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蓝色的?”慕雪一脸茫然,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小雪,我听淮恩说你们曾……我的意思你懂吗?”顾母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不可能!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孩子是十二个月零二十四天才生的,每次产检都有单据,他是雷厉风的孩子!”慕雪激烈地反驳,一个大声就吓到了怀里的宝宝,她又自责又无助。
“小雪,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你可能不知道,淮恩的外婆有一半的法国血统,淮恩生下来就遗传了他外婆的蓝眼珠,平常都戴着眼镜,大家没注意而已。”顾母试着让她相信这个事实。
慕雪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脸色刷白。
顾淮恩是蓝眼珠,是的,以前住在他那里的时候,她好像无意中见过一次他没戴眼镜的样子,但他发现后马上又把眼镜戴上了,原来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眼珠是蓝色的。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孩子就是顾淮恩的啊。”怀里的孩子已经蹭着要找奶喝了,慕雪赶紧掀起衣角喂孩子。
“也许,也许雷家也有隔代遗传……”慕雪还在努力找理由。
“小雪,其实,你前夫来过了。”
又是一个炸弹投来,慕雪瞠大双目,“他来过了?”
所以,在看到孩子是蓝眼珠后就走了是吗?是这样吗?
也就是说她连这个理由都不成立了,如果雷家有隔代遗传的混血特征,他没道理不知道,还一声不响的走了。
所以,他已经认定了孩子不是他的!
顾母点头,“是,在你被推入产房没多久,淮恩才通知完他他就出现了,还进去陪产,大概是你那会没料到他会进去,一心只放在生孩子上,所以没有认出他吧。”
原来那个人真的是他,不是像,而是真的是他陪着她生孩子。那个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的男人是他,那个在她花尽所有力气生下孩子后进入昏眩时,落在她额上的吻不是幻觉。
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看到孩子睁开眼的刹那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
对他来说那一定是万箭穿心般的痛吧,因为觉得孩子不是他的。
她又伤了他,又辜负了他的好呵!
“不行!我要跟他说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任他就这么误会了。
慕雪着急得忘了自己的身子刚生产完,抱着孩子就要下床被顾母及时阻止。
“你忘了自己的身子了!要想证明还不简单,做DNA鉴定就好了!”
DNA鉴定……
慕雪脸色更白了,做DNA鉴定的确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是,她的的确确曾和顾淮恩……
万一,如果,DNA鉴定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那无疑是又在雷厉风的心口上捅一刀,而自己又有足够的心理去接受吗?
此时此刻,慕雪决定做鸵鸟,安静地喂奶,看着怀里历经千辛万苦怀胎十三个月才生下来的孩子,静静地看着,思绪万千。
“小雪,别想太多了,先把身子养好,后面还有很多事要面对,你可不能倒下知道吗?”顾母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心疼这个小小的身子,这个瘦弱的肩膀承受了那么多。
慕雪讷讷的点头,只知道,雷厉风已经认定孩子不是他的了,也就是说,他不会如当初答应她的那样把孩子带回美国了。
尽管超期了,他还是如约的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而今孩子生下来了他却发现不是他的,那一刻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他一定更恨她了吧。
等孩子睡了,慕雪把孩子交给顾母,“阿姨,我想打个电话。”
顾母明白地点头,轻轻接过孩子,抱了出去,把病房留给她。
慕雪同样屏息沉默着,等了好久他没有开口,她只好出声。
“孩子出生了,是男孩,很健康。”她哽咽地说,明知道他早已知道,而且全程都在陪着她,但她还是装作不知,想知道他的反应。
沉默的低气压在折磨人心。
慕雪失望地流下泪来,“你,没有什么说的吗?”
“说什么?恭喜吗?”
雷厉风的声音很干也很哑,像是颓废了好久,慕雪听着心疼。
他是不是难受得买醉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是应该对彼此说一声恭喜。”她还是想听他真正的想法,明知道那会戳伤心口。
“我们的孩子?他是吗?”雷厉风冷笑出声。
慕雪再也忍不住低泣出声,“你认定了他不是是吗?”
“……”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慕雪无声地哭着。
“从你父亲的事情开始,到孩子的出生,一切都像及了精心秘策的一场戏,你会不知道?你觉得我雷厉风是那种会甘愿当冤大头的人吗?”
“……”慕雪无言以对。
如果这样说会让他心里好受一点,那就说吧,她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慕雪,一夜,我用了一夜,也想了一万个理由来为你开脱,可是这一万个理由里没有一个可以让我相信,唯一可以说服的就是你在报复,报复我曾给过你伤害。”
慕雪摇头,泪流得更猛烈。
他是给过她伤害,她怨过,不甘过,恨过,可在知道这十八年来他背负了多大的心理负担后,想起每夜纠缠他的梦魇,她就再也没有恨和怨的理由了,有的只是心疼,只是懊悔,懊悔自己没能早一点懂他,懂他冰冷背后的伤口是那么的深。
雷厉风还有满心伤人的话想要说,可在听到她那边刻意压抑地抽泣声,话到嘴边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