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底子好的歌手,眉妩的台风独特,你说她太过妖冶妩媚吧,她偏偏给人以亭亭玉立的清新感,反正往台上那么一站,便足以吸睛。
田澄首先为眉妩鼓掌,紧接着台下掌声雷动。
灯光师调节了下灯光,一盏盏镁光灯打在眉妩身上,靓丽动人,顾盼生辉。
眉妩天生有副好嗓子,一开嗓,微微嘶哑的嗓音,极富饱满情感的韵调,在配乐的舒扬里,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思念片片落地为尘,
不自觉我已踏入其中却越陷越深,
仅仅梦你就足以兴奋,宁愿折磨痴心等了又等,
爱着你爱的真,爱到经不起风雨一阵。
我会想成那世上情人暗夜哭声,
爱着你,爱的深,要不我怎么还你情深,
若你在我心怀不曾去又来,
我不会揪着心悠悠期待。”
微微黯哑的音色,缠绵温柔,缱绻煽情,丝毫不比任何一个当红女艺人的音质来得逊色,唱到高嘲之处,让人无不陶醉动情,纷纷暗想这唱歌的女子对歌词里的男子用情至深。
一首歌唱完,眉妩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量。
眉妩终于明白了当初蓝歌是多么的努力去挽留过那个男人,可惜,哪怕蓝歌声嘶力竭,用尽全力,那个男人都不曾为她停留过脚步。
席云峥看着台上的眉妩时,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是另一个女人清傲逼人的影子。
那个女人的嗓音比眉妩还要沙哑柔媚一些,但却是万般销魂。
哪怕他此刻,轻轻一闭上眼,就能听到那个女人心碎的歌声——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
“歌儿,你为什么要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
他低喃一声,似自言自语,又似万般无奈,却再没心情留在这里,继续看沈眉妩这场闹剧。
“阿铮,你去哪里?等等我……”
当夏雪回过神来时,席云峥已撇下她,大步往外走去。
眉妩微微一笑,她是不是该比蓝歌庆幸一点,至少那个男人在这里把她这首歌听完了。
唱罢,眉妩深深提了一口气,望着台下那个身姿清癯的男人。
他曾经是在黑暗中指引她的明灯,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救赎,可这个男人,却狠心地把她推入了另一处更深更冷的地狱。
“大家是不是觉得我在生日宴上唱这首歌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其实,这首歌除了送给我表姐和在座的每一位外,我最想送给的是我心中的那个他。
那个人心里有一个爱了很久很久的初恋,爱到跟我在一起之后,都无法忘记她。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曾经爱过的人,不必太过介怀。
我就对那个人说,我给你时间,等你把她忘记。可是啊,我就像这首歌的歌词一样,等了又等,宁愿折磨痴心等了又等,揪着心悠悠期待。
直至今天,我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等待都会有结果。
不过幸好,我也曾对那个人说过,我会等你,但并不是永远。所以,我现在借着这个隆重而有意义的机会告诉那个人——我不会再等你,池公子。”
如果说,蓝歌唱了那首《独角戏》,是为了留住心爱的人。
那么,她今天在这里唱的这首《等了又等》,却是反其道而行。
她不过是为了正式地告诉那个人,我要跟你拜拜而已。
当眉妩说出那个“池公子”之后,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这里只有一个池公子,那就是池慕寒。
萧怜儿和这位沈小姐又是表姐妹,这又是一出妥妥的两姐妹争一男的狗血大戏啊。
而此刻,池慕寒微抿着唇,冷冽的眸光深深攫住了台上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第139章 敬往事一杯酒
萧怜儿怒视着眉妩,这个女人可真够嚣张的,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抢男人。
她手掌一捏,便清冷道:“沈小姐,我记得我没有发邀请函给你吧?你来若是真诚为我庆生,我欢迎至极,倘若你来这里是捣乱的,那么请你离开这里。”
众人小声非议起来。
“看来这对表姐妹的关系很差啊。萧怜儿都没请那个姓沈的来。”
“那可不是吗?争着当池太太呢,关系能好吗?”
“看来这两姐妹也都不是软包子,一个比一个直接,一个比一个厉害,那萧小姐已经开始赶人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眉妩无视台下那些议论声,却是比萧怜儿沉得住气,她眉目浅弯,将话筒还给那个主持人,素手轻轻提起裙摆,优雅地从舞台上走下来。
朝着池慕寒那边方向走过去时,眉妩顺手端了一杯红酒。
池慕寒就那么不动声色地瞧着那个冶丽多姿的女人缓缓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眉妩瞟了眼小脸微微发白的萧怜儿,“萧小姐你别急着赶我走啊?难道你是怕我把池公子抢走吗?”
