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他吸进口腔内的烟雾悉数被他渡进了林一一的口中,林一一猝不及防被呛到,可他却还是不放,一只手绕过她的身体爬上她的后背,轻轻的为她顺着气,一只手则缓缓的爬上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牙关为他打开。
这当然不是两人的第一次亲吻,自然也不是最激烈的一次,但林一一必须承认,这是迄今为止他与宁时修接吻最痛苦的一次,抛开眼前的这个人是宁时修不说,口腔内让她猝不及防的烟草味就让她几欲承受不来,而宁时修明明知道她的痛苦就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惩罚她,惩罚她的不乖,学会了抽烟。
只是,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来惩罚自己?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操控别人命运的救世主吗?
想到这里的林一一,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因为眼睛是睁着的,林一一能够清楚的看到宁时修的眉头阴天疼痛而蹙了一下,她以为他会放开,但他没有,反而吻的更很。
甚至手机的铃声都没有让他有任何的松懈。
血腥味加上烟草的味道在口腔里横行,林一一逃脱不了,制止不了,接受不了,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唯有忍受。
忍受这个原本不应该的吻,忍受眼前这个原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人,忍受她脑海中不断翻滚的,属于从前的那些画面。
第165章 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林一一的双腿发软,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宁时修才缓缓放开了她,他撑着她,以防她滑坐到地上去。
他的好心并没有换来林一一的感激,而是得到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安全楼梯里,显得很突兀,声控灯都亮了好几层,宁时修被打的偏过头去,他松开林一一用手摸了摸唇角,笑了。
“宁时修,你无耻!”
“陆离吻你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动怒,怎么?是我吻技不好?”
林一一震惊的看着他:
“你监视我?”
“这种事情需要我监视吗?我每晚都会在城南别墅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晚虽然我和陆离出去了,但他能回去,为什么我就不能?”
林一一气极反笑,也懒得去跟他讲什么道理:
“我和你之间什么关系呢?不要说我和陆离只是接吻了,就算是上床也似乎不关你的事情吧?你会不会管太宽了。”
宁时修因为这句话微微眯了眯眼,他看着林一一:
“你是要激怒我吗?”
“不敢,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毕竟这种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我……”
林一一的话还没说完,宁时修便又一次俯身吻了下来,但这一次却不是唇瓣,而是林一一的脖颈处,他毫不留情,发狠似的用了力,林一一脆弱的肌肤在他的牙关下疼痛不已。
一口不够,他咬完一处便换了地方,任凭林一一如何的抗拒他都不为所动,直到他满意了,才伸出舌头舔了舔被他咬过的地方,缓缓笑了。
宁时修的做法林一一未必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对自己的所有权,可这种做法在林一一看来实在愚蠢幼稚的可以,但她已经学乖,因为在男女体力的悬殊面前,她没有必要让自己一再吃亏。
“满意了?”
“还不错。”宁时修盯着她的脖颈处:“不知道陆离看到了会是什么感觉?”
林一一轻笑一下转身下楼,宁时修并未阻拦,也并未跟随,他只是唤了她一声:
“一一。”
林一一停下脚步,并未转身,更没有回应,等待着他的话。
“把烟戒了。”
“等我什么时候抽你家烟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吧。”
“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抽烟,否则我还会像刚才那样吻你,不分时间,也不会顾忌地点。”
林一一被惹怒,转身瞪他:
“宁时修,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我的生活?前夫的身份难道就这么好用吗?”
宁时修向前迈了一步,更靠近林一一,一个在阶梯下,一个在阶梯上,宁时修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一一:
“你不是说要让我悔不当初吗?可你这么不在我身边,我终究不会将这种感觉体验的淋漓尽致,林一一,回来我身边,我任你折磨。”
林一一没有想到宁时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任你折磨’?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代表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林一一却并不想去验证,她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宁时修:
“你不用如此心急,该是你的,跑不了。”
宁时修微微一笑:
“我期待着。”
林一一没有回去陆离的身边,而是直接离开了会场,她在门口借服务生的电话给陆离去了一个电话,陆离也早就不在拍卖现场了,林一一这么长的时间不回去,他终究是放下不下的,可是上下几层的洗手间他都已经找过了,并未发现他的身影,却不想她早已离开了。
“你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
林一一想要拒绝这样提议,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陆离就已经先一步挂了电话,林一一无奈之下,只好告知服务生让他代为转告陆离,自己已经离开了。
已经是四月的天气,人人都换上了短袖短裙,宁时修为自己准备的这套衣服,自然也不是可以遮挡她脖子上痕迹的高领衣服,她不想用这些痕迹来伤害陆离,所以,只能逃了。
打车回到城南别墅,也不过是刚刚进屋,林一一就听到了汽车熄火的声音,陆离来的太快。
他是有别墅的钥匙的,当初是林一一给他的,为了方便,也是因为她足够的相信陆离,可是这一刻,林一一却突然因此而感到困扰。
陆离进门的时候,林一一正在上楼,陆离几乎是用吼的叫停了她:
“你再赶躲我试试!”
