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私家侦探给不少他们家政公司的雇主干过活,根一些家政阿姨认识,蒋惠芬才找到这么个人,虽然价格有点贵,不过能得到消息,也值了。
“秦家老宅,四合院……”蒋惠芬得到地址,心中暗暗嫉妒,薛玉燕真是命好。
之前在网上看她,明明年纪就比自己小几岁,却保养地那么好,皱眉都看不出来多少,还穿那么好的衣服,戴玉镯子,自己连个银镯子都没有,更别说穿什么裙子了。这些年就压根没穿过,尽是些破衣服旧衣服。
一比,自己竟然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妇。
原本蒋惠芬也不至于混得这么落魄,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背井离乡出来打工,实在是家里经济状况严峻,儿子在私企上班也赚不了几个钱,媳妇都还没娶上,自己老伴儿又生病了,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也没了,人到中年,还得出来打拼。
这一出来啊,就是好远好远,她老家离京城可是十万八千里,在偏远的西南方。
原本想着,能赚多少就多少,有个几千都是高兴的,能稍微减轻一点负担。
但是现在……
她突然看见了一个大盼头,让她怎么不惊喜呢。
宁愿花点小钱买消息,也要盯好更大的目标,为了老伴,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后半生能够吃穿不愁,一定要好好筹谋完这事。
想着,蒋惠芬更加坚定了找薛玉燕的决心。
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得现在就去做——说干就干,找个周六,蒋惠芬就去秦家老宅找人了。
☆、683 绝对不能翻出来
秦家。
秦夫人近日的心情不错,有叶大哥陪着,还扬眉吐气了一把,现在就等着鱼儿被勾住了。
“他们倒是沉得住气啊。”薛玉燕一身深紫旗袍,亭亭立在花园中,身旁一株分红牡丹,被她以指尖轻抚着,“可别憋死才好。”
她突然一顿,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花瓣,流出汁来,顺手又撕了一片,扔在地上。
“日头太大了,回屋。”薛玉燕懒懒道,“让厨房端点酸梅汤过来,送到书房。”
“好的夫人。”
帮佣转身去厨房通知了,薛玉燕快步往书房去,刚进屋,坐下还没一会儿,管家就敲门跑来了,一脸肃容——老宅的人几乎都是薛玉燕的亲信,原来秦家的人都被薛玉燕以各种名目给赶走了,不然有些事情让他们知道了还得了?
“什么事啊。”薛玉燕最近心情不错,连带着跟管家说话都好脾气不少。
可是管家一点儿都不敢受用啊:“夫人,刚刚外边来了个人说要找您。”
“嗯?谁。”薛玉燕轻巧地挑眉,漫不经心地问。
“不知道,她没说自己的名字,只留了句话,问您还记不记得小山县,记不记得当年的事……”管家越说越轻,他是薛玉燕来秦家后,才跟在身边的人,对薛玉燕以前没在秦家的事情,并不大清楚,但也知道,这仅事情非比寻常。
果然。
薛玉燕一听,身子就猛地僵了下,心口一凉。
一时心思杂乱,竟说不出话来。
死寂。
她不开口,管家也不敢开口。
管家并不明白夫人心里此时在想什么,也不能去明白,能让她如此表现的,恐怕是致命的秘密。
手下的人,还是知道得少些比较好,否则,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薛玉燕一直不说话,房间里只有静静地呼吸声,和安静的阳光。
她此时的神情,正在狰狞的边缘,却被死死冷静的控制住。
“她还说了什么?”哑声问。
“……没有其他的了。”管家将头低得更低了。
“人呢。”
“走了……她留下话就走了。”
薛玉燕:“……”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
管家愣了一下,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也知道这事情恐怕非常重要,立刻点头:“我立刻派人去找!”
