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没他想得那么深,于是愣了一下,说:“没想过这个,现在最紧要的是把我妈妈的画拿回来。今天早上我去画廊,那儿展览了我被偷走的四幅画,还好画廊老板答应迟几天再挂出来”。
苏应衡看了她一会儿,叹气:“给你黑金卡,你拿回去压箱底了么?”,说完他转头对贺坚道,“把画廊的四幅画以你的名义全都买下来”。
艾笙急道:“不行!那你的钱不是都被范清慧吞了吗!”
苏应衡哼笑,“我的钱有毒,吞下去也只有她毒发身亡的一天”。
艾笙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扭头了瞟到墙上的挂钟,说:“今天严阿姨不在,我来给你做饭吧”。
他今天中午是有饭局的。但苏应衡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引得人想咳嗽。于是不动声色地说:“好吧”,又看了一眼贺坚,“你先过去”。
贺坚点头会意,转身出门去。
艾笙这时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莽撞,不好意思地问他,“你今天中午有事吗?”
“当然,重要的大事——得试试看你的手艺同我的胃是否合拍”。
艾笙抿唇笑起来。脚步轻快地进了厨房,为了不耽误他时间,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做工序少的炒河粉。
苏应衡见厨房里穿着围裙的纤细身影忙忙碌碌,抿唇轻笑。拿出茶杯泡茶。
还是泡的普洱,只洗过一遍,然后再倒进热水,他是不管日本茶道那一套的,嫌装模作样,茶就是喝个随意。
普洱这点好,再续水茶汤仍不会混浊,但最是清肠,喝了两杯肚子就饿了。
厨房里一阵阵香气传来,苏应衡有点坐不住了,走到门口看艾笙已经已经关火,把虾仁河粉盛进粉彩描金的瓷盘里。
艾笙一扭头,看他靠在门框上,因为厨房里炒米油盐的混合气味沾了一点烟火气。
“吃饭了,餐厅在哪边?”,她问道。
苏应衡指了指隔壁。
艾笙:“帮我拿两双筷子”。
苏应衡说好,走向消毒柜。
等两盘炒河粉,和大碗的汤放上餐桌,两人便坐定。
苏应衡垂眼看自己盘子里,小姑娘倒实在,虾仁堆得冒尖尖。她自己呢,粉多虾仁少,一看就知道偏心他。
他似乎察觉出自己小心思,艾笙脸红,小声说:“我不爱吃海鲜”。
苏应衡没说什么,“嗯”了一声。拿着筷子开动,河粉有点辣,不过很爽口。他对味精有些敏感,碰巧她没怎么放,所以更觉合胃口。
艾笙见他很喜欢,心里泛起小小的雀跃。但手肘一动,就和他的碰在一起。和上次在老宅不同,他在家里竟然用左手吃饭。
于是他们两个并排吃饭手肘就要打架。
两人都是一愣,扭头对视,看到对方眼睛里慢慢带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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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端餐盘更合适你一些
四幅画都卖了出去,三百七十万除开画廊的佣金,已经全数汇入范清慧的账户。
对方声称是江怡杉的重视拥趸,力求成为收藏她的画作最多的人,问范清慧是否手里还有,价钱好商量。
范清慧一听最后一句话,两眼冒精光,激动得心跳如雷。仿佛看见财神爷正朝自己招手。
她开始坐地起价,把剩下六幅画的价钱抬到一千二百万。对方吊了她几天胃口,稍稍压价,范清慧怕价格太高把人吓跑,见好就收,最后以一千一百万的高价成交。
这个价格在江怡杉画作卖价中算创了新高。
范清慧看着银行账户上的数字,高兴得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女儿荀之岚说要隆胸,她眼睛都不眨就给了她一百万去整形。母女两个整天都乐陶陶,似乎天上的馅饼刚好掉进她们口袋里了。
可惜范清慧没高兴两天,麻烦就接踵而至。先是保险专员因为她的贿赂,终止了赔保程序,她的骗保行为也收到保险公司警告。
再有就是自己花了大价钱的律师在正式签约之前突然反水,说有其他重要事务,不能再成为她的代理人。
一连走访好几家律师事务所,得到的都是相同答案,没人愿意成为她的代理律师。
眼见着法庭已经开始取证,之后就要开庭,再这么耽搁下去,包里的钱还没揣热乎,人就要进监狱了。
于是她又拼命塞钱,终于在众位律师讳莫如深的表情间撕开一条缝,找到一位颇有交情的老同学一打听,才跟她透露一二,说她得罪人了。
“谁这么手眼通天,能摆布整个行业里的律师?”,情况越来越不利,范清慧着急上火,牙龈都肿得吐字都不太清楚。
老同学摇了摇头,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你想一想,在这地界有哪家显赫到一出手就让人噤若寒蝉。往金字塔顶端去猜”。
打谜语似的说完这番话,他也怕受连累,一盏茶动都没动,急匆匆走了。
剩下范清慧一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脱力地跪坐在蒲团上,苏家,怎么会是苏家?
自己跟苏家人八竿子打不着,即使上流圈子也唯苏家马首是瞻,她一个小女人,怎么敢去招惹他们家的人?
范清慧脸色惨白,心乱如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其中原因。
艾笙却对这一切进展并不知情,她照例每天奔忙于学校与酒店餐厅之间。
即使苏应衡给她富足的生活,她也不习惯太过依赖他。她并不是寄生在一棵大树身上的菟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