林一一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陆离见此才迈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陆离的话没说完就停下了,原因自然不用多说,他看到了林一一脖子上鲜明的痕迹,很刺目,以至于他的眼睛都有微微发疼的痕迹,这还不算什么,他注意到林一一的衣服也换过了。
怪不得自己这么长的时间都找不到他,怪不得自己打宁时修的电话不被接听,怪不得她要躲着自己。
似乎所有的疑团都在这一刻被解释的一清二楚。
林一一看着陆离的表情,能够清楚的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可没等她开口解释什么,陆离却先一步质问了自己:
“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遇到了他,但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
“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
陆离飞快的打断了林一一的话,好像再任由她这么说下去,有些事他便再也忍受不了一样,他对着林一一牵强的笑了笑,转身就走,林一一在背后喊他,可他充耳不闻,在门口的玄关处,他有短暂的停顿,将口袋里属于林一一的手机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你手机我放在这里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陆离!”
林一一的呼唤并没有阻止陆离离开的步伐,他近乎决绝的打开门,将自己融入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整个别墅,都变得很安静,安静到林一一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很是有一种冲动,追出去跟陆离解释,跟他说自己和宁时修真的没什么,只是自己突然来了例假,刚好碰到了他而已,可她没有,即便理智告诉她应该如此做,不应该如此任由他胡思乱想,但她还是站在原地,久久的没有动作。
林一一很清楚,他和宁时修之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解决,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不和他有任何的来往,没有办法能让陆离就此放心,也没有向陆离保证什么。
如果说这一次的伤害能够让陆离放弃自己,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原本就没有陆离想的那么好,陪过酒,离过婚,做过人流,入过狱,她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污点,而陆离呢?他是那么那么的好,她配不上他,所以也不该耽误了他。
林一一在玄关处拿了自己的手机之后转身往楼上走去,也不过刚刚迈开脚步,腹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一连串的事情竟然让她忽略了自己向来有痛经的毛病,如果不是此时源源不断的疼痛在提醒着她,她几乎要忘记了这一点。
和宁时修刚结婚的时候,自己痛经被他撞见过一次,后来他为自己请来了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为自己调理身子,确实有好转,月事来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并非不能忍受。
只是后来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调理的事情早已经不是她可能会在乎的事情,再加上狱中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和外面相比,疼到不行惊动了狱警之后也是仍给自己两片止痛药,长时间没有被照顾的身体,让疼痛一次比一次厉害。
林一一让自己缓缓的蹲在地上,企图缓解这排山倒海的疼痛,也不过是顷刻之间,她的额头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一层薄汗,她有一种预感,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挺得过这次的疼痛。
她应该去医院的,可是她在深城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唯有陆离一个,如今他刚刚生气离开,实在也不好去打扰他,好在林一一取了手机正握在手中,在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时刻,林一一拨通了120的急救电话。
林一一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她的眼睛四下打量,注意到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房间,如果是医生的话应该不会私自给自己安排在这样的房间里。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替她做了主,除了陆离,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林一一轻声唤了一声:
“陆离。”
回应她的是满室的寂静,就在林一一以为陆离是有事回去了并不在房间的时候,沙发上突然传来了些许的响动,林一一看过去,吓了一跳,或许刚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林一一并没有注意到那里还躺着一个人,黑衣黑裤的,和整个沙发都融合到了一起。
第166章 那一年,我是喜欢你的
他缓缓的起了身坐起来,视线移向林一一的一刻,声音也轻轻传了过来: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陆离。”
“怎么是你?”
林一一做梦也没有想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是宁时修,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出现的?
林一一在有着这样猜疑的时候,宁时修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迈步走了过来,他先查看了一下林一一正在打着的点滴,然后才将视线缓缓落在了林一一的脸上。
通过她的表情不难判断她此时正在想什么,宁时修扯过一旁的椅子靠近床边,自己随后坐下:
“我没监视你,我只是怕你今天和陆离闹什么矛盾,所以才打电话给你问问,没想到却是医生接听的。”
闻言,林一一笑了笑,但那笑很是苍白:
“你是怕我和陆离闹矛盾,还是期待着?或者根本就是想要看笑话?”
“我说没有你信吗?”
“不信。”
“那就随便你怎么想吧。”
林一一此时身心俱疲,完全没有和他争辩的力气,她闭上眼睛静默片刻,察觉不到宁时修的动作,才缓缓开口道:
“你回去吧,不用在这边陪我,我不需要。”
回应她的是宁时修长久的沉默。
林一一猜测不到他是什么心理,又想要做什么,索性也就不理他,想要继续入睡,可林一一终究是低估了宁时修的存在感,他距离自己这么近,近到自己连他的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想要休息,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