薛玉燕目光一沉:“等等——”
“夫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人先不用追。”薛玉燕的语气,冷若冰霜,“先查,查清楚了,她到底是谁。还有,把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我,现在就拿过来。”
“是,夫人。”
管家急匆匆地退下去办事了。
大门“咯吱”轻轻闭上。
留下薛玉燕一个人,手指死死掐住红木扶手,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小山县?
当年的事情?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希望是她猜错了吧,因为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起那里的事情,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原本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觉得那件事已经无所谓了,这么久了,将错就错,谁会追究呢?
可是,现在这时候……
她再此被勾起当年的记忆,真的慌了。
不可以,绝对不能再被人给翻出来……
☆、683 人在哪儿
在秦宅留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的蒋惠芬,回到了公司的职工宿舍。
他们职工宿舍在地下室,双层铁架床,公共卫生间,条件很一般,只能勉强说整洁,因为常年找不到光线,所以显得相当压抑。
初来京城打工的蒋惠芬日子并不好过。
但今天,她却是欢欢喜喜回来的,即使是逼仄的地下室宿舍,都没能打搅她的好心情。
许是去秦家的事儿,让她觉得一切都是有盼头的,自己都能做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成了?连秦夫人她都能去找了。
“惠芬啊,今天什么事这么开心?”下铺拿着脸盆正准备去洗头的红姐问。
蒋惠芬嘿嘿笑了笑:“老家那边的好事,不过现在还没定下来,不好说。”
她当然不能说实话,自己上门去找了最近的新闻红人,秦夫人。
要不是来京城,她都没有这样一个机会,知道她的下落。
“怪不得呢,你儿子要结婚了,还是要抱孙子了?你老公的身体好点没。”红姐知道蒋惠芬家里的情况,能让她高兴点的事儿,不就这么几件吗?
蒋惠芬顿了顿,避重就轻:“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诶,到咱们这个年纪了,一家人在一块儿,不就求个健健康康吗?”
“是啊。”蒋惠芬轻轻应了声。
现在她是高兴的,生活有了盼头,自己找到了捷径,可以带着全家脱离苦海,再也不用过这种幸苦打拼的生活,再等等,再等等……再等几天。
蒋惠芬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洗漱入睡。
等待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
秦宅。
秦夫人的心情可没有蒋惠芬那么好。
薛玉燕脸色沉郁,手肘边瓷盏中的茶水已凉透,索然无味。
她微微阖上双眸,屏息,试图拒绝过往的那些回忆。
“玉燕,什么事,那小子上门来了?”叶先生推开屋门,走近道——一进来,就发现薛玉燕情绪不对,十分低沉,似乎又回到了前段时间的状态。
“不是。”她冷冷否决。
比起秦炎,还是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些。
“怎么了?”叶先生锁眉,瘦削的双颊在阴影中更加凸显。
“帮我解决个人。”薛玉燕当即便道,顺手将一份资料递给他。
叶先生疑惑,不是秦炎,也不是秦家那个死老头子,有谁会让她这样如临大敌般地对待?
接过资料一看——
叶先生挑眉,资料上的人,竟然只是个普通中年女人,从西南小县城来京城打工,现在在一家家政公司工作,家境不好,家里人口倒也简单,怎么看,都是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威胁的那种人。更何况,这样的人根本没机会跟他们接触到。
资料上显示,这个女人是几个月前才来京城打工的。
“玉燕,这人是……”叶先生也不解。
薛玉燕疲惫地阖眼,微微偏过头,拒绝的姿态:“这个人不能留,处理地干净些,别露出马脚。”
“好。”
“尽快。”她加重道,似乎有些着急。
“我明白。”叶先生自然会按她的吩咐,全力帮她完成。
“嗯,谢谢叶大哥——今天实在是搅地我心烦,没什么心情……”薛玉燕软了声音道。
叶先生摆摆手,一看到她这样,心都软了,那还会有什么意见:“没事,都是这些人惹地你不快,等事情都解决了,你也能松快松快了……”
“嗯。”
薛玉燕点头,还是有些心事重重。
这人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安呐。
蒋惠芬不应该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