“哼……”
萧怜儿讥诮冷笑一声,尖锐高傲的眸光盯着眉妩扬唇而笑,那意思就像是在说,沈眉妩,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萧小姐,我自认为我抢男人的本事没你高明,我甘拜下风,而且,我也不屑于抢男人。”
是她的跑不了,不是她的也抢不了啊,而且,在和萧怜儿的每次较量,她都输得很惨,不是没想过要咸鱼翻身,可是她怎么折腾也翻不了身,因此,她只好放弃了。
如果等不来,那何不放手,让彼此自由?
眉妩袅袅娜娜地伫立在原地,勾了下艳丽的红唇,“萧小姐,既然你对池公子这么爱不释手,那么我把他送给你,如何?”
论胆大包天,眉妩绝对是个中翘楚。
她居然敢说把池公子送人的这种话?
“哎……别人用过的N手货,我沈眉妩还不稀罕呢。”
眉妩眉尾一挑,笑看向池慕寒时,要多千娇百媚就有多芳菲妩媚。
池慕寒修眉又往深里拧了一寸,一张俊脸像是打了霜一般,窒寒却盛满怒意,身侧的手捏得指骨微微作响,恨不能将这个巧舌如簧的女人捏碎。
“倒是好笑,如果慕寒的心从来不在你那,又何谈送呢?”
萧怜儿完美的唇线一扯,便这么轻松地嘲讽道。
也是,池慕寒的心不在她这,就不能算是属于她的,既然都不曾属于她过,她又怎么能把池慕寒送人呢?
不过……
眉妩嫣然一笑,一点也不畏惧,“他的心不是我的,可人是我的呀。池公子,你说是不是?”
他们是夫妻,池慕寒的人当然是她的。
终是,池慕寒再也忍不住,喉头绷得死紧,从喉咙深处迸出的声音凉如冰,“沈眉妩,闹够了没?”
这个“闹”字用得好,说明,池慕寒从始至终都是站在萧怜儿那边的,否则怎么会觉得她这是在闹场子呢?
“不好意思,池公子,我还没闹够呢。”
她就站在他们一米开外,与那两人深深对峙着,未曾避让一分。
说不痛心疾首那是假的,可痛又怎样?
她还不是得熬着,忍着,承受着,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能让这痛成为过眼云烟,就像对付沈煜尘一样,她不是做得很好嘛。
眉妩端着酒杯的纤纤玉手一抬,透过盛有酒液的玻璃杯定定看着池慕寒,依旧是浅笑如花,明媚如娇。
“池公子,让我敬你一杯酒。敬完就走,我保证。”
她话音刚落,她就手腕举高了一下,朝着他做了下敬酒的姿势。
随后,浅尝一口,任凭冰凉的红酒从咽喉处滑下,许是酒水太冷,喉管被那么一激,收缩地颤抖了下,再出声时,声线已是嘶哑不堪。
“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眉妩从来都是这么一个爱得轰轰烈烈的女人,不管是她爱,还是不爱,她都会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出来,从不矫揉造作。
沈煜尘在一旁看着此刻的眉妩,她星光万丈,香艳夺目,依旧能被深深吸引。
遥想当年,他怎么就被这么一个青涩的小姑娘给俘虏了?
如今细想,眉妩就如在天空最高处绽放的烟火,炽热、绚丽,见之难忘,触动心弦。
是男人都无法抵挡,哪管这男人久经爱场历练了人生岁月,哪管这男人工于心计,城府深重心似海底针?
池慕寒心中一栗,攫住她的眸光越发深邃暗敛,嘴角的弧度却一点点扬高。
真是好一个沈眉妩。
转眼,便见她笑容一深,抬高手腕,就将那只浅酌了一口的酒杯朝他脚边用力掷下。
“哐当”一声,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声音极致的刺耳,令池慕寒倍感不适。
而萧怜儿的裙摆却那殷红的酒液溅到,脏了一裙摆。
这可是她求了池慕寒好几次才求来的。
萧怜儿怒的抬眉,恶狠狠嗔视着眉妩。
冷秋霞眼看着女儿就要发火,拉了她一下,自己来当这个恶人。
“眉妩,你这是故意的?”
萧怜儿有母亲出来说话,眉妩也有个能言善辩的好友。
田澄往前头一站,便笑嘻嘻道:“怎么就成了眉妩故意的了?眉妩又没把酒杯往萧小姐身上摔,你们要怪啊就怪那些不长眼睛的红酒。”
眉妩给田澄眨了下眼,秒赞田澄。
之后,又冲冷秋霞和萧怜儿做了个鬼脸,我就气死你,气死你。
冷秋霞叹气,拿那这个顽劣的丫头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