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濡却突然伏案痛哭起来:“吕宋……是你,真的是你……我们平时玩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马上用痛哭来掩饰过去,好像她刚才的颤抖全都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朋友而难过,这样,但愿能够瞒过那个精明的警官,不给安妮找麻烦。
想到此处,她哭泣得更加伤心起来,根本不抬头去看朱炎的眼睛。
朱炎终于还是问到了那个话题:“梁小姐,我们调查过吕宋最后出现的时间,发现他是跟楚安妮在一起的,并且吕宋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正常,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去了海边还掉进海里死亡!请你仔细想一想,2月18号那天,楚安妮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还有,你那天最后一次见到楚安妮是什么时候……”
小钱在朱炎旁边打着下手,看上去样子极为冷酷的,但那都只是吓吓嫌疑犯什么的,骨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审美女犯人,顺便看看大胸美腿。
不过这次大肠的表现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在他的心目中,大肠一向是损公肥私、逢迎拍马、欺上媚下的主儿,活的八面玲珑却不干多少正事儿的人,但是这次,他明明知道那女人背后的靠山谁都碰不得,却还是坚持要把人叫来,难道他就不怕得罪了创世的总裁?
只见那大胸美女缓缓抬头,接过纸巾擦擦眼泪,娇滴滴的答着:“都几个月过去了,谁还记得呢……”
朱炎冷冷地说:“别管具体的日子,就说说安妮告诉你跟吕宋分手的那天……”
“这……”他的话太犀利,梁小濡再扯谎委实费力。
不等她说话,朱炎突然怒拍办公桌,又将桌上那杯茶水一带,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溅了一地的茶叶和水渍。
梁小濡惊得将腿往后缩了缩。
小钱也愣了,大肠这是吓唬杀人犯的节奏?
就听朱炎冲着梁小濡一声厉喝:“知道吗?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
梁小濡面如吐色,愣了半晌,却还是不松口:“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她是和我在一起的,我正好心情不佳,睡在她家里,所以勉强还记得。”
小钱看了看朱炎又看了看梁小濡,朱炎那厮特别的能屈能伸,刚才还像个阎王似的威逼利诱,转眼就跟个孙子似的指挥他打扫地面,然后笑眯眯的对梁小濡说:“好的梁小姐,您说的一切我都记录在案了,刚才那么做我也是逼不得已,既然您一口咬定了事实,那么我这里没有问题了,您可以回去了,或者我派小钱送你回去!”
画风变得太快,梁小濡瞠目结舌,她暗暗舒了口气,暗道:原来他刚才是诈我,幸亏挺住了没说实话。
赶紧摆摆手:“不用了我有车,谢谢!”
“那好,梁小濡,再见!”朱炎两手叉着腰站了起来,将梁小濡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再见!”
梁小濡闪躲着眼神逃之夭夭。
小钱很狗腿的把大痘痘脸凑到了朱炎脸边:“再见?大肠,你这句话可是够损的!”
警察和医生一样,从不和犯人说再见,说了犯人会不高兴,表示以后还有牢狱之灾,是大大的不吉利!
但是今天朱炎故意跟梁小濡说“再见”二字,那个大胸美女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还傻不拉几的说“再见”,但他这个行内人是门清儿的!
大肠心中必有计较!
小钱心中猪大肠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简直就是智慧和力量的化身。
朱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那女人的身份特殊,拿捏住了她,就等于拿捏住了整个凉城的七寸!懂么?”
“哦……”钱吉吉似懂非懂,只是崇拜的附和着。
玉雷有要事要做,梁以沫今天派李准跟着梁小濡,给她开车。
梁小濡上了宾利后长吐了一口气儿,终于轻松了点儿。
“李准,去zolo,谢谢。”
李准不苟言笑,她有点不好搭话,说话不像跟玉雷那么轻松。
“是!”
李准开车技术极好,宾利稳稳的朝目的地前行。
梁小濡看看手机,离约好的三点还有些时间,她抓过抱枕懒洋洋的靠着想眯一会儿。
鼻息里飘来淡淡的暗香,那种香味儿很沉,不似普通香水那么轻浮,点点滴滴的渗透到了四肢,应该是上等货。
虽然她不排斥甚至可能还有点喜欢这个味道,但是……以沫不是一直都打算要孩子,所以平时生活细节都很注意,他连烟都戒了,生活中尽量远离一切有刺激的人工合成的产品,怎么会突然在宾利里弄了瓶心的香水来?
“李准,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是你买的么?”
她笑笑,还不太在意。
“是许烟雨小姐买的,梁总没发话,我不好处理。”
李准公事公办,知无不言。
“许烟雨?”梁小濡心里咯噔一下子,又看了看身侧的那盒纸巾,还有绣着绿色瘦竹的白底锦缎盒子……
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她又突然从身后抽出了那个抱枕,同样也是白色锦缎绿色瘦竹,淡雅清幽极了……
“她眼光真好,东西漂亮极了。”
小手轻轻抚摸着那几根翠竹,精致的刺绣,非常养眼,那许烟雨真是有品位,挑选的东西连她都喜欢!
不过是搭了一次车而已,竟然还把这里当自己家布置了,无时无刻的刷存在感,她有点恼火。
也许她天生就和那个美女反冲吧,反正就是不太喜欢那张没有表情又高冷的面瘫脸,觉得不食人间烟火怕怕的。
“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个忙?”
她慢悠悠的问着李准,原本打算将这些东西都端到梁以沫办公桌上去讨个说法,又觉得那样既显得她没气度像妒妇,又除了弄得他不开心没有任何好处!
“您客气了,梁总关照了,叫我一切听你。”
“那好,帮我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许烟雨忘记带走了,我们顺路送一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