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卷得像艺术品,放在里面。
而领带上面,放着一枚红宝石领带夹。
艾笙把领带夹拿出来,往何苒的驾驶座上一扔,“这不是我先生的东西”。
何苒脸色僵了僵,“这是我送给他的”。
“不必了”,艾笙回绝道,“他从来不戴领带夹”。
说完便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女人的轻嗤:“一个人的习惯也是会改变的”。
艾笙脚步越来越快,想要立刻脱离那个女人身上的气息。
想到这儿,她脚步一顿,早上从苏应衡衣服上闻到的味道,同何苒身上传来的一模一样。
艾笙将手里的领带盒拿到鼻端一嗅,仍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那么,昨晚他真的跟何苒呆在一起?何苒嘴里的男朋友,到底是不是苏应衡?
艾笙心不在焉地回家,桔树林里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艾笙!”
她转过身,看见苏应衡穿着短袖短裤,半个身子被枝桠挡住了。像个丰收的农夫一样,手里捧着好几个桔子。
一路上都在恼恨他的欺骗,和似是而非的背叛。
心想回到家,等他回来,毫不留情地和他当面对质。
甚至大吵大闹,再厉害一点儿,说不定会提离婚两个字。
她心里已经把眼泪流过好几遍。可现在见他一脸单纯的快乐,眼睛里盛着兴致勃勃的趣味,艾笙一开口就跟平常没两样:“你穿长袖再去摘,不然要被树枝刮伤的”。
她反应过来,原来爱他的本能可以抵挡那么多怀疑因素。
苏应衡今天没去公司,睡了大半天,起床就给岳南山打了很久的电话。
他讨厌事情失控的感觉,所以要尽快把身边那颗定时炸弹清除。
见艾笙垂头出神,他穿着拖鞋走过去。
“家里的桔子熟得差不多了”,他把T恤下摆牵起来,连枝叶一起把桔子放到兜起的衣服上。
然后一个个剥了,自己先尝,甜的就给艾笙,酸一点的就自己留着。
没一会儿艾笙手里就被缺一瓣的桔子占满了。
他低头剥橘皮的模样,真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艾笙一边笑着,一边眼泪漫出来了。
苏应衡不经意抬眼,看见她眼泪成串地往下滴。
他手一松,桔子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我就给你剥个桔子,你感动成这样?”,他想抱住她,可两只手上沾着橘皮的汁液,怕弄脏她的衣服。
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过去,用柔软的发梢轻蹭她的侧脸,安慰着她。
艾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亮了。
苏应衡语气泛冷,“到底谁欺负你了?”
艾笙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他衣服里,那触感十分刺心。
苏应衡拉开她的手,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没事了,乖。这是在自己家里,没人敢伤害你”,他笨拙地轻拍艾笙后背,柔声哄道。
艾笙哭了一会儿,觉得丢脸,渐渐止住眼泪。在他胸口动了动,“你先松开,桔子还在手里呢”。
苏应衡退开距离,低头一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哭那么伤心都没舍得把桔子扔地上。
艾笙抹了一把脸,吃了一个,还真挺甜的。
苏应衡:“……你哭傻了吧”。
艾笙眼眶里还留存着水汽,瞪他一眼:“进去再跟你算账”。
哦,原来生他的气了。
苏应衡拿过她的挎包,自己背上,“走吧,我等着你开堂审理”。
进了客厅,艾笙把包里的领带递给他。
“何苒让我拿给你的”,艾笙观察着他的神色。
苏应衡垂下的眼眸阴云密布,对方是不准备过安生日子了。
不过也不太意外,何苒本来就是个疯子。
“她是我的心理医生,曾经拜托我当她的绯闻男友,挡桃花;我也利用她来敷衍某些死缠烂打的女孩子”,他说着语气沉下来,“不过这是我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之一”。
“你做的错误决定很多吗?”
苏应衡苦笑,“我又不是神,当然会犯错”。