你现在这名气身份都不同以往了,出门还是小心点好,腾飞早上说要过来,这会已经到门口了,让他当你的司机兼保镖,陪你出去。”
“啊?”陶夭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一道爽朗的声音,“小鱼儿今天都没在呀?”
吴叔叹气说:“说是和朋友们捣鼓了个什么音乐工作室,这几天忙着呢,神龙见首不见尾。”
“嗨,公主殿下。”吴腾飞和陶夭打了声招呼。
陶夭看他一眼,正经说:“腾飞哥叫我夭夭就行了。”
“随便什么不就一代号,不用介意。”
陶夭:“……”
先前见过几次,感觉起来他没有这么放纵随意。不过,人家都已经说了是代号,她也只能无所谓了。下意识地,她有些拒绝和这种说不上熟悉的男生出去,便朝着吴叔说:“腾飞哥过来找您有事吧,我怎么好意思占用他时间,我自己打车就行了。要不家里司机送我也行。”
“我没什么事儿。”吴腾飞看一眼为着欧阳家鞠躬尽瘁的老爹,耸耸肩识相地说,“我就是过来帮你磨合车的,带你出去正好。”
陶夭顿时想起了那辆保时捷小跑,仰头问他:“二哥叫你过来的呀?”
“不然呢?”
陶夭一噎:“那就烦劳腾飞哥了。”
边上一个佣人将车钥匙给了吴腾飞。
陶夭不会开车,这段时间欧阳琛刚入职也忙,暂时也没有人教她,因而车钥匙一直在欧阳琛跟前。
佣人主动拿来,可见吴腾飞所言非虚。
陶夭去洗了个手,跟着他出门。
一上车她就后悔了。
吴腾飞开车简直跟玩儿似的,一脚油门车子飞出车库,拐角一个惊险的漂移直接上路了。
“你能不能慢点儿!”陶夭一手捂着帽子,大声喊。
“哈哈。”吴腾飞笑一声,超级自信地说,“心放肚子里面去,香江这地界找不出几个比我车技好的,稳着呢。”
稳个屁!
她心脏差点飞出来了。
车速没减,她不得不又朝他喊:“你开慢点,我要给二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