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个外人,并且也没心思天天看着凉宫参加什么训练,她想走,回北京,去看非离和航航。
整理好了简单的东西,她躺在床上,跟接雨隔着中间的过道谈天:“接雨,你想淮衣哥哥吗?”
不等接雨回答,一个突兀的电话铃声吵醒了静夜,她一看,心里突然一紧。
虽然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是她却感到非常紧张,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号码给她打电话,已经不止一次了。
果然,对方依然用变声器和她对话:“梁小濡,你果然回凉城了,好样的。”
她握着手机,警惕的压低了声音,并且开始电话录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要打扰我的生活?”
那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虽然她依旧听不出是男是女,却能够感觉到对方至少这一次是没有任何恶意的:“我是谁不重要,笨丫头……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你什么意思?”
梁小濡胸口突然一重,觉得有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充斥期间,有点喘不过起来。
接雨见她面色不对,连忙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听着。
“两年前,你为什么要开枪朝梁以沫射击?被告诉我你忘了这件事情……”
“我……他杀死了我爸爸,我这么做替父报仇也是天经地义的,这和你有关系么?”
旧事重提,梁小濡全身瑟瑟发抖,真相当然远不止这些,记得那日知道了梁以沫就是杀父仇人之后,她外表平静实则心底悲痛拒绝的过了三天,三天之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来到了别墅门口,然后笑着看她。
后来他自我介绍,她才知道他叫老汤,是梁以沫的上峰。
“这栋宅子前面有河背后有青山,风水极好,以沫的眼光,果然不差……”
见到了老者从胸口掏出来的证件,她恭敬的将他迎进了客厅,那老者轻轻在椅子上坐下,依旧和善的浅笑。
见梁小濡不说话,他看看手表,好像时间很紧迫,犹豫了一下之后开门见山:“有件事情得告诉你,虽然这对你来说很残酷,但是你不得不接受真相!”
她精神为之一凛,刚才验过那老者的证件,她自然知道他一言九鼎。
老汤随手扔了个信封给她,沉声说道:“自己看吧。”
信封的敞口没有封死,一叠监控视频截图出的照片显露了出来,她眨眨眼,颤抖的手拿出那一刀照片,一张张看下去,在脑海里连成了一串动画。
塔吉克斯坦标志性的清江大桥,绝迹的车,从车里走出来的年轻男子和残疾老人。
两个人在桥栏杆处挣扎纠缠了一番,青年男子的枪口顶着老者的胸!
“爸爸……以沫……”
梁小濡无声的流泪,她知道,照片里的老者就是代号“镜子”的卧底,也是她那位忍辱负重功勋卓著的父亲!
黑色的中式马褂,黑色的丝绒礼貌,黑色的拐杖。
没错,这一身装束她见过的,就在圣约瑟教堂,那个人还很和气的跟她说话,指点她去拿那本记载了很多地理位置的《圣经》。
当时她不知道,她就是他的爸爸!
有一张照片拍的比较清晰,是一老一少两个男子的侧面,两人全都瞪着眼睛看着对方,气氛似乎剑拔弩张。
阔别多年,她第一次看清了爸爸的脸,虽然布满了沧桑,却还是很沉稳和干练,一脸的视死如归英勇无畏!他是我们的线人和卧底,是剿灭绝迹的英雄!
但是……
又翻到了下一张照片,老者中枪,然后翻身跌下了滚滚清江……
“爸爸!爸爸……”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照片里,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影子,只剩下那个年轻的男人。
她红着眼睛死盯着那个男人----梁以沫!
如果说梁宝镜的电话不足以相信,那么老汤的话足够分量,这组监控里拍摄的照片又绝对不会骗人!这些证据全都是无妨伪造的!
梁以沫杀了她的父亲没错,怪不得他每次都欲言又止……
正文 626去和他交交心吧,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老汤缓缓开口:“梁厚仁是我们的好同志,他一生隐姓埋名抛弃妻女潜伏在绝迹里,就为了肃清我国边界上的恐怖分子,替百姓换一个岁月静好……”
梁小濡已经泣不成声,父亲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浮现在她的面前,她心里那个悔,那个恨……无处发泄!
“小濡,你是烈士的遗孤,请原谅我们一直以来对你和你母亲的亏欠,那时候厚任还在,并且是顶着叛徒的罪名,我们没有办法为他正名……”
梁小濡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了照片上,将梁以沫的脸晕染出一层水花……
“你也看见了,杀死我们英雄的就是梁以沫,你马上要嫁的人!所以,你也知道了,沈淮衣成了他的替罪羊,其实真正买过的不是他,是以沫!”
一记重锤砸在了梁小濡的心头,她忘了哭泣惊恐的抬眼看着老汤,连连摇头:“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叛徒,不是……”
老汤很沉稳,将烟头熄灭在烟缸里,声音幽幽:“时间不多了,我马上要飞回京里,就长话短说。我来的目的是要你离开他,跟我们队伍里的叛徒华清界限,不要辱没了你父亲一辈子的美名……”
梁小濡没有表态,只是两手捂着脸哭着。
比失去父亲更难让她接受的,是梁以沫竟然会是卖国的叛徒,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你是镜子的遗孤,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考虑到苍狼的特殊性,我们研究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对他的处理,一切全都要在红锐行动成功了之后。因为只有苍狼,才有机会带领红锐特别行动小组取的任务的成功,我们需要他,所以暂时不会暴露他!但是你,既然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梁小濡哽咽着,手心里全都浸着泪水,她很心痛,很震惊,很惶恐,很悲哀。
“你们,是要我离开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